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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做贼心虚

小说:

独占姝色

作者:

枕轻霜

分类:

古典言情

不知不觉已是深秋。

风从枝头吹下一片枯叶,落在池塘水面上来回飘动。

明姝一瞬不瞬地望着窗外,茶盏里的九曲仙枝已经凉透了,却是一口未动。

白九又替她重新温了一盏,回来时,人依旧望着窗外出神,手中的书也不曾翻动一页。

自昭华宫回来后,她总是这般心不在焉,不是坐在案前翻书就是在后院不知疲倦地练箭。

白九不知她在宫中到底遇到了何事,几次想问也没问出口,放下茶盏便退了出去。

风吹不止,又卷起一枚落叶从半开的窗棂飞入,摇晃着落在书页上。

明姝这才缓慢回神,伸手拂去落叶,合上了书。

这几日,她翻遍了当年沧州之战的全部记载,仿佛只要找到萧肆犯下的罪行,她便能心安理地听从太后吩咐。

然而,书中只提到萧肆带领的沧州军在天野关一役中损失惨重,其他只字未提。

事实到底如太后所说,还是另有隐情,她也不得而知。

眼下萧肆正在怀疑她的身份,若能将其除掉,日后在朝中也不必提心吊胆,明明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明姝打开屉子,里面躺着太后交给她的无梦散。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可若不杀萧肆,太后定会怀疑她与萧肆有私情,一旦丞相的位子不保,明家没了倚靠,便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没想到扳倒一个徐国公,竟会带来如此大的麻烦。

那厢,一阵叩门声响起,白九隔着门喊道:“大人,宫里的马车来接您了。”

明姝思绪回拢,这才想起今日便要启程前往行宫。

上一世家人惨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低眉看着手中的朱砂瓷瓶,良久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其藏入袖中。

……

重阳前后出游是从先皇便留下的惯例,明姝上朝时曾听其他官员闲谈过一嘴,说行宫建在京郊一片茂林中,依山傍水,每到深秋便美不胜收。

除了皇亲国戚,位高权重的朝臣也会一同前往,两人一乘,皆由礼部事先安排。

小皇帝与太后一乘,萧肆则骑在高头大马上,随队前行。

明姝原以为自己会与哪个官员共乘,不想一上车却看见了徐妙音,脚下顿时一僵。

徐妙音眼眶微红,像是才哭过不久,见她来,忙伸手抹去眼角泪痕,挤出一个略显勉强的笑。

“丞相大人,许久不见。”

徐家上下被贬青州,唯有徐妙音,因着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被太后留在了京城。

看她的反应,徐国公并未告诉她是谁害了徐家,毕竟一个女子孤身留在京城,即便知道了也于事无补,还会和丞相结下仇怨。

明姝袖袍下的手微微攥起,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让丞相大人见笑了,妙音只是突然想起去年此时,父亲和兄长都还在身边,可如今一转眼……就只剩下妙音一人了。”

说着,眼眶又红了几分,别过头去用手帕擦泪。

明姝道:“私铸兵器本是株连九族之罪,太后宽厚仁慈,并未从重处置,且青州一带富庶,国公操劳了大半辈子,日后能清闲度日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郡主不必太过伤心。”

徐妙音点了点头,心中生出几分感激。

自徐家出事,多的是落井下石之人,那御史台的谢常安,一篇文章将爹爹骂得穷奸极恶,就连平日走在宫中,也有人在背后编排她是佞臣之女。

像明姝这般安慰她的,反倒是少数。

“若世人都能像丞相这般善解人意,便好了。”

“……”明姝一时哑然,看对方时不时拿着手帕低头抹泪,一副支离破碎的模样,只觉有一块重石压在胸口,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毕竟徐国公得此下场,都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马车里有些闷,我且出去透透气。”

随口找了个由头离开马车,寒风如同细小的刀片擦面而过,反倒让她轻松了一些。

徐国公私铸兵器触犯了永安律法不说,还残害了那么多百姓,如今只是得了自己该得的报应,可到头来,无论是太后还是徐妙音,都让她有种自己做错了的错觉。

早在查办私铸兵器一案时,她便写信问过阿兄,若是牵连到无辜之人该当如何。

阿兄说,她涉世太浅,想要在朝廷上站稳脚跟,就必须练就一副铁石心肠,能冷眼旁观他人生死而岿然不动。

她不明白,于是回信问,那与冷血无情有何分别?

