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近午时分,沈寒月站在湖心亭的长廊上投喂鱼食,手里的动作忽然一顿,想起了件被遗忘置脑后的事。
于是火急火燎地让庄敬承备车,连泠卉都不禁愣了一愣。
“公主,您不用午膳啦!”杜若追出来道。
这是沈寒月第二次出现在红袖楼,不出意外将会是最后一次。
庄敬承一如既往地跟在她身后,尽管是第二次来了,还是经不起姑娘们的撩拨、挑逗,低垂着眼眸,一抹红晕悄然爬上脖颈。
老鸨打老远就看见了沈寒月的身影,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朝他来的!转身就往红袖楼里遁逃,犹如躲避瘟神一般,上次的事情虽已过去有段日子了,但依旧记忆犹新,恍若昨日。
沈寒月给了庄敬承一个眼神,庄敬承会意,三两步上前抓住准备遁地逃跑的老鸨。
“妈妈这是要去做甚?”沈寒月凑过去,笑意盈盈。
老鸨见她一笑便猜测准没好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上月的账……对不上,我得再去算算。”
“公子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楼里有那些姑娘不用我说,公子尽管找她们去。我……我的账还得再算算……算算……”
说到最后,老鸨的声音越来越像,他被庄敬承像拎小狗似的牵住脖子,走又走不掉。
“这月已经快过完了,妈妈上月的账还未算清?”沈寒月道,“妈妈不必紧张,今日我是来给你送银子的。”
老鸨咂舌,不敢接沈寒月的话,上回她也是这样,拿两锭金子就将他哄骗了,这次还是一样的套路。
这哪里是来送银子的,分明就是来找桑宁的,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他可不敢再贪图拿几两银子。红袖楼经那一闹,被迫停业休整了好几日,损失了不少银子,可把他心疼坏了。
何况桑宁背后还有四皇子撑腰,虽然上次那一闹,他俩关系闹得挺僵的,但四皇子还是每隔一段日子会来看桑宁。
万一今日四皇子再来一闹,那他这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沈寒月看出了他的顾虑,拿出钱袋子在手中掂了掂,“妈妈当真不考虑考虑。”
老鸨还是死性不改,心里虽道着赶紧送瘟神离开,身体却无比诚实,挣脱庄敬承的束缚,就往沈寒月手中的钱袋上扑。
眼见银子就近在咫尺,又被庄敬承一把抓住拎了回去。
老鸨赶紧道,“不知我能为公子做点什么?”
沈寒月也不与他绕弯子,直言道,“妈妈开个价罢,我今日是来带桑宁姑娘离开的。”
瞬间,老鸨觉得那银子不香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使不得,使不得!上头可是下了死令,桑宁终生不得离开红袖楼,除非圣上下旨,否则谁也不能带她离开。”他可不想拿了银子没命花。
沈寒月对老鸨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淡定地拿出聂桑柠的脱籍文书,展开摆在老鸨面前,“桑宁如今已不是奴籍,朝廷也没理由再扣着人不放,毕竟这也不合规矩。”
“我既拿出了这脱籍文书,便证明陛下应允了此事,今日我来主要还是想买下妈妈手中的那纸卖身契,顺便带桑宁离开。”
“我也不想为难妈妈,可若妈妈不愿,我也只好去寻个说得上话的……”
“不是我不愿。”老鸨连忙道,“公子有脱籍文书想带走桑宁,理所当然的事,可我也是想活命的啊,四皇子问责起来我又当如何?”
老鸨翘着兰花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庄敬承身上抹,庄敬承嫌弃得一把将人丢开,老鸨“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人都摔麻了。
“四皇子再如何嚣张,他也不敢公然杀人,无非是来闹一闹,妈妈何至于此。”沈寒月语气淡淡,将此事说得风轻云淡。
老鸨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的屁股蛋,可对视财如命的他而言,四皇子每闹一次,他就会损失一大笔银子,这与要他命无异。
沈寒月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妈妈可得想清楚了。我今儿个是来同你谈判的,可若是妈妈紧抓着人不放,我也只好使点别的法子了,到时候妈妈可就什么也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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