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皇城,迟迟地行驶在朱雀大街上,转过几个街巷稳稳的停在叶府门前,放眼整个临都,叶家虽不及韩、殷两家,但也算得上是簪缨世家,门第高贵,门口左右两旁各立着一座石狮,大有去天五尺的显贵之势。
进入府邸,主院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一扇五间占地的大门赫然映入眼帘,上面盖著圆筒琉璃瓦的屋脊,门栏窗槅皆推光朱漆,门口玉石台阶雕凿出祥鸟瑞花纹样,门楣上黑底金漆“兼听则明”四个大字,气势夺人。
叶家轵城人士,老宅建立在轵城,世代子孙皆入朝为官,便在临都城中购置了这宅子,至今也流传了好几代人,除佳节逢年必须回老宅以外,其余时候都住在朱雀大街尽头的叶府。
叶家世代为官,也算得上清廉,天启建国之初便存在的百年世家,而到了叶知山这一辈却逐渐开始走下坡路,老爷子死后叶家在朝中也只剩叶知山一人。
叶知山驻足立在堂屋门前,望着头顶的匾额,兼听则明,不禁垂头轻笑了声。
这块匾额乃是当初叶家刚到临都时圣上赐下的,近百年一直悬挂在此。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1
叶知山迈步走进堂屋,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了几分,他看着堂上坐着与自己眉眼间略有几分神似的男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叶思砚放下手中的茶盏,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叶知山,轻笑了下,“我回不回来,重要吗。父亲您不是巴不得我永远不要回临都的吗。”
叶思砚一身月白银色暗纹团花长袍,容颜如画,眉目间流露出与生俱来的高贵淡雅,行神间,夏南铛的模样若隐若现,若说他貌似其父,实则更像生母,尤其是朱唇眉眼,与当年的夏南铛尤为相似。
谁见了不得感慨一声,得亏是男儿身,若是女娃娃必定承袭夏南铛的倾城之貌,不得蛊惑了多少男子,每每听到这些言论,叶思砚也只是一笑而过,不加言语。
夏南铛病逝那年,他才五岁,因为性子沉稳便格外早熟,父母之间微妙的关系他一早便有所觉察,只是没想到他所敬爱的父亲竟是造就母亲身亡的真正元凶。
夏南铛死后叶知山心虚将她的画像、衣物等全数烧毁,更多的还是愧疚,每每看到有关夏南铛的物什叶知山便会想起她死前的模样,说不上恐怖如斯,但却令人无法忘怀,愧疚就像是地府的魔鬼,每时每刻地纠缠着他,日日夜夜,无休无止,令人几近疯魔。
“是你杀了我娘。”年幼的叶思砚站在叶知山面前,一字一句,语气平淡、疏离,仿佛是在看待一个陌生人。
叶知山看着他,看着叶思砚与夏南铛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庞,早已被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年幼的稚子,只能尽可能的弥补那份缺失的母爱,可最后却越走越远,父子二人几乎成了仇人,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
“你也有两年没回来,该回来看看。”叶知山点点头,嗓音顿时变得苍老了许多。
“看你和那个女人如何恩爱吗。”叶思砚冷笑一声,“中秋宫宴上你们的勾当被人瞧了去,便将人杀人灭口,现在好了,杨维死了,永淳公主被禁足,你们的谣言也被传得满大街都是。”
“放肆!”叶知山的那些事儿被当场戳穿,顿时羞愧难当,抬手打翻案几上的茶水,“我是你老子,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过问。”
叶知山两手叉腰,背对着叶思砚,长长呼出一口浊息,他想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心中羞耻,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被自己的亲儿子当面戳穿,与光着身子在大街上奔跑又有何异。
“你还记得你是我老子,那你可还记得当年死在你手中的那个人是你的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吗!你罔为人伦。”滚烫的茶水顺着桌沿流了下来,滴到雪白的衣袍上,颜色瞬间暗淡了几分,茶水逐渐往下渗透,湿润的衣料仿佛烙铁一般粘黏在大腿上,火辣辣的疼。
叶思砚好似感知不到这股疼痛似的,眼眸猩红充血,尽是冷漠与疏离,是父子更似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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