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太平山外,金光粼粼的海平面延绵到天的尽头。
港城刚下过一场雨,寒风夹杂湿意,满园的彼岸花已经凋零,只剩一棵巍峨参天的橡树和能淹没人的疯狂绿意。
“哐!哐!哐!”
忽然花园长廊传来有力刺骨的金属磕响声,一下一下,如严厉的钟摆,随着时间的流逝摆动。
花园里的橡树扑簌簌抖落一串雨滴。
两道身影从长廊尽头转出。
手杖磕地的声音穿过开阔的长廊,被花园里落寞的风吹散。
一双稍显浑浊的深蓝色眼睛将目光停在满地的泣血花瓣,权杖点地的声响掩下。
“两周前日本因资产泡沫引发经济危机,股市一路暴跌,至今已经有三十多家金融机构倒闭,中小企业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裁员、降薪层出不穷,日本民众莫说消费需求,连基本衣食住行都难以保障。”
理事恭敬地说着,听无人回应,便抬起头,见男人出神望着满园败落的彼岸花。
男人的鬓边已经生出银丝,原本昂扬的身骨也有了几分佝偻。
“景爷,雨后潮湿,我们还是回去吧。”
景振南却像听不见,支着拐杖,极缓慢迈向廊外。
理事忙伸手向前,“景爷,医生说您手术以后不能吹风着凉。”
“无妨。”景振南挡掉理事搀扶的手,支杖点在廊外的青石板,缓步向前。身后两名年轻的菲佣连忙上前,一位为他披了件薄毯,一位撑了伞,跟在他身旁。
“Louis在干什么。”景振南问。
理事谢过仆人的撑伞,独自接过雨伞跟上景振南。
“大少在处理最近的‘四大家族’言论。”
“四大家族?”
景振南病了大半年,对外面的情况不太了解。
理事回答:“是小报纸新弄的噱头,把景家、是家、邓家、赫家列为港城四大家族,说这四大家族把持着港城的经济、政治、法律。”
景振南并未发话,理事继续说:“大少不满他们将混堂口发家的赫家也列入四大名流家族之中,便向报业施压。只是小道报纸向来就爱哗众取宠,现在集体向大少发难,大少一时还未能脱身。”
景振南听后火气上来,磕着手杖,“妇人心肠!”
“大少也是为了维护家族荣誉。”
“只有女儿人家才会天天牵挂头条版面!”景振南语气更重,“他现在心思应该在低价买入日本船只!日元萧条,正是压价的好时机!John,你马上安排和日本船商进行商业洽谈。记住,让Louis也参与这件事......”景振南说得急切,恰好一阵寒风扑过,呛得他咳嗽起来。
菲佣和理事赶忙上前搀扶。
景振南摆手挡掉别人的帮忙。低头喘息之际,他看见湿润的青石板上一个被雨水填满的嶙峋凹坑。凹坑里飘着枯萎的彼岸花,映衬着雨水里他不再年轻的容貌。
“WhereisWing?”他操着沙哑的嗓音,急切问理事。
理事怔了下,没想到船王会突然问起小儿子。
“三少在西煌。”
“他还没回来吗。”
“三少那边说还在修佛,暂时不能回来。”
他马上就要生日,怎么还不回来。
景振南不悦,立即就要斥责,可刚一张口,又顿住。
他能骂什么?难道斥责景栎这个做儿子的不把父亲放眼里?那不是也说明他这个父亲在儿子面前毫无分量可言。
景振南忽然像个知错的孩子,按着理事的手,“......日本现在这样,他那个什么基金有没有事?”
理事有点不适应船王的话题跳跃度。
“没有”,他摇头,“就目前来看,三少爷应该在日经暴跌前就已经撤出市场。我们猜测,三少爷的公司不仅毫发无损,应该还赚取了一笔很客观的收益。”
听到这,景振南紧皱的眉头才舒展,连说了几个好字。恰好一阵风吹来,枝头几滴雨露被吹落,打在他的肩头,像洇出的泪花。
本开心的景振南又失神起来,对着满园孤清的墨绿色呢喃,“他就像她一样聪明......我知道,我们的儿子总是最好的。”
说罢,船王支着拐杖,缓步向前。
理事还站在原处。他觉得景振南的性情变了,原本船王是很雷厉风行,喜怒不形于色的。
理事望向管家。管家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愁容满面走到他的身前,低声说:“老爷病愈以后就总是这样阴晴不定,独自呓语。”
“医生怎么说?”
