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流动的,在上下游却被各自为政的地方官员管理着,在同一地区又被职责分割的各个行政部门管理着。
于是我们看到水利部门管水库工程和农业水利,环保部门管污水处理,城建部门管市区地下水开采和供水管网。
导致许多城市一边在超采地下水,高喊南水北调必须上马,另一边城市供水管道的跑冒滴漏率却高达10%以上,工业污水、生活污水仍在源源不断的排进地表河流。
我们敢于修建世界上最大的水库,却在效率低下的水务管理体制面前裹足不前。
1958年,在青土湖上游约100公里处,民勤人开始修建红崖山水库。
“亚洲第一大沙漠水库”的建成,让这里成为了石羊河的终端,尾闾的青土湖成为了历史。
修水库时,本地人出身的领导曾竭力反对。
庄正感觉像听故事一样,颇为的佩服那位县长。
庄正和张竞都看着老板,以为他有了办法。
“为什么不用抽水泵抽水呢?”
苜禾几人去往水库的路上,碰到了正用三轮车拉水浇树的李师傅,李师傅是红崖山水库的管理人员。
“伱是?”
告别了温州老板,几人的心情都有点沉重,庄正像是被霜打焉了的茄子般,再也没提恢复青土湖了。
迎面走来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满脸的惆怅。
“这就泄气了啊!”
“那老哥你打算怎么办?”
“哦。”
陆汉斌看着老板还有心情说笑,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那些看过的水文资料一一显现。
“死鱼捞都捞不完啊,臭气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天就有两三百个村民过来捞鱼,知道鱼是毒死的,村民也不敢吃,就拿回家做饲料喂猪喂鸡,后来鸡也死了,就没人来捞鱼了。”
“石羊河上游农业和工业用水激增,导致下游的民勤来水量越来越少,部分季节甚至出现了河流断流。”
从此之后,明哲保身的意识深入人心,得过且过成了信条。
“你参加了吗?”
郭阳站在水库边目视了下,沙漠就在几百米开外,最近处更是只有几十米。
“你们下去看看就知道了,水库都快干了,剩下全是污水,鱼也死完了,养鱼的温州老板亏惨了哦!”
“不仅仅是红崖山水库,其它一些水库也面临着库容剧减甚至干涸的风险。”
几人来到水库大坝,只见偌大的水库仅有一小块浅浅的水面,持续干旱的床面上干涸的裂缝到处可见,裸露的库面,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男子眼里带着失落,“水库严重污染了,污染程度超过国家标准十几倍。”
“新鲜活水连稀释污水都做不到,加上天气持续干旱,最多一年红崖山水库也会完全干涸了。”
庄正好奇的问起了炸坝事件。
两大沙漠也在向水库逼近,强沙尘暴经过时,大风更是把沙尘一吨一吨地往水库里倒。
在水库旁边,还立着一块巨大的牌子,描述了民勤人的努力——北部湖区正在“退耕还林、种草养畜、结构调整、移民收缩、劳动力转移。”
郭阳眼里的惊讶神色一闪而过。
……
“只能打官司了啊,我们告的是上游排放污水的荣华集团和造纸公司,今年7月立的案,但法院一直拖着不开庭。”
“我那时还小,上年纪的人都知道。不信你去问,谁都知道这事情。那是好干部啊,肯为群众出头的好官现在可没有了。”
突然,陆汉斌像是抓住了什么。
到70时代时,又有本地人出身的领导为水的问题上京城,但人还没到,处分就已经下来了。
走在岸边,时不时还能看到没清理完的死鱼,从指头大小的鱼苗到半个胳膊那么长的大鱼都有。
“太让人痛心了。”庄正叹息道。
他指着张竞手里拿着的摄影机,操着一口普通话说道。
“不是,我们是来看水库的。”
“老板,难道你是想通过景电二期调水工程调水?”
风沙不仅会损坏水库大坝,还大大缩小了水库的库容。
但大自然永远是客观公正的。
然而两者间的水事纠纷由来已久,最早能追溯到康熙年间,又岂是一纸文件能解决的。
上下游的人们对水的争夺似乎已经成了解不开的死结,但温州老板还不至于被看作是‘英雄’吧!
“是记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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