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倪旖这意思很明显,给老娘解释解释。
“让我先呼吸两口气。”蒋商鉴咳嗽几声,猛地呼吸,就算再活一次,也是懒散不正经,一边戏谑道,“乖巧,但屡教不改可不好。”
那女人吓得脸色发白,就纳闷,得多瞎的眼睛,才能在倪旖身上看出“乖巧”来?
“你俩还有微信呢?”倪旖开始转移战火,眯着眼睛随意系腰带,“我跟他认识十几年,微信还是前几年才加上的,你们这才几天。”
那女人吓得几乎魂魄都飘了。
她不想招惹倪旖这个富家小姐。
是的,谁不知道,倪家这位小姐不好惹。
倪旖余光中注意她目光,还得要点脸,笑得诡邪,特没感情说:“我他妈爱怎么着怎么着,你管不着。”
“……”蒋商鉴胸腔笑得直发颤,声音微微哑,唇角带着散漫的笑意,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微信总共才出来几年?还有,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就交换联系方式,sweetie还真健忘啊。”
“……”倪旖盯着他看了几秒,冲他缓缓伸出一根中指,然后仓促滚回去继续跟蒋商鉴暗暗对峙。
蒋商鉴懒散靠度假躺椅上,微躬着腰,手肘撑在大腿上,透着一股浪荡痞劲,真的坏骨子里,烂得跌泥里。
周围女生个个把视线往他身上瞟,坏是坏,但真的很帅。
蒋商鉴开了一罐碳酸饮料,仰头喝了一口,喉结缓缓滚动,冰凉修长指尖特不正经勾上她细细肩带,揉捏着。
“起开,摸哪儿呢?”倪旖嘴碎脾气暴躁,“吃不完还得打包是吧?当我煲仔饭国潮外卖顺手配送的廉价蛋汤啊”
蒋商鉴单手撑额,挠挠鬓角处。
“……”倪旖觉着她快把这辈子鸡皮疙瘩都抖落,缓慢从兜里掏出五元钱攥着他碳酸饮料罐子往下放。
蒋商鉴拿那罐可乐碰了碰倪旖的胳膊,瞬间刺人冰凉从她胳膊迅速而细枝末节地传递到心脏去。
“请我喝的?真懂事。”蒋商鉴笑得懒散寡淡,眉眼透着一点邪气。
路人面露恐惧,心道,大哥你真瞎,这典型电鳗成了精,见人就放高压电。
倪旖疯癫,这是毋庸置疑的。
“……”倪旖侧脸不屑,耳后有细碎的头发掉到前面,拂脸颊有点儿痒,她刚想伸手勾到耳朵,一只手更快一步将她的碎发勾到耳后。
蒋商鉴倚凳子靠背上,模样慵懒,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手里的笔,语调懒洋洋的,大度道:“不客气。”
蒋商鉴刚从裤袋里摸出一根烟,一会儿功夫,不经意地掀起眼皮一看。
倪旖攥着他烟,那手指捏着的烟立刻被掰成两段,烟丝弯曲绕着指尖,淡淡讽刺道:“我谢你了?”
蒋商鉴点头一笑:“我勉为其难可以意会一下。”
倪旖没辙,非得将脾气平摊给周边人,冲着那吃瓜拍照的性感妞骂道:“滚吧,还不滚,坐着干什么呀?看戏没看够啊?”
她不想吵架的,但这女的她曾在高尔夫草坪见过。
那女的是某家二流公司老总的私人舞蹈团副团长,那团特不正经。
蒋商鉴要是找个正经姑娘还行,非找个,哎呦——
“那钱是我的……嫖资。”倪旖目光钉他身上,咬牙切齿,说完她拔腿就跑,风呼呼地裹在耳边。
身后传来一声很轻的笑声,蒋商鉴语调慵懒:“神不神秘!刺不刺激!好妹妹~啊~来啊~再来啊~”
“……”倪旖觉得脸皮还是太薄,这孽畜为何变得这般神通广大?
