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正不敢置信,仅露出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陆汉斌。
前几天他在县里还看过红崖山水库的资料,水库位于两大沙漠之间,号称“亚洲第一沙漠水库”。
“水库那么大,水总该有吧!”
陆汉斌摇了摇头,揶揄道:“庄经理最近只顾着在办公室里看资料吧。”
庄正点头,难得有和老板相处的机会,他自然是想多展示出自己的价值。
“红崖山水库现状怎么样了?”
“听本地人说很糟糕,具体的还是要去过现场才知道。”
张竞已经上前将镜头对准了排队等车的人群,但眼眶里也多了晶莹的泪花。
郭山将羊迁回了雨禾村,关进了老家院子的畜生圈里,卖一些,再杀一些。
土壤没有任何水分和黏度,它顺着指缝不停地滑落。
在保持生态的前提下,民勤每年可采地下水量为1.2亿立方米,现在每年净超采3亿立方米,地下水位正以每年0.3-0.8米的速度下降。
柴湾不是植物,而是一个群体,相当于城市的绿化带。植物群落被栽种在农田边缘,曾是防风固沙最好的工具。
废弃的房子随处可见,房顶上能用的材料都已被拆走,只剩黄土垒成的四壁。
现在只有在资料片中,才能看到当年绿色的柴湾。
……
庄正像个好奇宝宝样,在房子里转来转去,找寻着蛛丝马迹,然后在不着痕迹的拍着马屁。
一番交流后,庄正仅有的一丝期待也消失无影踪,从红崖山水库引水基本泡汤了。
气氛有些沉重,庄正和陆汉斌已有些木然。
郭山久违的露出了笑容,赶着八只绵羊向前走去。
最让人心痛的是柴湾的消失。
“地下水。”陆汉斌想起临来前在县水利局看到的数据。
穿过村庄不久,又是下一个被废弃的村子。
陆汉斌蹲下身子,双手抓起一把沙子摊开,这是一抔灰褐色的土,泛着微微白光。
老人端着个破旧的瓷碗,碗里有两块馍馍就着开水,浑浊的双眼忧郁的打量着来人。
这里是原主的故乡,不是他的故乡。
“去有水的村子买,像我们社要赶驴车去10公里外的东镇拉水,冬天一周一次,夏天两三天一次。”
几人并没有选择原路返回,而是向前走去,在翻过一座又一座沙丘后,似乎是来到了青土湖的腹地。
出了村子,又是荒漠。
“那下一站就去红崖山水库。”郭阳做出了决定。
原因是接连发生水污染事件,民愤四起。
片刻后。
水又该从哪里来呢?
这是在空地上挖出来的一个小型池塘,在池塘正中央又挖了一个坑,坑深约四五米。
等到沙漠边缘的村落时,烟火气息才多了起来,但场景却让人忍不住落泪。
而地下水的过量开采又导致了生态的急剧恶化。
陆汉斌问道:“村民吃水怎么办?”
庄正白了他一眼,然后直端端的进了局长办公室。
郭山忍不住说:“每个本地人都能感觉到沙漠的脚步,也许你几个月前走过的地方还是平地,几个月后,沙丘已经占领了这个位置,看到自家的土地和房子被沙漠一点点侵蚀,就像看到了自己孩子被人欺负。”
同样的穿行而过。
“那老人家你怎么还不搬呢?”
“等把羊卖了就要搬咯。”老人指着羊圈里的八只绵羊,在这个年收入只有几百元的地区,那也许是他今年的全部指望。
陆汉斌努了努嘴,指了指水利局局长办公室,“伱自己去问。”
水边的芦苇有一房多高,春天时黄花会开满湖堤。当你走近时,天鹅、大雁和野鸭会腾空而起。
而张竞就像台机器,稳稳的拿着手中的摄影机,记录着萧条、衰败、死寂的湖区景象。
一阵干冷的风吹来,灰尘飘散,扬向远方。
“买水太贵,还有一种吃水办法。”
所有人对红崖山水库都没了期待。
张竞皱着眉头,摄影机对着坑里积着一汪浊绿色的水,水面漂浮着草叶和浮沫。他不由想起县上那干净的自来水。
没有生命的源泉,再坚强的植物也不可能存活。
“没啦,我邻居去年也去投靠内蒙的亲戚了。”老人的语气里流露着孤单。
但这时,情绪就像打翻了调料瓶一样,五味陈杂。
“大伯,村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县上吃的是什么水?”
又向前走了一小会儿,出现了村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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