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城门口聊天的大娘们讲,卢猎户的好些邻居都说,是亲眼见到了,吓得她们今日都不敢出门。”破山道。
“卢猎户昨日自从午间回了家,应该就没出门了吧?”胡碟思索着破山方才的话,梳理着信息,“人们说他是被厉鬼带到玉迦山上杀死了,按照郑大姐说的厉鬼的传说,那厉鬼通常只出现在山林里,在山林里惹到了她,她才会跟下山。这么说来,郑大姐说他前几日上山撞见鬼,便是在那时将鬼带回家的?”
谢明乾不屑道:“什、什么意思?照这么说,我们那日坐在他家里,屋子里就已经有鬼咯?”
胡碟目光幽幽望向他道:“有可能。”
谢明乾“切”了一声:“世上哪有鬼……”
胡碟收回目光,无所谓道:“不仅如此,也许在我们说她坏话的时候,就躲在阴暗的墙角看我们,只是你我都看不见罢了。”
谢明乾确实不怕鬼,可对未知的事件还是恐惧的。过了一会儿,见她嘴角透着一丝笑意,才恍然明白自己又被骗了。
胡碟轻笑了一声,没再跟他插科打诨。
破山嗤笑一声,道:“谁叫你这么好骗,说什么信什么。”
谢明乾无奈道:“本将军只是大智若愚,不愿揭穿你们,不是叫你们随便戏弄我的!”
胡碟开口,将话题继续:“可是这案件怎么看,怎么像鬼害人,不像是凶杀,官府缘何封城呢?”
“其实这倒和卢猎户的案子没有太大关联,是因为这莲县县衙里没有什么会断案的人,曾经放跑了好几次凶手,这县令为了防止再出现类似之事,下令只要是发生命案,就当即封城,再做其他打算。”
胡碟道:“之前碎尸案那位仵作便是从莲县借过来的,手法老道,怎么整个衙门里的人却都如此无用呢。”
谢明乾道:“大昭无用的官员多了去了,这些年我们见过的不少,不是每个人都像云逸杰那么神机妙算的。”
“哦?”胡碟对这话颇为好奇,“你见过的不少?”
“是啊,”谢明乾道,“禹城之前的县令不是徐友来,姓程,也是个像莲县县令一样只会抓人不会断案的,还有那个大理寺卿也不是什么东西,他就该下来,让我们英明神武的云逸杰上去才是。”
禹城县令。
胡碟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差点忘了这人,不知他是死了,还是致仕了?
她收回思绪,要将一切精力集中到当前的案子上。
看了眼窗外,已是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她道:“看来我们得再走一趟玉迦山了。”
“此刻便走?”谢明乾起身,提剑待发。
胡碟无奈道:“外头淫雨霏霏,自然是待明日再出发。”
谢明乾道:“好,那咱们先一同去用饭吧?”
胡碟沉闷地“嗯”了一声,走在队伍最后头,隔着窗户和雨幕望向玉迦山方向,深深叹了口气。
-
茫茫玉迦山。
一行人走在弥天大雾里,若非还记得脚下通往郑大姐家的小路,恐怕连玉迦山在哪儿也摸不清了。
“破山,”走在后头的谢明乾喊了一句,“那日咱们刚到玉迦山,雾也有这么大吧。”
破山想了会儿,敷衍道:“或许吧,我只记得雾挺大的。”
刘庆笑了几声,道:“这山间,阴阳变幻极为复杂和迅速,阳气往上走,阴气往下行,属阴的气遇上极阳的气,便化为雾,雾多则化为雨,万物变化皆如此。”
“受教了,”谢明乾道,“不愧是家传绝技的采药郎。”
胡碟走在中间,头也不回地道:“低声些,这雾里什么也看不清,不管是索命的厉鬼,还是谋财害命的杀手,都有可能潜伏在雾里呢。”
谢明乾将剑顶在头上,冷着脸不说话。
他再不听了!
走了不多时,前头隐隐约约显现出几座茅屋,这么一看,像云端仙人清修之地一般。
屋子前头挂着些衣服、飘带,红的、绿的,在迷雾中显得缥缈又醒目,像穿透云霞的光,天边一下子五光十色地亮起来。
胡碟停下脚步,望着那屋子道:“那日孙大爷就是靠这衣服认出的自家。”
旁边自然是郑大姐家了。
那门“吱呀”一下,轻快打开。
里头走出个愁容满面,双眼红肿的妇人,正是郑大姐,怀抱一筲子的玉米粒,脚步虚浮地去喂门前栅栏里的芦花鸡。
胡碟走近些,怕自己大雾之中惊扰了她,特意在栅栏外停下,叫谢明乾打几下栅栏好弄出些声响。
谢明乾有些不可思议指着自己,脸上写着“为何?”
胡碟挑眉,直直盯着他的眼,眼中威胁溢于言表。
谢明乾认命,顺从地“邦邦”砸了那栅栏几拳。
郑大姐听见声响,心里有了些预备,抬头看见几个人影,走上前几步,问:“谁啊?”
胡碟出声:“郑大姐,是我,那日来过的。”
郑大姐听了这声音,反应过来:“哦,是云公子啊!”
她并未多问,开了门,请几人进屋坐下,将床上的晴儿抱了起来。
“郑大姐,别来无恙啊?”谢明乾打头阵,开口问候道。
郑大姐正给她们倒水,听了这话有些凄惨地抿嘴笑了下,而后泪珠滚落,她连忙拉起腰上的襜裳去擦。
她拉过一旁的晴儿,说话的声音时断时续:“那日你们来,也听见了,我丈夫他前些日子便在山上遇见了那红衣厉鬼,我叫他别再上山打猎了,他仗着他们家是世世代代的猎户,就是不听我的,就是觉得自己能敌得过那厉鬼……”
她抽泣着道:“你们刚走不久,他就坐在这桌旁,突然就开始胡言乱语,女儿和他说话,他连晴儿都认不出了,慌慌张张说什么厉鬼,我一转过身去……”
她直愣愣瞪着发红的眼睛,战战兢兢往墙角一指:“那鬼就站在那儿呢……”
一行人吓了一跳,忙向墙角看去,见那儿什么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胡碟走近郑大姐,拍拍她的肩安抚道:“没事了,那儿什么也没有……”
郑大姐闻声攥住她的袖口,带着些感激凝视着她,点了点头。
胡碟温声道:“那之后呢?”
郑大姐情绪缓和些许,才道:“那之后,他便夺门而出,说要把那女鬼杀了,就往玉迦山上去了,我跑出去,跑到了隔壁吴大妈和孙大爷家里,整夜也不敢回家,后来第二天村子里的人上山去找,就发现……就发现他死了……”
郑大姐讲到这,掩面痛哭起来。
胡碟站在她身旁,心想这案发的经过,跟破山打探回来的倒是没什么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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