蒋商鉴恢复原来淡漠表情,跟那女人解释:“别理她,今晚有空?”
丁索隐这回是真被吓到,惊吓程度还不轻,具体表现在她脚丫子,本来因为旁观捉小三尴尬而动来动去,直接把共享电瓶车不小心给踹了。
打招呼……是这样的吗?
丁索隐都怀疑人生。
倪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远远回馈蒋商鉴大白眼,撂下手机用丁索隐衣袖擦擦手。
“……”丁索隐有点近视眼,不是瞎,拿她干净衣裳擦擦手?
蒋商鉴皮囊很完美,白皙皮肤,眼窝微微凹陷着,由于常年不做人,故而目光也是格外……忧郁动人。
倪旖坐车里越想越憋气,她光顾着嘴毒,还没完全出气。
还得再打一次。
操!
于探碛瞅一眼后视镜,声音小得可怜道:“要不,等等?我们不吃晚饭?”
倪旖瞪一眼,淡淡道:“放心。”
这情况,是个人都不会放心。
于探碛还想婉拒,便听更炸裂的话。
安慰于老师肉眼可见的恐慌,倪旖抬起眼,按捺着火气,非常体贴地再补了句:“您别担心。”
“……”
“我尽量不在您车上杀人的。”
“……”于探碛沉默。
“快走。”丁索隐偏头催促老公,想赶紧带暴躁症患者远离刺激源。
那么静,那么静的空间。
倪旖听见她心脏遽速跳动,听见她急促呼吸。
话还没听人说完,倪旖暴跳如雷,将刚戴上手臂的表链一股脑撸下,往边上一躲,一不小心就摔下车面。
都来不及嫌丢人,倪旖连滚带爬,手撑在地面上站起来,三步并两步跨台阶往上,最后几个台阶压根都没踩,直接跳下去,墨绿小裙被身侧的风带得吹起。
“老公,你快拦着点,我得看好宝宝。”丁索隐着急抬头看。
于探碛往远处看,电梯门缝里瞧见倪旖,想说的话太多,可是时间紧迫,急忙喊:“倪旖!”
电梯里立着个拖把,大概是清洁工收拾完卫生忘记带走。倪旖顺手抄过,抬脚踩拖把头上,手上发力,直接将木棍整根抽了出来。
倪旖扭头看着老友:“等我十分钟,敢过来搅水,打完他,我就来揍你俩。”
只来得及看上一眼,那道缝已经关得严严实实,电梯带着她往下降。
于探碛慌忙等电梯去拉架,心想,这女孩还是这么拽,性格一点没变,路子野得要命。
暗色装修风格,古典大理石瓷砖上向外蔓延,倒映着光,隔着玻璃感应门还能听到歌声,火辣辣的情歌。
她很多年前经常来这酒吧给丁越青捧场子的。
倪旖把棍子一撂,怕前台起疑心,白天几乎没客,都集中下班后,她准备去那少爷专用泡妞包厢揍人,还没走两步,酒吧内光线昏沉。
前台拦着点人:“这是邀请制,有邀请函吗?或者会员号。”
“那我就直说啊,”倪旖很礼貌笑笑,前台妹还傻傻点头,说,请说,还没意识到严重性,很温和道,“你把手给我撒开啊。”
前台脸色苍白,捧碰着刺头,哪敢松手放人进去嚯嚯会员贵公子。
倪旖瞥一眼被拉住的臂,用征求意见语气道:“那我把你肩膀拧断啦?”
