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祈捣鼓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沏好了茶,此时只有他和泽音二人在客栈,其他人出去逛街了。
他递给泽音一杯茶,问道:“在想什么?”
泽音接过茶抿了一小口,清爽甘甜,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在想这北辛国师可真神秘,咱们来好久了,却连他住在何处都没打听到。”
纳兰祈:“隐世大能都喜好清净,许是不想被人打扰。”
泽音颔首以示认同,“之前和姝慧公主做交易,如今沈永年已被判了斩立决,她又说要等到亲眼看着沈永年被斩首再带咱们去见国师,我真想冲到天牢直接杀了那家伙,一刻也不想等了,不知怎的,这几天回归本体的欲望越发强烈。”
纳兰祈边给泽音杯中添茶,边说道:“稍安勿躁,你从前总想着下山玩,如今下来了,领略一番北辛的风土人情也是好的,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出去?”
泽音将茶一饮而尽,她没学过喝茶的礼仪,总拿茶当酒喝。
“我挺想出去的,但你素来不喜出门,若我们都走了,你岂不是要独自在客栈待一整天,没人陪着,多可怜,我牺牲一下,留在客栈陪你说话。”
纳兰祈眉眼向下弯,眸中盛满了笑意,耳尖微微泛起薄红。
泽音捂嘴轻笑,这人也太容易害羞了,他定然又在脑海中想象些什么,她又没说什么让人难为情的话。
泽音扯开话题道:“师兄~据我观察,沈永年对姝方公主是真心爱慕的,对姝慧公主或许有利用在,但却是真心将她当作妹妹看待,奈何姝慧公主的刻意接近只为将他打入地狱,处处挑拨姝方公主和沈永年,害他同时失去心爱的妻子和最在意的官位,这下连命也保不住了。”
纳兰祈摇头笑了下,“因旁人从中作梗,便轻易对妻子失去信任,导致情分耗尽,这样经不起磨砺的感情不要也罢。”
他永远不会像沈永年这样给别人从中作梗的机会,有关泽音的事,只有泽音亲口所说他才会信。
泽音对纳兰祈的话不甚认同,“当局者迷,我们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觉得沈永年很蠢,若深陷其中,或许未必,疏离可能是从一件微不足道的小误会开始,两人自尊心作祟,谁都不愿解释,误会积少成多,滚成雪球,导致雪崩,这些事看起来很蠢,实际上若我是当局者,或许也无法破局。真情易得,相守却难。”
纳兰祈目光和泽音交汇,“我绝不会做出让你误会的事。”
纳兰祈静静注视着泽音,眸光逐渐炽热,眸中点点碎碎的流光似是要将泽音吸进去。
泽音霎时有些手足无措,她从未有过词穷的时刻,但现下却实在说不出话。
她其实一直都知晓纳兰祈对她的心思,一开始纳兰祈只是暗戳戳地试探,见她无动于衷,他慢慢大胆起来,暗示越来越直白,甚至可以说是在明示了。
没爹娘的孩子大都更为敏感,泽音对情感的感知力很强,不可能不明白纳兰祈在表达什么。
但她一直没予以回应,她这人随性惯了,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从前看到阿姐有了月乔松后满心满眼都是他,行动做事也变得束手束脚。
泽音觉得她似乎不适合有个道侣,她不喜有人黏着她,更享受独处,她以后或许会畅游天下,四海为家,而纳兰祈身上背负着家族荣耀,他不可能抛下一切,她也绝不会因别人改变自己的想法,就算这个人是芝兰玉树、风神俊朗的纳兰二公子也不行。
再者,爱慕是种虚无缥缈的情感,抓不住摸不着,大多时候,这种情感会随着时间渐渐变淡,到时候她和纳兰祈也没法重新做回师兄妹。
泽音朋友不少,但真正懂她的知己只纳兰祈这一个,她舍不得与他闹掰。
修真之人寿命长,千百年只一个道侣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恩爱道侣都抵不住时间的磨练,慢慢分道扬镳,老死不相见。
她不想同纳兰祈走到那一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开始。
泽音从不给人承诺,她怕自己做不到。
寒风轻拂,城墙的雉堞在朝阳的映照下显得斑驳而庄重,树上枯叶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姝方公主府邸内气氛凝重,一棵老槐树在寒风中颤抖,其枝头挂着的灯笼,发出幽幽的光。
屋内,百里靖柔面容憔悴,眼中满是哀伤。
侍女提醒道:“殿下,国相午时问斩,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百里靖柔擦干泪痕,起身向外走去,“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夫妻一场,百里靖柔来见沈永年最后一面是理所应当的,狱中无人阻拦。
昔日受尽尊荣的国相大人,此刻却如断线风筝,孤独地飘零在寒风凛冽的牢狱之中。他身着破旧囚衣,衣衫褴褛,面容消瘦,犹如秋风中摇曳的枯草,失去了往日的精明算计。
头发散乱如蓬,未经梳理,胡须亦未剃净,长而凌乱,随风飘扬,宛如野草,沈永年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身躯微颤。
百里靖柔走进牢房,沈永年闻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痛苦和无奈。他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发出低沉的叹息。
百里靖柔走到他面前,隔着囚门静静站着看了沈永年很久。
“夫君,”她轻声唤道,“我带了饭菜,都是你喜欢的。”
沈永年的目光黯然垂下,喃喃道:“我们已经和离了。”
百里靖柔红了眼眶,哽咽道:“我以为自己是恨你的,但看到你这副模样,好像又不是特别恨了。”
沈永年爬起来接过百里靖柔手中食盒,径自吃了起来,凌乱的长发盖住眼睛,五官隐没在阴影中,眼泪滴落在碗里。
他本来有很多话要说,却都卡在喉咙,算了,不解释了,就让靖柔以为他是个烂人吧,她是公主,就算不受宠,也不会被他的罪行连累,以后或许会遇到一个比他好的男子。
想到靖柔以后会同别的男人亲密,沈永年心脏绞痛,他这人占有欲强,自己的东西不容别人染指分毫,百里靖柔和别的男子多说几句他都会吃醋。
此刻他又有几分庆幸,幸好从前为了让靖柔变得开朗自信,强忍醋意带着她结识了许多朝中官员、诰命贵妇,以后他不在了,靖柔也不至于全然孤立无援。
百里靖柔抬袖拭去眼泪,强撑镇定道:“你当真贪了税银、克扣军饷、通敌叛国、杀害江将军?”
百里靖柔不信沈永年会做出这些事,在她眼中,沈永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