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记忆袭来，谢昭微微蜷缩，想逃离这过于炙热的注视。
他先一步察觉她的退意，那只原本撑在她身侧的手，坚定地托住她绵软的后腰，送回到原处，正正好好。
“昭儿，放松。”
他先是撬开她微凉的唇瓣，温柔厮磨，诱哄着她松懈。直到她因这缠绵的假象稍稍放松，溢出一声轻吟，他才露出野蛮侵略的本性，长驱直入，精准地捕捉到她无处可逃的柔软，强势地吮吸。
耳珠被他含住，这一瞬的糯.湿触感，让她勉强接纳了随之而来的充盈。
她在他怀中，乌发凌乱，随着那逐渐失控的、疾风骤雨般的节奏无助摇曳。手臂绵软地抱着他的脖颈，唇瓣微张，细碎地呜咽着。
现在才知，她从前总爱牛皮糖似的往他身上粘，多少是有些不知死活了。
风停雨歇，裴庭亲了亲她眼角的水渍，眉宇间尽是松弛与饕足，一点点抽身，随意批了件外袍，伸手扯动床边的一根系绳。
芍药低眉顺眼地走进来，床榻上一股子未散的靡丽气息，她不敢细看，小心扶起软在榻上的谢昭，一步步挪向浴池。
“公主，您还好吗？”
谢昭无力抬手，闭上眼，点点头，由着芍药为她擦洗。
待她沐浴完，被芍药搀扶出来时，裴庭正坐在床边。
她已换上杏子红抹胸，同色撒花绫裤，外罩素白宽袖袍，整个人还带着潮气。
想起她方才在自己怀里软成一滩水的模样，喉结狠狠滚动。
漫漫长夜，他此刻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被他抱到床榻上，谢昭正想睡去，那股压迫性的气息再次笼罩，起初只是断断续续的啜泣，随即，一只纤细雪白的腿儿从罗帐缝隙探出，开始难耐地踢腾......
第二日醒来，谢昭觉得浑身都散架了般，直睡到大中午才起。
裴庭难得有三天婚假，便陪她去东市吃馄饨。
萧记馄饨铺子前，杨文佑远远看见巷口停着一辆马车，立马拽崔延走，“西市有家馄饨铺子，也好吃，咱们今日换换口味。”
可崔延已经看见，自虐般地站在原地，直视前方。
先是裴庭跳下马车，伸手去扶她。
她没穿往日最爱穿的齐胸襦裙，倒换了一身交领长裙，将脖颈遮得严严实实。肤色白得透亮，连头发丝都散发着妩媚。
两人并肩朝这边走来。她眉尖微蹙，带着几分薄嗔，像是在低声埋怨着什么；裴庭的眼睛却亮得惊人，里头满是笑意，目光黏在她身上，半分不肯移开。
许是真被惹恼了，她别过脸去不理他，那人忙不迭地拱手作揖，凑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逗得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方才的愠色瞬间散了个干净。
崔延既盼着她不要看见自己，又盼着她能望过来一眼。
可她眼里只有身旁那个人。经过他身侧时，她连目光都不曾偏转半分，只软着声音对那人道：“浑身都酸疼......早上什么都没吃，待会我要吃碗大份的。”
崔延闭了闭眼。那人为何不知怜惜？怎舍得让她疼、让她累、让她连起身都要等到日头高悬？
“走吧，去西市。”
他浑身像被抽干力气，再也无法在此地多呆一刻。
谢昭与裴庭吃过了馄饨，又拉着他往书肆去，“等会给你看个好玩的。”
两人来到刻坊，李师傅和学徒们都在等着她，连陈简也挽着袖子站在一旁，这几日他们反复调试，终于将五版活字整齐排进梨木框里，只等着这一刻印出来。
墨工刷墨、铺纸、拓印，不一会儿，《千字文》前五页就印出来了，李师傅捧着递给谢昭。
谢昭看过，觉得效果不太好，又拿起这五版活字细看。
“活字在框里没固定稳，拓印时晃了，墨色才不均。得想个法子把它们嵌牢。”
裴庭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便已洞悉关键。都说懒人才琢磨省力的巧办法，果然不错。她平日就不爱干那些费力费劲的事，脑瓜子却特别灵活。
他拿来一张大纸，刷刷画了几道，“试试这样，用细木条把大木框隔成若干小格，每格刚好嵌一个字。若还不稳，便在小格内壁刻几道浅榫，活字底部对应凿出卯眼，只是费工些。”
谢昭点头，示意李师傅试试。
陈简一马当先，抢过木框和工具，兴冲冲道：“我来我来！这活儿我熟！”
他小时候家里穷，木工的活儿也是干过的，此刻只想着能快点把活字嵌牢，再印一版看看。
裴庭望着他这副没心眼的模样，原先那点淡淡的警惕也悄然散去。他早打听清楚，陈简是益州考来的进士，如今在宗正寺做主簿，年纪尚轻，心性却这般澄澈，倒也难怪能跟谢昭凑到一处。
陈简手巧，不多时便在小格内壁刻出一道浅榫，又拿起一枚活字对着凿出卯眼，将活字嵌入小格，轻轻一推，稳稳当当。
他兴冲冲地朝着谢昭笑，“这样很好，就是这法子费工得很，要给每个小框、每枚活字都刻榫卯，不仅耽误时日，损耗的木料也多，要多花不少钱呢。”
谢昭不以为意，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钱不是问题，不用心疼。活字印刷这技术，不仅于刻坊有利，往后能惠及更多人，不能因为难做便不做。”
她转头看向李师傅和学徒们，“你们就按陈主薄这法子接着刻，两日后，我再来验新的试印版。”
众人齐齐应是，干劲更足。
裴庭低头浅笑，她要是去朝里做官，大约也是个雷厉风行的。
谢昭与裴庭登上马车，刚坐稳便被他一把捞到腿上。
“小东家，”他凑近她耳畔，“你认真的样子，可迷死我了。”
谢昭警惕地眯起眼：“你这眼神不对劲啊。”
她从小骑马爬树，并不觉得自己是娇娇女，昨夜却被他弄得连连求饶，他倒是肯哄她亲她，就是不肯停。
“你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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