“不不不。”前台妹果断撒手,及时认怂求饶,刚碰着她小臂,就很有力气的感觉。
蒋商鉴半倚桌沿,整个人懒散背对吧台,脑袋稍侧,似是跟调酒师说话,身材挺直而高大,此时微微弓着身子,也比旁边的调酒师高一节。
蒋商鉴斜靠墙壁,外套松垮,侧脸线条凌厉分明,那猪蹄还放女生腰上,手掌不轻不重摩挲了一下。
滋味教人战栗,女生娇哝一声,整个人缴械投降躺靠在他怀里。
蒋商鉴笑笑,紧而凑在女生耳边低语,放浪形骸。
倪旖瞅着男盗女娼就气,随后侧过身,毫无征兆用尽全力往他脸上揍一拳。
毫不客气,没半点收敛。
顺着莫名重力道,蒋商鉴直接推开高脚凳往后退了几步,觉得半张脸都没了知觉,像是被火烧,带着麻意。
蒋商鉴眼眸含笑,唇角淡扯,略显玩世不恭,随意用指腹蹭了蹭稍稍裂开带着血渍的唇角,笑了:“真吃醋?”
“你有病?”倪旖没半点开玩笑意思,眼神凌厉,略带警告,“蒋商鉴!”
听着她斩钉截铁说着“蒋商鉴”两个字,着实悲凉。
“心疼别人?”蒋商鉴桀骜不恭笑着,闲闲道,“那你换上?”
“什么品种的泰迪?痒了找个电线杆玩去。”倪旖嘴很毒,顺带瞅着刚才那错愕的女人。
倪旖嘲讽般地笑了声,火气半点没消,直接怼脸开大:“这就是矜持?”
那性感女人垂眸有点窘迫。
倪旖伸手拽住蒋商鉴衣领,重重往下扯,抬起膝盖,往他的腹部顶:“我看你他妈是疯了。”
力道极重,蒋商鉴好似没疼痛细胞,唇角一直上弯着:“宝贝儿,看着地儿揍,破了相谁心疼?”
“……”倪旖气得胃疼,又往他脸上揍了一拳,“你脸还在?”
再次单方面殴打,到最后,倪旖也没了劲,靠墙上喘着气:“妈的!停战,休息一会儿。”
蒋商鉴嘴里全是血腥味,往旁边拉出手绢,朝上面将血水擦擦,顶上彩色转盘灯拉过,脸上是暧昧的五颜六色。
倪旖十年没半点长进,真是可恨,小嘴犟得叭叭的,顺风她就浪,逆风她道歉,在挨打的边缘反复试探。
落了几道痕迹在他脸上,脸颊白皙细腻,只是颧骨处略微红,破了唇角,以及脸上青紫色痕迹……若干。
半晌后,倪旖依旧不爽,猛地抬起手,毫无预兆地碰了下他小腹位置。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所导致的酸疼,让蒋商鉴生理反应弯着腰,不似原来欠揍模样,甚至稍微退了一步,表情也有轻微的变化。
“顺遂你意,估计对你而言,跟挠痒痒似的,就当松筋正骨。”倪旖甚是满意,慢条斯理道,“不过,我倒挺后悔,打完我手疼。”
“……”蒋商鉴白一眼,“幸亏你生理性别为女。”
蒋商鉴语气像是在敷衍,懒懒的,听起来冷冰冰又欠揍,他已经十年都没挨过倪旖打,所以被抽完后,倒有些追忆似水年华的心情。
倪旖表情顿时僵一下,红晕在她颊上淡淡漾开,倏忽间已是恼怒愠红,忍了半天,终于毫无诗意地爆出粗口:“去你妈的混账王八蛋!赶紧给我滚吧!”
那女人微愣,愣在一边,不知情况如何,只是观望。
“说你呢。”蒋商鉴冷冷一瞥。
那女人转头就走,气愤至极,她今天莫名被拉着约会,还以为一见钟情,看来他就是玩。
他未曾真切将她看入眼底,包括方才他那一瞥,那女人觉得他的眼底是空旷的,就好像掠过一个路人。
有谁会留意路人长什么样?
