谢昭等到第二日午时,才盼回裴庭,见他疲累,便吩咐人在水月阁摆膳,清蒸江瑶柱、鹌鹑荟、蟹粉豆腐、炙羊肉、凉拌秋葵,特意让厨房做了他平日爱吃的。
裴庭用接过芍药递来的热帕子,净了脸又擦了手,“昭儿昨日还说要去瞧吐蕃王子,怎么到了晚上反倒不去了?”
谢昭撑着下巴:“比起吐蕃王子,还是西域来的那些王子更对我胃口,模样合我审美。”
裴庭拧住她脸:“怪不得前几日要跟我同去鸿胪寺和通化坊呢,说说看,都瞧上谁了?”
谢昭掰着手指,一一品评:“高昌国王子能排第一,胜在身形最高挑;楼兰国王子该是第二,生得有种中性的柔美感,我从前在西域见过,可惜这次没亲自来;还有车师国、疏勒国的王子,瞧着也都赏心悦目。”
裴庭:......她怕不是要气死他,不仅真去看男人去,还记得这么清楚。
幸而谢昭最后又补了一句:“不过他们加起来,也没有表哥一半好看。”
裴庭把她抱到怀里:“表哥哪里好看?”
谢昭刮着他的鼻梁:“都说男人的鼻子和那处相关,表哥的鼻子高挺,可也不算格外宽大,怎么那处就......?”
裴庭脸热,一把松开她:“吃饭。”她就是这张嘴会撩拨,真到了床上,半点力气都不想费,还嫌他这嫌他那的。
谢昭调戏成功,满意地坐上饭桌,“表哥知不知道,昨日夫人和韦娘子来梅园了?”
裴庭夹了块瑶柱:“知道,要是我敢纳旁的女人,你马上就跟我和离,转头找下家去,是不是?”
谢昭:......
裴庭给她添了勺羹:“昭儿放心,我这辈子,绝不会有别的女人。”
谢昭故意道:“真的?表哥,昨日韦表妹在这儿差点哭了,我瞧着都心疼,你真不再考虑考虑?”
裴庭睨她:“家有悍妻,不敢考虑。”
谢昭学着韦春泫然欲泣的样子:“夫人还说,你跟韦表妹青梅竹马,说你是因为我,背弃了韦表妹。”
裴庭轻笑:“别听她们瞎说。我对昭儿,一见倾心。”
谢昭偷偷勾唇,裴庭吃了片刻,舀起一勺羹:“昭儿,这是鹿肉羹吗?”
谢昭抬眸:“这是德妃娘娘赏的,说是滋补得很。我就让厨子做了来,加了些去腥的陈皮,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裴庭:......她知不知道这是燥热之物?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吃下。
谢昭见他喜欢,十分热心地为他多舀几勺。
芍药匆匆来禀:“殿下,谢家三娘子在外求见,此刻正在花厅等着。”
谢昭莫名:“姐姐不是外人,请她进来就是,为何要在花厅等着?”
芍药也不明白,“奴婢们本要引三娘子进来,可她执意不肯,说只跟殿下说一句话,说完便走。”
谢昭只好搁下筷子起身:“罢了,去看看。”远远便见谢琬立在花厅里,还穿着个带兜帽的轻薄披风。
谢琬见她过来,一把握住她手,将一只绿盈盈的翡翠镯子顺势滑进她腕间。那镯子水头足、色泽匀,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这是求人的架势。
谢昭看看镯子,“姐姐,你要干什么?”
谢琬红了脸:“妹妹,我今日下午和晚上都跟你在一块歇觉,不管谁问起来,你都得这么说。”
谢昭只当她是想在府中留宿,自然欢喜,忙让人收拾客房去,“好,咱们两个很久没有聊天了,等会我陪你住客房。”
“不是这样的!” 谢琬急忙拉住她,脸更红了,“我的意思是,对外这样说,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谢昭觉得不妙:“那你实际上要去哪?”
谢琬抿了抿唇,小声道:“许郎约我去踏青。”
谢昭望着她脸上的红晕:......只怕不只是踏青那么简单吧?
谢琬干脆把昨日的事一并说了,“我跟许郎现在想好好相处试试。”
谢昭指指自家的大院子,劝道:“姐姐,你看我这梅园,够不够大,够不够你们踏青的?你直接把许少卿邀进来,踏到天明都行。要是白日去玩也就算了,你大晚上的要是还不回来,万一出了闪失,爹爹知道是我帮你隐瞒,他还不打死我?”
谢琬拽住她手:“真到事情败露的那天,我自己承担,绝不连累你。镯子你都收了,一定要替我守好这个秘密!”
