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英又哭了起来。
云逸杰连忙站起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若不说,这关键的一步我们也就不知该怎么走,你……”
连英吸了吸鼻子:“虽然有点丢脸,但我就是想哭,不是因为你。”
“哦哦,”云逸杰坐了回去,“谈不上丢脸,你若是想哭便哭吧。”
“哭好了。”连英擦了擦脸,“那毒的事我们不知道,但另一个问题我能回答。其实我们姐妹几个,早就对莲华院不满了,但是我们也知道,莲华院的客人都是些达官贵人,官官相护,我们的事有谁会管呢?是我一直撺掇她们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比他们大的官,我们若把这事捅到皇帝面前,就谁也不怕了吧。”
“其实很早的时候,我们便在做准备了。我们开始留心莲华院的客人,观察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以及管事的与他们之间的相处,渐渐发现,莲华院的客人并非不请自来,他们之间有一张网,彼此皆有连接。和醉红轩不一样,莲华院不向普通人开放,比起招待贵宾的场所,莲华院更像是为贵宾们作掩护的联络地点,顺便供他们取乐。”
“莲华院的老板一直不为人知,外面的人都说,他远在千里之外,远远地操纵着一切,只有我们知道,莲华院就是赵于芳开的,他不是个老实的主儿,沉迷于酒色,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来叫我们姐妹陪他喝酒,这已经成了莲华院公开的秘密了。”
“他从不管事,只管带人来,每次有新的人来,管事地便会带那人去他的书房,无一例外。莲华院为了方便客人尽情玩乐,外部守卫森严,内部则没有那么多讲究,我们很容易就进入了管事的那间书房,在书房里翻到了所有到访人员的记录。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姐妹之中就会选出一个人,溜进去誊抄一些名单,等到莲华院失火覆灭之时,这名单已经写得差不多了。”
“说来那日也巧了,白姐姐来给我送饭,不知她是否早有猜测,把这名单一并拿给了我,叫我装好。后来出了事,我难过极了,我知道莲华院的人是被人灭口的,但我仍然求告无门,连净巍宗满门都想杀就杀,更别说我了。”连英看向朱召,“我与朱召姐妹一早便相识,她知道我被关在冰窖里,我才得以逃出生天。后来我们铁了心要报仇,要赵家陪葬,我知道我很弱小,被打也不敢喊疼,但我会以小博大,我有一条命,我有一口气。我会想办法,哪怕办法很傻。”
云逸杰接过连英递过来的名册,只翻开了一页仔细看过,便快速翻动起来。
谢明乾问:“怎么了?”
云逸杰翻阅完后又将其递给了谢明乾:“不知你是否熟悉,但朝中重臣,几乎都在这个册子上。”
连英道:“这些人,云大人都认得?”
“认得,”云逸杰点头,“我从前有位相熟,他在吏部任职过。”
“既然如此,云大人能否帮我把此名册呈给皇帝?”
“想直达天听,未尝不可。只是……”云逸杰眼中有深意,“我不能保证结果。”
谢明乾投来目光,云逸杰与他相顾无言,沉默中带着一丝压抑。
连英郑重道:“我想试试,云大人。”
云逸杰的回答轻柔又沉稳:“好。”
-
夜深了,连英和朱召留下了名册,带走了留芳,云府里各人都歇下了,然除夕夜里总归是要热闹些,四下里喧闹声不住。
云逸杰屋子上方,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
这歌是谢明乾在边疆时听那儿的百姓唱的,是当地的语言,大概是个这么意思:
“七月桂花香,三月桐花亮,寒冬腊月乡,雪花不是花。
白花谢秋梨,红花结石榴,东风高处落,开花竹子死。”
他那时候也没觉得这歌谣有何特别之处,只是觉得好听,便学了,却没想到这样孤寂的夜里,唱起来正好抒发情绪。
春信翻身上了屋檐,打了个哈欠,顺手狠狠地拍了谢明乾的背一巴掌:“阿杰叫我来问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
谢明乾叹了口气,拎起酒壶:“喝点?”
“呵,”春信一脚踢翻了谢明乾手里的酒壶,金鸡独立地伸腿在半空,“阿杰最近连轴转,好不容易解决了一块心病,你就行行好,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谢明乾张大了嘴看着院子里碎掉的酒壶,低声道:“不是,我唱歌的声音很小啊,这你都能听见?”
“嗯……”春信挠了挠头,“说实在的,我没听见,但阿杰就是说她听见了,恼人得很。”
“她睡觉这么浅啊?”谢明乾有些惆怅地指了指下面。
“是啊,一直都这样,总之,你快闭上嘴吧。”春信无奈地耸肩,翻身下了瓦。
谢明乾呆呆地望着瓦片出神,像是透过那黑沉沉的瓦片能看到云逸杰似的,出神良久。
他的眸子亮堂堂的,用比风还轻的气音温柔开口:
“云逸杰,我知道你是一颗开花就会死的翠竹。”
谢明乾蹑手蹑脚地走下屋檐,溜回房躺下,没过一会儿,隔壁人家养的鸡就叫了。
守一砰砰砰拍响他的门:“抓到赌鬼了,今晨提审,云大人叫你先一步去准备,最好是她到之前你就能审出结果,速速前去!”
谢明乾揉着似困非睡的眼睛,迷糊道:“嗯?”外面已经没人了,想来是信息带到,守一转身便走。
云逸杰发话,谢明乾不敢不去,甚至动作之快,比云逸杰提早了一个时辰到达县衙,等她到之后,谢明乾早已把该审的都审完了。
玄鉴堂,老地方。
谢明乾道:“这个赌鬼呢,一开始还装模作样地不肯承认,后来总算是招了。与我们猜测的分毫不差,赌鬼曾经与洪家一起做生意,赌鬼确实卖木材,每一笔交易都假装是和洪家一起做的,实则只是给洪家装装样子。洪家借着做生意的由头,四处拐人,再卖给周家,而周家正是与赵于芳一起做莲华院生意的人。”
“五年前净巍宗的案子发生后,洪家便与赌鬼商定分道扬镳,赌鬼分了一大笔钱,可是他回到禹城安家落户后才注意到,这笔钱中间有一块当年赈洪的官银。后来不知怎的,酒鬼设计陷害他的事便发生了,他思来想去,断定这一系列的事都与洪怀仁脱不了干系。”
云逸杰道:“也就是说,当年周家和赵家的银子分给了洪怀仁,洪怀仁又分给了一直给他打掩护的赌鬼。后来担心事情暴露,洪怀仁便叫洪盛从赌鬼那儿拿回官银杀了赌鬼,可是洪盛起了贪念,害了赌鬼,最后也害了自己。”
守一道:“这么一说,想必当时连英她们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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