阿兄并未解释,只说她终有一日会明白这些。

这是她头一回,从向来与人为善的阿兄口中听到这种话。

“明兄?”忽而有人唤她。

明姝讶然回头,卫平澜正骑在马背上含笑瞧着她,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模样在一众护卫中尤为打眼。

“明兄不在马车里待着,怎么跑出来了?”

在卫平澜的印象里,明玦身子骨极弱,平日出行皆需马车代步,有时只是吹了冷风,回去也会大病一场。

明姝哪能告诉她自己是“做贼心虚”,只笑笑道:“车里太闷,便想着出来走走,卫兄这是……”

卫平澜翻身下马,牵着缰绳与她并肩而行,“本应禁军统领随队保护陛下安全,奈何人突然告了假,便由我代为负责了。”

“原来如此。”

后方不远处,萧肆看着那道霜白身影跟着在卫平澜身旁,眸色不由得微沉。

二人不知聊了些什么,明姝刚来时还满腹心事的模样,没一会儿便被逗得抿嘴轻笑,露出一对清浅的梨涡。

恍然间,他想起沈遥枫那句“丞相是断袖”,眉头不自觉皱起。

从城门直到近郊,二人就这么说笑了一路,他也就这么看了一路。

行宫位于京城以南数十里的远郊,落脚时已是傍晚时分。

共有三殿四苑,虽不比皇宫,但容纳百十号人绰绰有余,明姝的厢房被安排在了东苑,对面便是萧肆的住处。

偌大的东苑,竟只住了他们二人,明姝清楚这是太后在给她创造下手的机会。

甫一进门,森冷的匕首便架在了脖颈上。

明姝一惊,昏暗中看不清对方面容,只听得一道女声:“丞相应该没忘记自己该做的事吧?”

“……你是谁?”

来人三两下收了匕首,掏出火折子点亮灯烛,映出一张英气的面庞。

“柳若依,奉太后之命助丞相除掉秦王。”

明姝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女子,黑色劲装勾勒出高挑的身材,长发用银带束起,仅凭那娴熟的转刀手法便能看出是个练家子。

“是太后特意派柳姑娘来提醒明某的?”

柳若依不置可否:“为了今晚行动能够万无一失,还望丞相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否则,丞相应该明白同时忤逆太后与秦王的下场。”

明姝听出她话中的威胁,皱眉道:“无梦散只能让人暂时失去意识,之后柳姑娘有何打算?”

“这个便不劳丞相费心了,平日秦王府里的餐食都有下人把关,但此处不同,丞相只需在晚膳时想办法让萧肆服下无梦散,待他熟睡后,我自会一刀刺穿他的心脏。”

明姝注意到她提起萧肆时,眼中尽是藏不住的恨意,“恕明某多言,柳姑娘可是和秦王有什么恩怨?”

“萧肆作恶无数,手段卑劣,我的亲人皆死于他的手中,我只不过是万千个想杀他的人之一罢了。”

如此,明姝算是明白了太后的打算。

只让她下药却不让她杀人,是怕她心慈手软,错失了除掉萧肆的好时机,倒不如找来对萧肆恨之入骨的仇人,一刀毙命。

刺杀成,则除掉萧肆这一心腹大患,刺杀不成,她这个下药之人也难逃干系,日后再无与萧肆同盟的可能。

当真是好算计。

明姝深吸一口冷气,知道自己已经别无他选。

……

晚些时候,东厨的人送来吃食,明姝让他们端去凉亭下的石桌上,独自来到了萧肆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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