蒋商鉴似乎很疲倦,近了瞧眼眶是深陷的,眼周阴影很深,双眼皮被倦意扯宽,像个瘾君子。
“……”倪旖瞅着他不要脸模样,不想跟着丢人现眼,攥着他衣袖将人往外拽,想威胁警告一次。
蒋商鉴眼睫动了动,从他这角度,只能看到倪旖略微凌乱的发丝,以及低垂着的睫毛,喉结上下滑动。
倪旖倒是性子泼辣,带劲儿,可不是什么善类。
要想玩她,还真得多加小心才行,不然打鹰不成,反让鹰叼了眼。
蒋商鉴暂时没那猥琐喜好,得循序渐进,倪旖细胳膊细腿一踹就得残废,每次螳臂挡车,都是车小心避让,就这倪螳螂老是碰瓷,没碰着就得哎呦叫唤。
蒋商鉴反手攥着她手腕,用拇指轻轻抚摩过她手腕内侧肌肤。
“你妈,揩油呢?”倪旖鸡皮疙瘩掉一地,直接上脚踹他。
“不是故意的。”蒋商鉴一躲。
大活人,喘着气呢,怎么可能不是有意为之。
倪旖一个劲挣扎,猛地一把打掉他的手:“你他妈的掐到我了!”
天边橘红色鱼鳞似的云移动,光线逐渐明朗,连背阴处也没那么恐怖。
蒋商鉴向来不跟倪旖闹腾,何况掐这么上不了台面的阴柔手段。
“知道你细皮嫩肉,可也没这么娇气吧?打我的时候不嫌痛?”蒋商鉴生拉硬拽将人弄去街角旧药店。
“救命,报警!”倪旖大叫着,还顺带瞅见门口瓦缸里有满满盛放荷花,仔细一看,中通蔓直的莲蓬躲芙蓉后。
第一次见蒋商鉴那个夏季,她偷的莲蓬就是这里的,这家药店也是酒吧老板的。
前台小妹吓一跳。
蒋商鉴抬眸冰冷,眼皮褶子浅得看不出是双眼皮,瞳孔寒冽且漫不经心,微抬眸时眼瞳下面是一丝白,很阴郁桀骜,下颚线弧度流畅,微仰时凸出的喉结上下缓缓滚动着。
“……这小孩走丢了。”蒋商鉴脸不红心不跳扯谎,垂眸抬头视线落在倪旖身上,她这么多年一点没变,看着未成年似的,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嘴里薄荷糖没说话。
前台捂着座机不敢轻举妄动。
“……”倪旖反问,“你见我这么像成人的大龄儿童?”
“侏儒野兔崽子。”蒋商鉴扯犊子,拉开拉链从她包里暴力拽出张纸,擦完手的纸巾仍在垃圾桶里。
前台小妹看热闹。
“我对象。”蒋商鉴只好这样解释。
倪旖这下爆炸,瞪着他,顺势而为,带着哭腔可委屈道:“什么破直觉哎,去星巴克左转,一直左转,到了药店,你丫闭嘴。”
“快到了嘛。”蒋商鉴喜欢看她装疯卖傻撒野模样。
“快到了!快到了!一直说快到了!跟你在一起的这几年我就没快到过。”倪旖装撒泼样子故意让蒋商鉴难堪。
感觉车轱辘碾压,前台小妹竖着耳朵。
“好啦,宝贝儿,回去再慢慢说。”蒋商鉴就哄着,怕她再作妖,也嫌弃丢人就拉着人往拐角安全通道,见到禁烟标志就往室外楼梯墙壁那边。
倪旖直勾勾盯着他,满含泪水:“你哪有慢!快得很!跟你在一起快得很。”
蒋商鉴凑上去捂住她嘴巴,凑她耳边细声细语道:“别乱叫!”
“……”倪旖就看他自来熟模样,将他手扒拉开,咳嗽两声,又想踹他,还被他具备先见之明躲避。
蒋商鉴随意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手指捻着烟习惯性在烟盒旁边磕了磕,然后咬在嘴里,抬手捂她嘴,凑上去便准备假戏真做:“快嘛,哪天你要愿意,我等你,看看我有没有骗你,就是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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