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的指尖还僵在案上,刚要开口的劝阻卡在喉咙里、
她望着萧澈眼底那抹藏不住的失落,那是从未在他冷硬眉眼间见过的柔软,带着几分笨拙的珍视。
她忽然想起萧澈的母亲,自己早逝的姐姐。
当年姐姐嫁入东宫,也曾满心欢喜盼着与夫君相守,可最终还是困在这深宫的算计里,连带着萧澈从小就活得谨小慎微,连笑都带着几分疏离。
如今这孩子好不容易对一个人动了心,自己怎能再用“皇室规矩”“权力制衡”去浇灭这份念想?
暖炉里的炭火噼啪响了一声,火星溅起又落下,周皇后紧绷的肩膀慢慢松弛下来。
她看着萧澈耳尖悄悄泛红的模样,忽然觉得方才的担忧有些多余。
这孩子虽冷,却不蠢,既然敢把心思说出来,定是早已想清楚利害。甚至可能还是有了其他的打算,是完全看起来不想要听从他们的意见的。
更何况,苻瑾瑶是陛下亲封的唯一郡主,身份尊贵又有智谋,若真能陪在萧澈身边,未必不是他的助力。
“罢了。”周皇后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没了先前的急切,多了几分无奈的纵容:“你这孩子,倒比你母亲当年还执拗。”
萧澈抬眼,眼底带着几分惊讶。
他原以为姨母定会再劝,甚至可能转头就告知祖父。
“你祖父那边,我会去说。”周皇后指尖划过案上的茶盏,声音放得柔了些:“就说你刚立为太子,朝中事务繁杂,婚事暂且不急。”
萧澈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喉结动了动,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自他记事起,姨母虽待他客气,却从未这般主动为他周全过。
“你也不必谢我。”周皇后见他这副模样,又补了句,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我这做姨母的,没能在你小时候多照拂你,如今能帮你守住这点心思,也算是对得起你母亲了。”
她顿了顿,又叮嘱道:“只是你得记着,苻瑾瑶身份特殊,陛下对她又格外纵容,你若真要娶她,需得慢慢来,莫要急功近利惹了陛下不快。”
萧澈终于缓过神,眼底的冷意散去不少,微微颔首:“谢姨母。我知道分寸,不会让她受委屈。”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不自觉放软,连带着眉眼都温和了些。
周皇后看着他这副模样,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却没再多言。
——
萧澈并没有在周皇后宫中留宿晚饭,在后面随意聊了几句后,他就离开了。
在离宫的路上,他忽然又想到了周皇后提到了向岁安,这个姑娘他前不久才见过,苻瑾瑶也对待她好的不行。
萧澈闭着眼斟酌了一会儿,叫来了暗卫,耳语了几句后。
暗卫领命退下,他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萧澈让人把关于向岁安的婚事的争议递给了齐域飞,至于齐域飞是怎么打算的,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他看得出来苻瑾瑶似乎格外关注着两个人。
——
齐域飞捏着那封从暗卫手中接过的密信,指尖几乎要将信纸揉出褶皱。
信上写得清楚,皇后和婉妃又暗中属意向岁安,若再拖延,向岁安的婚事怕是要定局。
他猛地起身,从书房暗格取出那道景硕帝早前赐下的无字的圣旨,锦缎圣旨泛着柔光,却似有千斤重。
脚步刚跨出书房门槛,他又硬生生顿住,他是永国亡国太子,如今虽在慕朝任将军,可“亡国”二字如影随形,若真用这道圣旨求娶向岁安。
日后东窗事发,会不会连累她被人指指?
夜风卷着庭院里的花香飘进书房,齐域飞重新坐回案前,将圣旨摊在桌上,枯坐了一夜。
烛火从明亮燃到微弱,又被他重新点起,直到天快亮时,他才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眶,小心翼翼地将圣旨折好,放进怀中,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向家后花园的凉亭里。
向岁安正拿着绣绷绣花,浅粉色的丝线在素白绸缎上绕出半朵桃花。
听见脚步声,她抬头望去,见是齐域飞,手中的绣花针“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脸颊瞬间泛起红晕,连忙起身。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外:“阿玉!”
