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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李瑶

小说:

她是君

作者:

GIN不矜持

分类:

古典言情

陆婉君午后是在西暖阁用的膳。

小侍女给她送了精致可口的餐点,还特意加大了份量。

陆婉君问她:“公主可曾起身了?”

小侍女摇头:“奴婢不敢打听公主的起居。不过出来前,公主身边的明棠姐姐说,公主邀您午后到小花园赏梅。”

“好。”

陆婉君用完餐,季衍拿来重新热好的汤婆子,说什么也要陆婉君带上。拗不过季衍的碎碎念,陆婉君只得抱着汤婆子去找公主。

午后,上京下着雪,天地白茫茫一片。

大雪漫天,故人踏雪寻梅。

大公主屏退了侍女,一人独坐凉亭下。她扭伤了脚,天寒地冻的,更不该受寒。婢女便拿来捂热的薄毯,盖住大公主的脚。

旁边的软垫,便是留给陆婉君的。

陆婉君入座后,大公主才开口:“怎么今日不行礼了?”

言笑晏晏,依稀可见当年少女模样。

陆婉君答:“今日见的是故友,故友相见,无须多礼。”

“故友?”大公主低笑,“你还当我是朋友?婉君,人人都说你有着面团般的脾气。可我知道,你是有棱角的,只是不习惯展示出来罢了。”

“《女诫》说女子要婉约顺从,太傅说你要学习母后的贤良淑德,你便把自己所有鲜明的性格都藏了起来。温温吞吞,谨慎小心地活。”

“莫说我,公主呢?率性天真如公主,也会有苦心孤诣筹谋的时候吗?”

“原来,我们都变了。”大公主怅然若失地笑笑,轻声道:“你找到那东西了吗?”

“找到了。”

陆婉君将文书递给她。

掌心托住轻飘飘的文书,大公主未曾多滞留目光,随手将它丢进炭盆。

火焰瞬间吞没纸张,一寸一寸,吞噬殆尽。

“你找到了,我却感觉,我不需要它了。”

大公主回头,神色中少见地显露几分疲倦:“婉君,我现在有好多话想说,可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那我替您说,好吗?”

陆婉君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有雪、有梅,亦有李瑶。

朔风卷起千堆雪,廊下青光映天青。

一粒雪飘飘落到大公主眼睫,鸦睫轻颤,她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公主,您一早就知道杜钊和太子的事了,不是吗?”

大公主心脏一缩,数息后,她苦笑着开口:“陆婉君,你真是一点情面都不打算给我留吗?”

怎么一上来就问她这样犀利的问题?

“公主,你请我来,不是为了捉鬼,而是为了让我帮你出个主意,对吗?”

“陆婉君,我是君,我是天家公主,你是我的伴读,如今我身陷泥潭,你不该为我出主意吗?”

那双眼眸对她责备又心虚的视线不闪不避,灼灼动人:“公主,你每次要我为你兜底的时候,都是这副语气。你可还记得先皇后是如何教导你的?”

母亲是大公主心中不可侵犯的圣洁存在,她微微张嘴,想要辩驳,又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太可笑了。

可她再开口时,两行泪先掉了出来:“婉君,我没办法了。我原本只想和子阳好好过一辈子的。”

陆婉君:“公主,你这行泪,是用来哭祭我们曾经的天真吗?”

李瑶无言以对。陆婉君不避不闪,娓娓道来:

“杜钊他欺君罔上,置皇家颜面于不顾,这是不忠;大逆不道者,祸及九族,这是不孝;罔顾结发夫妻情,这是不义;出事之后为了开脱,毫无悔过之心,怨怼无辜的念珠,这是不仁。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凭什么再成为驸马?你心里早就厌烦极了他,但你现在离不开他,你只能来找我,让我为你出个主意。”

“可这些事太过难以启齿,你更害怕那个站在背后的男人,你胆怯了,所以你不敢对抗他。你只能期待我去发现,因为你知道我心细,我执拗,一旦揪着一件事就会刨根问底。”

大公主嘴唇颤得更厉害。

“公主若是还觉不够,我还有话说。”陆婉君的手搭上她皓腕,指尖不偏不倚压住脉搏。

她的眼极其明亮,似要照出大公主心中所有的不堪。

突、突、突。

李瑶的脉搏在跳,一颗鲜活的心正透过清亮的眼睛,诉说满腔纠结苦痛。

“我已知晓念珠化鬼的来龙去脉。此事,从头到尾都是杜钊一人仗着驸马的权势,蓄意勾引,欺压无辜的婢女念珠?念珠此生别无所求,只求当个体面的女官,靠自己双手养活自己。”

“她一颗真心待你,你也要学杜钊忘恩负义、狼心狗肺,装聋作哑,只做不知!?”

李瑶下意识想说自己不知。

李瑶没办法说自己不知道。

她亲眼看着那个姑娘被张女官领到跟前,规规矩矩叫她殿下,因她随口一句夸奖而眼眸发亮,晃着满头小辫,像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狗,总在她眼前晃悠。

有次,李瑶倚着美人靠乘凉,女孩正给她剥葡萄,她随口对女孩说:“念珠,年后,我送你进宫。”

进宫当妃子,谋一桩好前程。

正好用她磅礴旺盛的生命力,重新唤醒帝王老迈的心,垂怜他同样青春正盛的女儿。

那时候的念珠点头,笑容灿烂而热烈:“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念珠可愿意当女官了,这真是世间姑娘家最好的去处了!”

李瑶的心被轻轻地刺了一下。

从那天起,李瑶的心口开了一道小洞,日积月累,逐渐溃烂。

这些情绪太沉太重,叫她每想一次,都喘不过气来。不过只是个奴婢,她的命算什么?

当李瑶抓到杜钊与念珠偷情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勃然大怒的李瑶叫人狠狠打了她三十大板,念珠哭得死去活来,她拼命大喊着殿下,不求饶、不说好、不说坏。

李瑶嫌吵,让人堵住她的嘴。

眼盲心瞎,便可不受尘埃困扰。奴隶嘛,是最不值钱的牲畜,打死就打死,又何必在意?

念珠化作了鬼,来找她索命。

李瑶想:嘿,哪来的孽障,不知道她身为天家公主,自有皇族贵气庇佑,怎会被她这样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牲畜所害?

念珠没有伤害她,反倒是她痛痛快快地大骂念珠,骂她下贱、恶毒、贪婪、自私自利,羞辱她是个不知检点的□□,和她那匈奴出身的母亲一个样。

恶鬼尖啸,张牙舞爪。

李瑶用开过光的佛珠打退了她,但念珠临走前问她:“你为什么只打我,不找驸马算账?这种事,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到吗?”

打驸马?

那是她的丈夫,她的命,她用尽真心捧着的人。

她打他作甚?

满腹心思的她,那晚和晚归的杜钊吵了一架。杜钊怒极,质问她为何总是揪着一点错处不放,她从前不会这样对他。

从前?

杜钊怎么能和担惊受怕、倍受折磨的李瑶说从前?

李瑶猝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满腔怒火失了方向。

从前的李瑶是金枝玉叶,失了母亲后的李瑶没了转圜,夹在父皇与兄长之间左右为难。

她学会了看人眼色,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揣度父兄的心意。

因为,她年纪到了,可以成为和匈奴联姻的新娘了。

杜钊可曾体验过即便身为天潢贵胄,却如同货物般被人打量、买卖的恐惧吗?

这天家公主的出身,究竟是她的福,还是她的孽?

还好,父皇垂怜她,没有推翻母后求来的婚约,把她嫁给了杜钊。

那是将李瑶捞出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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