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中秋过后,天气渐凉,盛京城中的聚会活动日益繁多。
九月初七,盛京学子人人向往的兰亭诗会即将召开。近日,许多外地学子慕名而来,傅知许亦在应邀之列。
兰亭诗会的会期为两日,如往年一般,将在兰园举办。兰园坐落于暮山脚下,离盛京城约莫十里地,是座宛如世外桃源般雅致的园子,主人不详。
此次只有谢长欢和墨竹与傅知许同行,考虑到要在兰园夜宿,他拒绝了眼馋得想要同去的傅知琛。
傅知琛本意只是试探一下,不去也无甚关系,那劳什子诗会听起来就无趣,远不及留在府中练功。早两日谢姐姐还夸他了呢!他能再练一百年!
念及傅知许过两日要去兰园,傅夫人给他和谢长欢各裁制了两套衣裳,随后又亲自送来清和苑,说要盯着墨竹收拾行装。
原本随身携带的物件不多,但因傅夫人坚持,又陆续添置进去许多东西。
她语重心长地告诫长子:“知许,往常都是你独自去兰亭诗会,阿娘也管不着,可此次有长欢同行,她是个姑娘家,必须得好生呵护照料!”
傅知许听闻后,认可地点头予以回应:“阿娘说得是,是知许考虑不周。”
谢长欢在旁垂目敛神,眼观鼻、鼻观心,尽力将自己塑造为不存在的透明人。
在责斥过傅知许之后,傅夫人想起还缺些物件,又着急忙慌地去安排。
傅知许叹气,笑着说:“母亲向来这般脾性,长欢应当早已熟知。”
谢长欢赞同地回答:“夫人很好,也是个极好的母亲。”
那一刹那,她的眼中竟有泪光一闪而过,见此,傅知许心窒了几分,“长欢,想来你与母亲阔别良久,她定然也很好。”
“是,我阿娘很爱我,她和傅夫人一样温柔。”谈及母亲,谢长欢的心情瞬间低迷。
“公子,我去看看墨竹收拾得如何。”
傅知许望着消失在门廊边的身影,眸中泛起几分心疼。陡然间,他意识到,他尚不清楚长欢的来历,她的过去于他仍旧未知。以前,阿爹不说,他也不在意,可现在,他迫切地想知道。
另一边,气喘吁吁的墨竹终于将行李收拾完毕。他蹲在地上,抱怨地说:“从前公子出再远的门,我收拾东西都没这样累,夫人恐怖如斯!不过谢护卫,夫人对你好好呀!”
他抹了把脸,又补充道:“不过正常,你能保护公子,墨竹也感激你。”
谢长欢听完他的话,哑然失笑地走开了,“公子给你留了些茶点,要不要去用些?”
墨竹“哇”了一声,一溜烟地跑走了。
眨眼间,兰亭诗会之期,悄然而至。九月初七,金风瑟瑟,阴云漫漫,如墨色晕染开来,大有“天阴欲雨”之势。
出府前,墨竹特意去库房拿了好些雨伞,以备不时之需。此行有傅宅护卫同往,待将傅知许送至兰园后,他们会自行回府,直到诗会结束再去接人。
兰亭诗会上,多是才华横溢的文雅公子,或前程似锦的布衣学子。
为求应景,谢长欢专门换了身浅色织锦长裙,她和傅知许相伴而行时,遥遥望去宛若一对壁人。
自出了清和苑,谢长欢已听到好些个婢女的小声议论,连早早等在出府必经路上的傅夫人,也围着他们转了好几圈,一个劲地夸绣娘此次手艺好。
傅知许扶住啧啧点头的傅夫人,“好了,娘!时辰不早,我和长欢先行一步。您别担心,明日我就回来了,护卫们也都带着。”
傅夫人只好停下打量的目光,“行!娘放宽心。”她说着又牵住了谢长欢的手,“长欢,兰园风景不错,你在那儿好好逛逛。”
“好的,夫人。”
马车上,傅知许始终双眉紧蹙,似在想着某些事情,“总觉着忘了件重要的事。”
墨竹老气横秋地说:“少爷,兰园离得不远,若是真忘了什么,墨竹回来帮你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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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园不愧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去处,背靠暮山,幽雅宁静,由景观人,其主人想必也是位性情高洁、有远见卓识的雅士。今岁兰亭诗会的发起者是举世大儒陆先生,兰园外早有侍童在等候。
在下马车后,傅知许和谢长欢由侍童领着往住处去。
与会者以男子居多,兰园里大部分的住所都分配给了男子居住。若谢长欢有住宿需求,唯有兰园东南角那处专为女眷打造的院子,可供其安身。
傅知许也终于想起忘了何事。
此事也是谢长欢失策,自打来到傅家后,她和傅知许从未在外过夜,便也没想过会有此等情形。
谢长欢拒绝侍童的指路,不过一夜,她守在傅知许的住所即可,若他过意不去,待回府后给她休个假就好。
可傅知许显然不同意她的打算,“长欢,你是女子,怎能在外守夜?不过一夜光景,自是无碍,你去东南角院落住。”
谢长欢绝不准许任何意外发生,她都在傅知许身边守了近五月,哪能功亏一篑。
反正日后她不在时,明面上守在傅知许身边的是暗六和暗七,如今他们虽未完全掌握长生剑法,但也能独挡一面。
二人商量,先将暗六调来,若有不测,他可抵挡上一阵。傅知许知道这已是谢长欢最大的让步,便同意了。
墨竹一语成谶,接受了突来的艰巨任务,脚刚落地不久,又要踏上回傅宅的路。
一来一回要耗费不少时间,谢长欢没丢下傅知许一人,她得等墨竹和暗六回来。
兰园给客人准备的居所尤为雅致,绸缎屏风上,青竹绣像栩栩如生,似有清风徐来。案桌与窗台上摆放有数盆兰花,或含苞待放,或幽幽盛开。屋内静谧,极适合读书人居住。
未几,学子们相继而至,屋外渐渐泛起了些许嘈杂之声,打破了先前的宁静。
侍童给二人备下茶水点心,等待过程不算难熬,在诗会将要开始时,人总算到了。
暗六一脸紧绷、严肃异常,直到目光触及谢长欢,才露出了少年人该有的笑。
谢长欢对他了解颇深,他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
暗六心有不安,趁着傅知许在和墨竹说话,他凑到谢长欢身边,“头儿,我有些紧张,首次出任务,怕出乱子。”
谢长欢看向和初见时相比长高许多的暗六,拍了拍他的肩,“不必担心,此处很安全,你守在公子身边即可,我也在呢!别和小老头一样,开心些!”
“好——”暗六暗自鼓劲,他定要好好干,不能辜负头儿和主子!
傅知许和隔壁书生结伴去往诗会,谢长欢则由侍童领着往东南角院落去,行路间偶遇了一处独具匠心的楼阁。
侍童为她解惑:“此阁名为幽兰阁,是兰园主人的住所。往年兰亭诗会召开时,主人都不在,今岁也是奇了怪了。”
谢长欢看到幽兰阁有人进出,本以为也是供客人所用之地,未料到这是兰园主人的住处。
不多时,便行至那处院落,有人穿梭出入。见此,侍童才想起,有事忘了和谢长欢交代。
侍童面带歉疚地说:“姑娘,忘了同您说,往年参加兰亭诗会的女眷不多。可此次诗会添了弹琴赋诗的环节,所以请来了盛京莳花院中清倌,她们也住在此处。”
“若您不愿与她们同住,我便去请示陆先生,为您另行安排。”侍童自认为,且莫说是出身盛京城高门望族的姑娘,即便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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