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书越筝连忙上前几步接过乘月递来的信件,匆忙在烛火下拆开阅尽后,方才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些,甚至抿着唇浅浅笑了。
“小姐?”乘月看着她面色在短短一瞬变了又变,不免担忧道,“你还好吗?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只是我的猜想得到了验证。”书越筝将那书信收回信封,对上乘月的视线,温声道“多谢你,小乘月。”
乘月得了解释这才温声笑道:“小姐不必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待到乘月离开,书越筝这才将那封来自蓟州的信件收至木屉中锁了起来。
那日从南阁回了书府后,书越筝对重生和这莫名字迹的事情诧异至极,身着中衣在浴桶里坐了许久,思考着倘若世界当真只是一场平平无奇的折子戏,那究竟有谁值得信任?
想来想去最终想到了远在蓟州的崇鹂与崇雎。
那时她只知这世间她与岑澈都是有前世回忆的,倘若要求援,至少得与崇鹂有交集,可她此情此景下无论如何都无法轻易离开洛阳。只得用最简单却又无法被旁人猜出来由的方式来验证崇鹂是否与她想法一致,寄一封信给她。
崇鹂自幼在蓟州长大。那时身为蓟州守将崇雎与青梅竹马的夫人婚后诞下一女,夫人希望女儿如黄莺般生动美好,故给她起了个生机勃勃的名字崇鹂。然好景不长,夫人在崇鹂十岁那年生病去世了。身为守将的崇雎边打仗边带孩子,崇鹂也是在军营混迹长大的,性格大大咧咧又不拘一格,比起读书写字,她更擅长过招对阵。
崇鹂识字不多却不太会写字,与她通信时她往往有自己的一套符号来传递信息,与她从未谋面的人自然不知道那些。可书越筝同她一起待了那样久的日子,对这些东西了如指掌,她便给崇鹂递了封信验证。方才那封回信里,崇鹂工工整整地写了书字。
只此一眼,书越筝便认出了崇鹂亦是带有前世魂魄的今世之人。
书越筝坐在桌前看着那盏明烛一丝丝燃尽,心中却免不得千回百转。
目前看来有前世回忆的人不少,可如何确定这些人的范围?总不能身边所有人都带着前世回忆,那这所谓重生对造物主而言不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吗?
岑澈、崇鹂、苏枝筱还有自己。
书越筝垂眸思量片刻,立刻起身扬声道:“乘月,我们去恣雪院一趟。”
乘月在门外温声应是。
书越筝穿了件碧青色披风,匆匆出了房门。既然没法子猜测,那直接去确定就好了。书方沁此时正在书家,若她也是拥有前世记忆之人,大抵是不愿意见她的。毕竟在她眼里,自己在不久的未来会以狠辣手段先后杀了她的父兄,与自己来往无异于与虎谋皮。
可若她见了自己,至少能证明书方沁此时并不是拥有前世回忆之人。
乘月叩响了恣雪院大门,不多时,便有侍女笑意盎然迎书越筝进门。
“二小姐,我们小姐此时正在书房与小贺大人对弈。听闻姑娘来了,便先请姑娘前往客房小坐,待到此局终了便来见姑娘。”
书越筝跟在那侍女身后,听了此话心下了然,但还是颇为疑惑地开口道:“敢问,这位小贺大人是?”
“回姑娘的话,这位是太医令贺语堂贺大人幼子贺翊,在宫中任少府令。”
乘月闻言,便附手倾耳对书越筝低声解释道:“这位就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婿。”
“原来如此。”
书越筝跟在侍女身后,心中暗道此刻已然榜样,而这小贺大人将将入夜还在书方沁处陪她手谈。想来也并非如前世流言所说那般对书方沁毫无情意。而他之所以在书方沁悔婚后同意退婚,恐怕是为了不让书贺两家难堪。
前世关于书方沁婚约的事情,书越筝所知甚少。只是那时在云州救下书方沁时,她并没有流露出半分对郑知彦的情谊。谁知一回洛阳转眼就悔婚另嫁,而这贺家也并没将悔婚一事闹大,此事最终也是草草收场。
若是想让书方沁避开那必死的结局,是不是可以从这个小贺大人身上做文章。
正想着,只听得屋外廊道间传来细碎的话音。
“书姐姐,多谢你帮我修琴,改日我再来拜访。”少年人爽朗的声音影影绰绰传入耳中,“院外风寒,书姐姐莫要送我了。”
书越筝抬眸与乘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抬步挪向廊道。
只见不远处的廊道上一水碧色裙衫的少女闲庭信步,朱衣少年郎怀抱长琴,亦步亦趋跟在她身侧,笑意明亮,语气温和。
“不打紧的,就这几步路。”
“那书姐姐,我先走了。”
“再见。”
朱衣少年郎笑着向那女子颔首示意,随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恣雪院。
书方沁回头不疾不徐向客房走来,正好撞上书越筝打量的目光,书越筝初次偷听墙角被抓包,一时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只得先弯唇笑了笑,俏皮地唤了声:“阿姐。”
书越筝仔细地观察着书方沁的一举一动,甚至将她的言行举止悉数收入眼中。可却未曾窥见她半分不耐,反而是颇为无奈地轻声笑道:“让筝儿见笑了。”
若非书方沁演技卓绝,那就是她其实并没有恢复前世的回忆。
“怎么会?”书越筝立刻接上书方沁的话,灵光一现,小心翼翼开口道,“方才那位看着眼生,不知是阿姐什么人?”
“那是贺家二公子贺翊。”
“贺二公子啊……听来有些耳熟。”书越筝咬咬牙,装作一副无知少女探听逸闻趣事的模样开口道,“阿姐的未婚夫?”
书方沁闻言呆愣一瞬,随即端起身侧茶盏回避了书越筝的眼神,温声解释道:“名义上的未婚夫婿罢了,你也看到了,他并无此意。”
听了这话,书越筝眉头轻挑,险些压不住这幅纯良无害的表情。方才那少年虽然的确走得果决干脆,可那亦步亦趋的动作与温声细语的语气,若说他对书方沁无半分情意,那书越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的。
“阿姐怎得如此果决?”
“所谓我二人的婚约本就是母亲间的玩笑话,当不得真的。”书方沁敛下眼睫,温声开口,“当年阿娘生我时险些难产,那时的贺夫人是洛阳城里极为罕见的医女,幸得贺夫人相救,阿娘才得以脱离危险。”
“后来贺夫人成婚,阿娘前去庆贺,二人玩笑间定下的婚约,如何做得了数?”
话虽如此,可书越筝还是捕捉到了书方沁眸光里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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