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众人闻声望去,见是一名夭矫不群,风流倜傥的郎君,因他身穿紫色圆领袍,罗雨风即便是在夜里,也立即将人认了出来。
那是三皇子庆王。
罗雨风不感兴趣地转过了头。
此人也与她有些过节。
她与小皇子新婚之时于竹林中遇刺,生擒了几个死士,乌金以“解忆”蛊查出了些内幕,罗雨风估计那幕后之人为尹贵妃。
庆王便是尹贵妃之子了。
罗雨风一是不想便宜了他们母子,二是为了稳固大局,避免打草惊蛇,便暂且将此事放过了。
尹贵妃向来受宠,庆王眉眼长得都很像父亲,又颇会承欢膝下,因此很得圣人的喜欢。
罗雨风很少听说他同旁人切磋,更少听他的败绩,这样的人,很有可能是不愿显山露水的高人,但也有另一个极端——色厉内茬,心高气傲。
以罗雨风对庆王的浅薄了解,只觉得庆王应当是后者。
许是以为纪湍已被小皇子消磨了体力,想要白捡这个胜绩。
只可惜打错了算盘。
那不是旁人,而是肃州的世子,玉门关的少将军。
庆王从小到大皆是肥马轻裘,锦衣玉食,又有父母宠爱,上进得很有限度,如何能打得过他?
幸而纪湍也给了他几分颜面,让了他几招之后,才将人逼下了场。
只是众人的面色都诡异了起来,红不红白不白的,无一人发出声响。
这也让的太明显了!
哪有人故意往剑上撞的?
跟喂到嘴里的软饭有什么区别?!
格挡时那么利落干嘛啊?演都演了,就不能演到底吗?
这样很像是在戏弄人啊!
庆王气得笑了一声,却是没有发怒,颇有些不属于少年人的圆滑,甚至叫人看出了丝浑不在意来。
“是本王技不如人。”
兆中官在圣人身边笑道:“王子敢用当先,矜平躁释,乃恺悌君子也。”
罗雨风:?
竖子肯定是收贵妃钱了!
她勉强透过冕旒辨认圣人的脸色,虽还是一副“全天下都欠我钱”的样子,但又莫名地叫人觉得似乎比方才好些了。
合着小皇子输了就是丢了老子的脸面,庆王输了就是要勇于报名,教养极高是吧?
行。
罗雨风闭了下眼,忍着没有将眼睑往上翻。
场上的纪湍虽是赢了,却依旧紧锁眉头,又是沙声道:“还有何人能战?!”
这偌大的南兴宫死一般的沉寂。
罗雨风连忙又看向了圣人,虽没有很清晰地辨认,却瞧见了一旁的兆中官擦了擦额头冷汗。
......气氛不妙。
她估计了一番,太女成华向来是不爱凑这等热闹的,更何况纪湍原本就是跟王子们喊得阵,王女们不愿沾腥也很正常。
此人儿时便很实诚,当年确与众皇子习武更多,如今寻了这个借口,便也只说了“王子”,未说“王女”。
当然,也有可能是出于避嫌的考虑,毕竟现在大家都不再是当初的半大孩子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连温暖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罗雨风觉得那兆中官险些要喊纪湍祖宗了。
赢了两个王子还不够?果真是随了肃王直率的性子,不知见好就收。
兆中官偏头,看向了殿前一人,眼神里是十足地企盼,甚至到了暗含催促的地步。
此人十分安静,身穿深蓝锦袍,瞧着有三十上下,长相在官家中更是难得的敦厚老实,眼神也有些单纯,与他的年纪十分不符。
那是大皇子昇王,也是个不经常出现在人前的。听闻天生便不太聪慧,但武力过人。
同纪湍一样,是个外功有成的练家子。
罗雨风起了些兴致,看昇王身边的中官凑在他耳边悄声提醒了什么,昇王便起了身,接过一把弯刀,扛上了场。
纪湍暗暗打量了他一番,抱拳道:“多年未见,王子安否?”
昇王顿了顿,适才言“安”,也不知是不是在回忆这个幼时的玩伴。
纪湍不多话,只道“请战”,二人皆是提刀迈步,众人听得“镑”地一声,尘风扬起,双刀交碰,发出了阵阵嗡鸣。
罗雨风眼睛一亮,以这昇王现下的表现,着实名不虚传。
纪湍先前被纪怀皓以不擅长的攻法互砍了半天,又碰见了怀抱侥幸心理的庆王,如今遇到与他攻势相近的昇王,顿时手脚舒展了许多。
明明已被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却有愈战愈勇之势。重刀在他手中竟被挥砍出了残影,双方连拆了数十招,纪湍的情绪也随着刀法释放了出来,眼光又凶又怒,宛若金刚罗汉,势要荡尽眼前罪恶。
再一次兵器相撞,纪湍以千钧之势抵向了对方,目光相交,昇王竟晃了下神,被压制了下去。
纪湍一愣,被昇王慌忙间格挡了回去,他倏然怒火中烧,回刀再攻。
罗雨风心下一凛,面露惊诧之色,兴致勃勃的表情荡然无存,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纪湍一招快则招招快,在毫无顾忌之下,杀意骤然闪现。
面对如此亡命之徒,纵然昇王与他棋逢对手,也是抵挡不住,渐渐落于下风。
众人若有所感,纷纷面露惊容,有些官员甚至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他这是作甚?”
“这这,可如何是好?”
在众人惊觉之中,昇王躲过了一记猛劈,许多官员松了口气,罗雨风却将瞳孔放大了。
危险!重刀真正的威力并不在劈砍上!
寒光一横,重刀回抹,直取颈中!
“铛!”
白色玛瑙倏地截断了场上烛光,众官员猛地醒过了神,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见一把尚未出鞘的千牛刀从昇王背后拦住了重刃,刀入鞘身,一条泛着冷光的纵线逐渐显现扩大,顺着刀身滑落了下去,掉在地上,激起了一捧尘沙。
“阿兄!”
青阳瑾焦急地唤了一声。
青阳珂手腕发麻,他能感受到对方也是僵直的,刀身颤颤,发出了令人牙涩的摩擦声。
“世子,你醉了。”
纪湍双目赤红,怒声道:“竖子岂敢!”
说罢,他眸光一转,死死地盯住了昇王,几乎要将人拆吃入腹。
“纪湍!”
低柔的声音响起,难得发出了如此音量。
纪湍一愣,闻声望去,只见场边那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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