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郡的雪比往年都早,盖住了未及清理的焦土。
太守府议事厅里,火盆虽旺,却驱不散凝滞的气氛。那卷“清君侧”的圣旨被丢在桌角,像块废布。
“话说得漂亮,”傅云堇手指轻扣桌面,“但我们缺的不是借口,是把借口变成现实的本事。”
主位上的赵弈把玩着一只缺口陶碗,眼神阴郁:“贾似道带了五万禁军已在路上,名义是劳军,实为接管。我们这点残兵,硬碰硬,悬。”
林修文正打磨着卷刃的横刀,刺啦声令人牙酸:“那就别硬碰。贾似道那老小子贪生怕死,视财如命,五万禁军不过是他的摆设。”
“摆设多了也能砸**。”林以棠端着药碗进来,重重放在傅云堇面前,“先把药喝了。”
傅云堇闻着苦味皱了皱眉,但在林以棠的注视下还是一饮而尽,苦涩让他愈发清醒。
“贾似道不是关键,”傅云堇放下碗,“关键是他背后的人。太子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二殿下动手,必然有高人指点。鬼书生**,京城里还有谁能操纵太子,算计我们?”
“你是说……”靠在柱子上的赵横声音低沉,“还有另一只黄雀?”
“而且这只黄雀比鬼书生藏得更深。”傅云堇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京城,“鬼书生图的是毁灭,但这只黄雀图的是权柄,是要这江山易主,还要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赵弈冷笑,“若孤死在代郡,背上‘抗旨不遵’的罪名,这天下自然就顺理成章地落入他手了。”
“报——!”一名斥候跌撞冲入,带来一股寒风,“殿下!贾似道大军距代郡仅三十里!先锋营已在野狐岭扎寨!”
“这么快?”**惊道。
“不仅如此,”斥候喘着气说,“他们还押送着大批囚车,说是从京城带来的‘逆党家眷’,要……要在阵前祭旗!”
屋内众人脸色骤变。
“谁的家眷?”林修文的动作猛地顿住。
斥候声音发颤:“有……林侯爷,还有……傅家老太爷……”
“咣当”一声,林修文手里的磨刀石摔得粉碎。
“爹……”林以棠脸色煞白,身子一晃。
傅云堇扶住她,眼中寒意暴涨:“好毒的计策,这是要逼我们出城自投罗网。”
“贾似道这孙子,老子去活剐了他!”林修文双目赤红,提刀便要外冲。
“站住!”赵弈厉喝,“你现在去,正中他们下怀!那是五万禁军!”
“那怎么办?看着我爹被**?”林修文青筋暴起。
“冷静。”傅云堇的声音冷如冰霜,“贾似道不敢真**。林侯爷是两朝元老,傅家在士林威望极高,杀之,天下读书人的笔杆子就能戳死他。他这是在虚张声势,乱我们阵脚。”
“可若是那只黄雀授意的呢?”林以棠强迫自己镇定,“若那人根本不在乎名声,只想斩草除根呢?”
傅云堇沉默一瞬,转向赵弈:“殿下,得换个打法了。”
“怎么打?”
“唱空城计。”傅云堇指着地图上的野狐岭,“修文,你带三百精锐,绕道落鹰崖,烧他们粮草,不许恋战。”
“那爹他们怎么办?”林修文一愣。
“我去救。”傅云堇语气平淡,“贾似道贪财,我带‘买命钱’去跟他谈。”
“你疯了?那是龙潭虎穴!”林以棠抓住他的袖子。
“我是傅家大郎,他不敢明着动我。”傅云堇拍拍她的手,“况且,我有筹码。”他从怀中掏出半块沾血的虎符,“这是大梁边军丢失的调兵虎符。有了它,贾似道就能真正掌控边军。你说,他动不动心?”
是夜,风雪更甚。
傅云堇单人独骑,提一盏灯笼,缓缓走向野狐岭下的禁军大营。
“什么人!”守卫**交叉。
“故人。”傅云堇勒马,递出一封信,“劳烦通报贾大人,就说傅家钦之,送富贵来了。”
片刻后,营门大开。中军大帐内,贾似道正搂着民女饮酒。见傅云堇进来,他皮笑肉不笑地挥退左右。
“傅公子,不在代郡当缩头乌龟,跑来送死?”
“大人说笑了,”傅云堇径自坐下,“在下是来救大人的命。”
“救我?”贾似道大笑,“二皇子已是瓮中之鳖,我需你救?”
“大人真以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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