“查不出什么问题,说大概是心病”
“心病?”
管家面色沉重点点头,“理事长,老爷如今特别挂念三少爷,我想三少爷能常回家看看,老爷的情况会好很多的。”
“这个......”理事为难扶额,“应该很难吧。”
那位少爷从小就不养在景家,他母亲死后,船王也是隔了一年才接回来。可接回来不是被夫人责罚就是被两个哥哥欺打,后来船王图个耳根清净,索性把人扔国外不闻不问。直到那人留学归来,创办了基金公司并且大获成功,船王才重新接纳这个小儿子,并对之多加关切。
可蹉跎了这么多年,谁还会把那点血缘关系放心上。
你没看,人家连船王安排的联姻都置之不理吗。
就在理事和管家嗟叹之际,景振南已经从青石板路另一头回来,气呼呼地管家道:“把院子里的花都铲了!重新种一批!以后都这样,花谢了就重新种一批,这是她最爱的花,不许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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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烟霞,烈马嘶鸣,划破了大漠的安宁。
江千独坐小亭,出神望着远处男人策马驰骋。
吉普车队都停在另外一个小沙丘上,几个男人围一块吞云吐雾。
“这次景先生的西煌行还真是多亏了小江。”
“是啊,这景先生虽然年轻,性子却成熟稳重,面上不露山不露水的,如果不是小江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讨这位财主的欢心。”
“说来老刘也是蒙了眼,怎么就拎不清呢。”
“话说他怎么样了?后面这几天都不见他随行同游了啊。”
“笑话”,说话的人眉毛都要飞起来,“出了这样的事还想保住乌纱帽?第二天就被革了职,就连他那个小侄女的父母也被上头问责。”
讲到最后一句,说话的人不禁压低声音。
在场的人哗然,不约而同停下送入口的香烟。
“为了一个江千,闹得也太大了。”
“江千现在是景先生面前的大红人,那能一样?”
“那可是能拿出一千万的主啊。”
“要我说”,蹲在土埂上的镇长齐伟大终于发话,“这事本就是老刘不厚道,官官相护,查一查他姐姐家也合情理。”
但是他的话没人理会,因为话题已经转到江千和景栎身上。
“虽然说江千是景先生面前的大红人,可我怎么看着这两人的关系有点不对劲呢?”
说话的人踮着脚尖望了望远方。
落日里,马背上的男人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凌厉的蓝色,眉眼疏朗地笑着,勒马缓缓走向亭中独坐的倩影。
“你看,景先生对着江千都格外爱笑。”
“你们说,这俊男靓女天天混一起,会不会......?”
齐伟大抄起烟斗就要往那人身上磕,“你真是老婆嘴。景先生和小妞年纪近,自然话题多,难不成要人家一个年轻小伙子天天跟你一个粗老汉子在一起?”
“何况小江还这么漂亮。”
“这就不是漂亮不漂亮的事......”
恰好这时彭胜利解手回来,旁人赶忙掏出烟盒,递了根烟笑问,“彭科长,这景先生看着和小江还挺熟络的?”
彭科长偏头借别人递来的火,点了香烟。
“这算什么熟?”彭胜利往远处男女吹了一口烟,像为他们盖上床幔帷帐,讳莫如深道:“他啊,私底下玩过的女人可多了。”
在场的人都惊得瞪大双眼,就连齐伟大都僵住。
彭胜利悲戚戚捂住胸口,“可怜江千,一个小姑娘也不知道会不会遭到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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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栎骑到江千面前,拉下面罩笑问:“要试试吗?”
江千抱着他的风衣和手表佛珠,摇头。
她刚刚才看见这匹马使性疯跑,景栎都差点被它甩下来。
他是不怕刺激,可她还想多活几年。
“别怕,我在呢。”他驭马在她身边来回踱步,“Comeon.”
江千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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