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婵娟舔舐嘴角血迹的细微声响。
苻瑾瑶稳住身形,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指尖沾着温热的液体,眼神却没半分慌乱,只看向呆立在原地的北漠公主,声音冷得像冰:“公主,你的狼,似乎不太懂‘规矩’。”
北漠公主脸色惨白,看着地上狼的尸体,又看看满脸是血的苻瑾瑶。
她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只是心里怨怼,从未想过让狼伤人,可如今狼死了,还差点伤了慕朝郡主,这事再也没法善了。
在被苻瑾瑶隐秘地看了一眼后的伽蓝,才意识到他的动作的些许不妥。
伽蓝松开扶着苻瑾瑶的手,却仍站在她身侧,像是在护着她。
他转头看向北漠公主时,眉宇间多了几分凌厉:“北漠公主,慕朝驿馆容得下各国宾客,却容不下伤人的兽,更容不下‘纵兽伤人’的心思。今日若不是郡主的犬护主,后果不堪设想,你,该给郡主一个说法。”
周围的使者也反应过来,纷纷附和。西域使者皱着眉道:“纵兽伤人可不是小事,公主若不给个交代,怕是没法向慕朝陛下解释。”
新罗使者也点头:“郡主方才还为公主留了颜面,公主这般行事,未免太不识好歹。”
北漠公主攥着衣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是委屈,而是害怕。
她知道,今日这事,若是处理不好,不仅她会被问责,连北漠与慕朝的邦交都会受影响。
她咬了咬牙,走到苻瑾瑶面前,屈膝行了个极标准的礼:“郡主,是我管束不力,让狼伤了郡主......我愿赔偿郡主的衣物,也愿为今日之事,向郡主赔罪。”
伽蓝站在一旁,眉峰微蹙,在西夜,口头赔罪不过是最浅的姿态,北漠公主这般轻飘飘的道歉,根本配不上方才纵兽伤人的过错。
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北漠公主猛地抬手,从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刀,寒光瞬间晃得人眼晕。
“小心!”伽蓝下意识伸手揽住苻瑾瑶的肩,脚步前移想挡在她身前,却被苻瑾瑶指尖用力推在小臂上。
她比伽蓝更清楚北漠的习俗,北漠人信奉“血债血偿”,最高规格的道歉,便是以自身见血来谢罪。
苻瑾瑶绝不想看到有人为了今日的事受伤,尤其是以这样血腥的方式。
“公主不可!”苻瑾瑶快步上前,伸手想按住北漠公主握刀的手,可还是慢了一步。
短刀寒光一闪,径直划破北漠公主的左臂,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石板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暗红。
北漠公主疼得浑身一颤,却死死咬着唇没哼出声,只是将染血的短刀扔在地上,再次屈膝,左臂的血顺着袖管往下淌,染红了她的裘衣:“郡主,这是北漠最高的道歉。伤人之兽已死,伤人之人也已见血,还请郡主勿要责怪北漠,北漠永远是慕朝最忠心的伙伴。”
苻瑾瑶的指尖还沾着方才狼血的温热,此刻又看着公主臂上的伤口,只觉得心口发紧,她从来都不希望有人为了平息事端而自伤。
她快步上前,攥住北漠公主的手腕,阻止血继续流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快!镜花阁的人呢?立刻去请医师来!”
暗卫早已快步往驿馆医舍跑去,周围的异国使者也被这一幕惊得屏息,西域使者忍不住感叹:“北漠倒是刚烈,只是这道歉的方式......未免太伤身了。”
新罗使者也点头:“郡主本就没想追究,公主这般,倒让郡主难办了。”
伽蓝走到苻瑾瑶身边,看着她紧张地用自己的披风下摆按压公主的伤口,红色衣袍上又添了新的血迹,眼底多了几分复杂。
他原以为这位扶桑郡主只是端庄聪慧,却没想到她竟如此在意旁人的安危,哪怕对方是方才还与她起过争执的北漠公主。
婵娟也凑到公主身边,低低呜咽着,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
北漠公主看着苻瑾瑶焦急的模样,眼眶里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这一次却是愧疚:“郡主......是我糊涂,不该让狼伤您,更不该用这般方式道歉......”
