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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砚安身份复杂,是盛老爷子的私生子,是盛锦天名义上的小叔,盛群同父异母的兄弟。
而宋知韫之前作为盛锦天的未婚妻,和祝砚安差了一个辈分。
因为这样的身份差距,宋知韫和祝砚安之间的关系总是感觉不清不楚。
雪渐渐大了,宋知韫也没有想继续逛的心思,和祝砚安一起回到画室里。
难得的,这次宋知韫只走到门口,没有和祝砚安进去,转头钻进了她停在楼下的车里。
“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宋知韫开口。
祝砚安永远温和的回应,“好,注意安全。”
宋知韫看着这张依旧微笑的脸,却不敢再对上祝砚安的眼神,匆忙上车,连刚刚觉得可爱的娃娃都没带走,留在了祝砚安手里。
从老城回公寓的路并不算远,现在也不是晚高峰,车流稀疏,宋知韫却开得很慢。
她数着路上一共经历了十个红绿灯,她也恰好和祝砚安认识了十年。
从前那样模糊浑噩的过了,那以后呢?以后她和祝砚安要怎么过,要以什么身份待在彼此身边?
宋知韫不敢承认,更不敢告诉祝砚安,她那样想方设法的摆脱婚约是有他的原因在。
雪夜泥泞,宋知韫觉得今天这路格外难走。
祝砚安把两个娃娃摆在书架上,刚才不觉得多好看,现在看久了,倒觉得挺特别。
那眉眼间灵动的神态真的像极了宋知韫。
在祝砚安的印象中,宋知韫是个很有生气的人,和他身上淡漠不同,宋知韫温暖的恰到好处。
这几年接管公司后,她身上又显出一股凌厉之态,越发成熟稳重,却没以前那么松弛了。
祝砚安知道宋知韫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不容易,也时常为自己帮不上忙而生出一股内疚感。
他的左耳听不见,是天生的,没法改变。宋知韫陪他看过很多医生,做过很多治疗,可好像都没有效果。
他的左耳大概一辈子都听不见了。
祝砚安伸手摸一摸挂在耳朵上的助听器,他始终记得宋知韫帮他把助听器拿回来戴在他耳朵上的情景。
祝砚安的心乱乱的,两种想法拉扯着,让他清醒又沉沦。
时间总是过得快,原以为祝砚安留在京城多几天,宋知韫能和他多见几面,但项目开始走下一个流程,宋知韫比之前更忙。
初雪夜的见面真成了祝砚安离开京城的最后一面,连祝砚安去机场,宋知韫都没有时间来送。
下飞机,南方冬日的潮湿气流扑面而来,祝砚安提着行李在机场打了辆车。
江南这些年也大变样了,现代建筑迭起,出租车穿过繁华的街市把祝砚安送到老城,传统的苏派建筑经历了时间的沧桑,墙面已经斑驳。
房子已经提前打扫好,里面的摆件都原封不动的放在那儿,还有他妈妈最钟爱的那把琵琶。
提起祝砚安的母亲,总有人说那是现实版的“夏雨薇”。
盛老爷子盛齐林中年时来江南认识了他母亲祝时,祝时会唱评弹,还弹的一手好琵琶。
大概是江南女子的温软在京城太少见,盛齐林沉沦在祝时的吴侬软语中,很快就有了祝砚安。
那时的祝时不知道,盛齐林已有家室,只知道他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
祝时独自一人抚养祝砚安到十多岁,在祝砚安的印象里,祝时最喜欢坐在窗边弹琵琶。
可最后,祝时再也拿不起那把心爱的琵琶,在那个寒冷的冬季郁郁而终。
祝砚安轻拨琵琶的弦,音色如旧,只是他耳朵不好,更不擅音律。
拢紧衣服坐在屋子里,今年的江南还未落雪,可还是冷,甚至比京城更冷。京城的房子里有暖气,江南没有。
纵使如此,祝砚安还是每年冬天都要回来。
备好祭品,祝砚安去了墓地。照片上的女人温婉如旧,是年轻时的祝时。
宋知韫一直说祝砚安五官柔和,多半是承自他母亲。
祝砚安寡言,哪怕是在他母亲墓碑前,他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对着亲人说很多话,他只是沉默的陪伴。
好像这种沉默的陪伴是祝砚安特有的相处方式,他这样对母亲,也这样对宋知韫。
只可惜,他人不在京城,没办法陪在年末忙的焦头烂额的宋知韫身边。
快要年下了,集团的很多项目在收尾阶段,大家都想回去过个好年,祁氏那边也一直在催进度。
偏偏在这忙的昼夜颠倒的时候,宋知念又要来插一脚。
财务部那边连续几个报表都出错,让宋知韫有点忍无可忍了。
本来年末处理奖金和税收的事情就很让财务部头疼,这几个出错的报表再一次增加了各部门的工作量。
程霜气冲冲的去找财务总监,却被告知是宋知念做的。程霜处理不了,只能报给宋知韫。
宋知韫从那晚后,情绪一直都不高,心里总是积压着什么。本就烦躁,再遇上宋知念捣乱,宋知韫直接杀去了她办公室。
但她并没见到宋知念本人,只有助理在。助理说今天宋知念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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