谢昭扶额的瞬间,她已经溜了,比兔子还快,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她回到水云阁,埋怨裴庭:“表哥,你的好兄弟,把我姐姐拐走了,说是要去踏青,晚上都不回来,我还得帮着他们遮掩。”
裴庭勾唇:“他能主动邀你姐姐,指不定是下了多大决心。而且,他是君子,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谢昭喝了一口鹿肉羹:“有分寸?君子?他要是君子,怎么会婚前就邀我姐姐一同过夜?呵,看着一副稳重模样,实则这般轻佻!”
裴庭:总觉得自己也被骂了.......
他放下筷子,失笑摇头,“他常去的那几处踏青之地我都知晓,若是你实在不放心,等吃过午膳歇缓片刻,咱们便去寻他们回来。”
谢昭点头,又喝了两大口鹿肉羹。
两人洗漱过,一同规规矩矩地歇晌。
午间的日头愈发炽烈,透过水云阁的檐角,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裴庭约莫睡了一个时辰,从榻上醒来时,谢昭已不在身侧。他坐起身,拢了拢衣襟,刚穿好外衫,便听见院外传来“咚咚”的捶打声。
走到窗边往外望去,她坐在廊下矮凳上,穿着一件薄薄的梨花白窄袖衫,同色绫裙曳在地上,一副清爽可人的模样。
她双膝并拢,膝上搁着一只石臼,臼里是红花,手里握着根乌木药杵,正一下一下地捣着。
谢昭见他出来,擦擦额上薄汗,“表哥,我吵到你了吗?”
她脸颊红扑扑的,许是热极了,竟挽起衣袖,露出的那节小臂,比身上的衣衫还要莹润细腻。
谢昭晃晃药杵,“方才睡了两刻钟就热醒了,浑身是汗,换了身衣服就再睡不着了。刚好趁这个时候做点胭脂。”
裴庭走到廊下,在她旁边的矮凳上坐下。
分明是她中午喝了两碗温补的鹿肉羹,身上积了燥气。
谢昭把石臼放到他怀里,“表哥,你来帮我,我胳膊酸。”
裴庭默默接过。
谢昭叮嘱着:“表哥,你一定要很用力地捣这红花,把花汁捣出来,我才能拿来做胭脂。”
裴庭分不清她是在正经说话还是又来逗他,握着药杵的手顿了顿。想起夜里的某些动作,力道不自觉便轻了。
谢昭着急:“你这样太轻了,得再用些力才行,”便覆上他的手,“来,我帮你一同握着药杵。”
裴庭微弓着身子,尽量掩着自己的不适。
谢昭立马察觉。
她本是无意,却又成功调戏到他,因此更起了坏心,手掌从上到下地滑过药杵:“你看这个药杵,可是很实用的东西。它可以轻轻地磨,也可以重重地捣,表哥.......不是最会了吗?”
裴庭猛地松开手,一把扔下药杵,留谢昭在廊下笑得直不起身来。
谢昭笑得肚子疼,擦了擦眼泪,才发现裴庭一直站在卧室的窗边,隔着一层窗纱看她。
“表哥,你怎么走了?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
裴庭淡淡勾唇:“昭儿,你养的那筐蚕,有两条已经死了。”
“什么?”谢昭赶紧起身去看。蚕结茧前本就虚弱,若是桑叶不足或是受了惊,确实容易死掉。
进了屋,她直奔桌案上的蚕篮,里面有几条蚕,身子已经泛黄透亮,正趴在桑叶上一动不动,是即将结茧的模样,还有一条已经吐出几缕银丝,把自己半裹在了里面,都活得好好的。
谢昭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室内突然一暗,裴庭拉上所有窗帘,连缝隙都遮得严严实实。
谢昭暗道不妙,转身就想往门外逃。可裴庭堵在门口,她刚迈出两步,就被他揽住腰。
他手臂力道极大,轻轻一扯,便将她带入怀中,扔到圈椅上。
圈椅上垫着被褥,像是谁早料到这么一遭,特意准备好的。
“大白天的,你又疯什么?”谢昭红着脸,无力地推拒着他。
裴庭附身逼近:“大白天也有大白天的好处。比如,不用再借着夜明珠的光,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手臂圈住她腰,不让她有半分逃脱的余地。
谢昭急得踢打,动作却像是挠痒般,毫无杀伤力。
裴庭拢了拢她散乱的鬓发,哄她:“你中午喝了两碗鹿肉羹,温补燥性,身子怎能不热?解了燥气,晚上才能睡个好觉。”
谢昭不解:“表哥也吃了不少鹿肉,怎么不见你燥得慌?”
裴庭便实实在在地让她感受了一番他的燥意。
.......
谢昭解了燥,浑身松快,果然觉得有些困,又睡了半个时辰左右。
裴庭在炕桌上看书,见她醒来,道:“许璋和你姐姐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在厨房片鱼。”
谢昭一听这话,先前对许璋的那点埋怨顿时消了大半,边穿衣边道:“许少卿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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