齐域飞站在凉亭外,墨色锦袍上还沾着晨露,往日里意气风发的眉眼间,此刻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局促。
他走上前,没有像往常那样调侃她“绣活又慢了”,而是从怀中取出那道折得整齐的圣旨,轻轻放在石桌上。
齐域飞指尖捏着那封密信的边角,语气尽量放得平缓,却还是让每个字都落进了向岁安耳中:“皇后和婉妃又暗中属意你,你的婚事争议很大。”
“婚事......争议?”向岁安的绣针“啪嗒”掉在石桌上,指尖下意识攥紧了素白绣布,指节泛白。
她往日里温顺的眉眼皱在一起,像株被骤雨打蔫的小白花,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全然的不知所措取代:“我爹娘......从没跟我说过这些。”
齐域飞见她这副模样,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伸手将石桌上的明黄圣旨往她面前推了推。
他唇角牵起一抹浅笑,却没了往日少年将军的爽朗,反而带着几分勉强的温和:“没关系,岁岁,现在你就不用担心了。这道圣旨是陛下亲赐,有了它,你的婚事谁也逼不了你,你可以自己做主。”
“自己做主?”向岁安猛地抬头,水润的眼眸睁得圆圆的,满是错愕。
她的目光在圣旨与齐域飞之间来回打转,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尾音裹着委屈:“可我们......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吗?为什么你不......不用它求一份赐婚,反倒让我自己决定?”
“为什么?”她又追问了一遍,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藏着满心的不解。
他明明对自己好,明明有情,为何在婚事上要退一步?
齐域飞的指尖轻轻拂过圣旨边缘的锦纹,眼神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愧疚:“昨夜得知消息时,我确实想过用这道圣旨去求陛下赐婚,求娶你。可转念一想,这对你不公平。”
“你的婚事,不该由我替你做决定,更不该被我无理地绑住。”
向岁安的眼眶微微泛红,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齐域飞打断。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郑重:“而且,我要向岁岁坦白一件事情。”
“什么事?”向岁安屏住呼吸,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我马上要离开上锦,去追查一件旧事。”齐域飞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院墙,像是能穿透砖瓦看到远方:“一件关于我身世的旧事。”
“身世?旧事?”向岁安茫然地重复着。
她还没理清思绪,就听见齐域飞一字一句地说:“我并非慕朝人,而是永国太子,齐域飞。”
“永国......太子?”向岁安愣住了,瞳孔微微睁大,却没有半分惧怕。
齐域飞缓缓闭上了眼睛,他骗了他的岁岁如此之久,他,太让人厌恶了:“岁岁,我,抱......”
下一秒,她忽然伸手,轻轻抱住了齐域飞的腰,脸颊贴在他沾着晨露的墨色锦袍上。
向岁安声音闷闷的,像在撒娇,又像在安抚:“阿玉,不要说抱歉。我早就猜过你不一般,你身上的气度,不像寻常将军......只是我没猜对,你竟是永国太子。”
齐域飞浑身一僵,随即用力回抱住她,将头埋在她柔软的发尖,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桂花香气,喉间发紧,只低低唤了一声:“岁岁......”
“我爱你的,齐域飞。”向岁安仰起头,眼眶已经红透,却眼神坚定。
她伸手抓住他的袖口:“既然如此,那需要这道圣旨的人是你,若是有什么情况......”
齐域飞缓缓松开她,指尖轻轻按在她的唇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他的眼神里满是不舍,还有一丝向岁安看不懂的沉重:“岁岁,我此去前路未卜,不知道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若是别人或是宫里有人为难你,就去找扶桑郡主,她会帮你。”
向岁安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滑落。
她再次紧紧抱住齐域飞,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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