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京城,被一场连绵的黄梅雨浇得透湿。定国公府的回廊下爬满了青苔,檐角的铜铃被雨水打湿,声音也变得沉闷。
白云桃坐在窗边,看着案上那封来自北疆的信,指尖一遍遍抚过信封上熟悉的字迹——那是定北王的亲卫送来的,说宋云安托他转交一封家书,顺带提及北疆的近况。
“夫人,七皇子派人送了些新采的莲蓬过来,说是刚从御膳房取的,还新鲜着呢。”青禾端着个青瓷盘进来,盘子里的莲蓬翠绿饱满,带着淡淡的荷香。
白云桃接过信,拆开来细看。宋云安的字迹比三年前更加沉稳,详细写了他在翰林院参与编修《北疆防务志》的进展,又说周明轩近日常与他讨论漕运改革,字里行间皆是少年人对国事的热忱。
只是在信的末尾,他笔锋一转,写道:“父亲近日似有心事,离开前那一夜见他在书房枯坐到天明,案上摆着夏祭的仪轨文书。儿猜不透,只盼母亲安康,勿要挂念。”
夏祭。白云桃的心微微一沉。每年夏至,朝廷都会举行祭天大典,祈求风调雨顺,今年却不同——景元帝的身体近来愈发虚弱,已接连三日未曾上朝,夏祭的主持权,便成了各方势力角逐的焦点。
按礼制,太子理应代行祭天之事,可太子缠绵病榻,景逸王便以“宗室之长”自居,明里暗里拉拢礼部官员,显然是想借此机会彰显自己的权势。
“青月,去看看将军回来了没有。”白云桃将信折好,放进贴身的荷包里,“若是回来了,让他到暖阁来一趟。”
宋彦博回来时,身上带着雨水的湿气。他脱下沾湿的朝服,接过白云桃递来的姜茶,一饮而尽,才沉声道:“景逸王在礼部闹了一场,说太子病体难支,恳请陛下允他代为主持夏祭。陛下虽未应允,却也没直接驳回,怕是……”
“怕是陛下也在犹豫。”白云桃接过他手中的空杯,“太子身子弱,景逸王又步步紧逼,这夏祭,怕是要出乱子。”
宋彦博点头:“我已让人盯紧景逸王府的动静,听说他近日与钦天监的监正往来密切。钦天监掌观天象,祭天的时辰、祭品皆由他们定夺,若是被景逸王买通,怕是会在祭典上做手脚。”
白云桃眉头微蹙:“做手脚?他想做什么?”
“祭天之时,若钦天监说‘天象有异,需宗室子弟代行祈福’,景逸王便可顺理成章地站上祭台。”宋彦博的声音带着寒意,“到时候,他再让人散播些‘景逸王得天庇佑’的流言,民心所向的名声一立,太子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
这计策不可谓不毒。白云桃看着窗外的雨帘,只觉得一阵心惊:“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得逞。”
“我已与周明轩商议过,”宋彦博道,“他会在朝堂上提议,由太子与景逸王共同主持祭典——太子主祭,景逸王辅助,既合乎礼制,又能堵住他的嘴。至于钦天监那边,我已让人查清,监正的儿子去年在江南贪墨漕银,证据就在我手里,料他不敢妄动。”
白云桃这才松了口气,却又想起宋云安信中提及的“心事”,轻声道:“安安说,见你近日在书房枯坐,是在为夏祭的事烦忧?”
宋彦博愣了愣,随即笑道:“这孩子,观察倒是仔细。我不是烦忧,是在想北疆的事。定北王派人来报,司马部落的首领司马炫近日动作频繁,似有南下之意,我在想,要不要趁夏祭前增派些兵力过去。”
“增兵?”白云桃担忧道,“如今京城局势微妙,若是调走兵力,会不会让景逸王有机可乘?”
“不会。”宋彦博摇头,“我早已安排好,调去北疆的都是些老弱残兵,明面上是增援,实则是让定北王借机裁汰冗员,换上精锐。景逸王就算察觉,也挑不出错处。”他握住白云桃的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系统提示:宋彦博布局夏祭,兼顾京城与北疆,触发“运筹帷幄”特质,好孕值+300。当前好孕值:4900+300=5200。】
系统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白云桃看着丈夫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敬佩。他肩上扛着的,从来不止是一个家,更是北疆的万里河山。
夏祭前一日,天空终于放晴。宋云安从北疆回来先进宫汇报,然后带回一个消息:景逸王最终没能如愿主持祭典,陛下下旨,由太子在东宫设坛遥祭,景逸王与几位老亲王在天坛辅助,算是暂时平衡了各方势力。
“周大人说,景逸王虽没得逞,却在祭典的祭品上做了文章。”宋云安递给白云桃一张清单,“按规矩,夏祭需用三牲太牢,他却让人换成了‘白豕’,说是‘应节气’,实则白豕在古礼中是祭祀凶神所用,分明是想诅咒太子。”
白云桃看着清单上的“白豕”二字,只觉得一阵寒意:“他竟连这种阴私手段都用上了?”
“周大人已让人悄悄换了祭品,对外只说‘景逸王不懂古礼,误选祭品’,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宋云安道,“只是经此一事,景逸王与太子的矛盾怕是人人皆知了。”
之前景逸王和太子的政治斗争再强烈,其实中下层官员并不了解这其中的事情,但这件事以后恐怕人人都知道景逸王恨不得太子早点死了。
宋彦博回来后,听闻此事,只是冷笑:“跳梁小丑罢了。他越是急着跳,破绽就越多。”他看向宋云安,“明日夏祭,你随我一同去天坛观礼,仔细看着景逸王的言行,若有异常,立刻记下。”
“是,父亲。”
夏祭当日,天坛的广场上站满了文武百官。景元帝虽未亲自到场,却派了内侍监的总管前来监礼,算是给足了场面。景逸王穿着繁复的祭服,站在亲王队列的首位,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时不时与身旁的礼部尚书低语,眼神却瞟向祭台中央的位置,那里本应是太子的席位。
宋云安站在宋彦博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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