“先别说这些,伤口不能再流血了。”苻瑾瑶打断她,语气缓和了许多:“北漠的心意我懂,但往后不必如此,慕朝要的是各国真心相待,不是用伤口换来的‘忠心’。”
说话间,医师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苻瑾瑶连忙让开位置,看着医师为北漠公主清洗伤口、敷药包扎,直到白色的纱布将伤口裹好,才松了口气。
北漠公主站起身,对着苻瑾瑶再次行礼:“今日多谢郡主宽宏,这份恩情,北漠记下了。”
苻瑾瑶点头:“你先回住处养伤,有什么需要随时让人找我。”
看着北漠公主被侍从扶着离开,她才转身看向伽蓝,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今日倒是让西夜见笑了,平白闹了这么多事。”
伽蓝却笑着摇头,往前半步,姿态从容又不失礼数:“郡主说笑了,今日之事,倒让我见得慕朝郡主的公正与仁心,何来‘见笑’一说?忘了自我介绍,西夜国大王子,曳戈??伽蓝,乃西夜皇后所出,此次代父王前来参加慕朝国节。”
在西夜,素来遵从个人实力,“曳戈”这身份远比“大王子”的称谓更能彰显他的实力。
苻瑾瑶微微颔首,语气愈发客气:“原来是曳戈王子,方才多谢王子出手相护,若不是你及时扶住,我怕是要摔得不轻。”
“王子行事沉稳,倒让我想起西夜‘勇毅尚礼’的传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苻瑾瑶的分寸向来都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伽蓝听得眉眼舒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弯刀的宝石:“郡主过誉了,举手之劳罢了。倒是郡主,面对纵兽伤人之事,既保了南诏使者的清白,又给了北漠公主台阶,最后还顾及她的伤势,这份胸襟,才更让人佩服。”
两人寒暄两句,氛围愈发平和。
苻瑾瑶想起西夜王室的纠葛,便顺势问道:“说起来,前几年听闻西夜古兰朵公主才貌双全,不知此次国节,公主是否一同前来?还有二王子兰乌,许久未见他的消息,近来可好?”
她这话看似随意,实则是有意探问西夜王室内部的关系,毕竟邦交之事,从来与王室格局密不可分。
提到古兰朵,伽蓝脸上的温和瞬间淡去,语气变得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舍妹去年已嫁与西域都护,此次未能同来。”
他顿了顿,刻意补充了一句:“她与兰乌同出一母,往日在王宫,便与我不甚亲近。”
这话一出,苻瑾瑶立刻了然,母妃阵营不同,三人关系差也在情理之中。
果不其然,说到兰乌时,伽蓝嘴角勾起的笑意彻底冷了下来,眼底的轻视毫不掩饰:“至于兰乌......他如今被父王派去偏远封地,每日只知摆弄些花草,连王室朝会都鲜少参与,倒也‘清闲’。”
语气里的不屑显而易见:“他本就无资格沾染王室核心事务,如今这般,也算安分。”
苻瑾瑶捕捉到他语气里的疏离与轻视,心中愈发清晰。
她跟着淡淡一笑,语气巧妙:“看来两位殿下都有自己的归宿,倒也各得其所。”顿了顿,话锋一转,看向伽蓝的眼神多了几分郑重。
苻瑾瑶的语气带着几分认可:“曳戈王子身为皇后嫡子,行事沉稳有谋,西夜的未来定然在王子手中。”
“待他日王子举行加冕仪式,慕朝定当派使者前往西夜,见证王子荣登王位,毕竟,西夜有王子这样的君主,对两国邦交而言,才是最稳固的保障。”
这话正中伽蓝下怀。
他此次来慕朝,除了参加国节,核心目的便是争取慕朝对他身份的认可,为日后加冕铺路。如今苻瑾瑶主动提及,显然是看穿了西夜王室的格局,选择站在他这边,这比任何客套话都让他受用。
伽蓝眼中闪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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