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山晓从专用电梯走出时还能听见角落里的工作人员在窃窃私语,讨论这电梯怎么今天这么多人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什么的。
在那些人讨论的内容越来越离谱前,她们三人离开了酒店前往吉田川光失踪前出现过的监控画面所在的一处私人浴池。
上了车后,对之前的情景有些介怀的犬山晓犹豫着对启明星开口问道。
“我们的雇主是不是出现了变动?从一二七先生变为了一二三四。”犬山晓很在意这一点,在她看来一二三四比一二七难对付多了,怪不得启明星不愿意与之谈话。
“这还无法确定。”启明星叹了口气,“不过家族首领的委托报酬总比私人委托报酬上限高得多,想想我们的目的,这可是好事一桩啊。”
话是这样说的,但犬山晓能看出启明星心事重重。
“…说起来,那位首领总莫名其妙地看我,是有什么问题吗?”犬山晓转移了话题。
“除了您的英姿以外大概就是您的姓氏了,犬山家族虽然在北方城市势力范围更广,但无论在哪都是公共安全机关的重点观察对象。”启明星笑着说。
“…哦哦,原来是这样吗。”犬山晓心想这个捡来的姓氏怎么还有这种麻烦跟着。
“不过这个姓氏不算少见,那位不会放在心上的,就请放下心吧。”启明星安慰说,“在我们三人中犬山小姐的名字是最为常见的,这有让您安心一些吗?”
犬山晓心想确实如此,无论是六十七号还是启明星听上去都不是身份证上该出现的名字,相比而言仅仅是与外地的□□撞了姓氏而已,确实没什么好值得注意的。
“我们接下来要去的私人浴池地址位于西部山区附近,在日之森校区的北部,算是城市中的郊区了。”启明星介绍道,“那里有多处私人浴池和温泉酒店,每天早上被鸟鸣唤醒的生活想想就令人舒心,这件事结束后我也想去那里休息一下呢。”
“私人浴池,”犬山晓觉得自己靠近过西部山区附近,不过她不太喜欢山区环境就没怎么刻意前往过,“吉田川光去私人浴池是因为纹身问题吗?”
“有可能,不过一家族是没什么纹身文化的,如果身怀重要物品的话去那里大概只是为了隐秘吧。”启明星说。
“对哦。”犬山晓想起吉田川光是带着赃物逃走的,自然尽可能地会去远一点的地方,“这个人会是想从山区的路离开这座城市吗?”
“有这个可能,但既然现场有留下血迹的话大概了她的计划是泡汤了。”启明星说了个冷笑话,“而且赃物和她本人一起失踪已经超过了24小时,现在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足为奇。”
虽然话说如此,启明星并没有对找到目标失去信心。
“毕竟有两位笃定我能找到目标的雇主,我可不能让二位失望。”启明星说。
犬山晓看着启明星,有些羡慕她身上那理所当然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自信,以及那令人感到安心的笑容。她也想在面对困难时露出这样的笑容,而不是感到害怕或者视而不见。
“这样说起来,为何她们会因为这件事产生分歧呢?”犬山晓不太理解,“家族的叛徒无论是谁来处置效果都是一样的吧,只是因为这个就吵架也太不值了。”
“如果只是一个处置叛徒的功劳还不至于那位大驾光临啦。”启明星摆了摆手,神情也认真啦起来,“不过您也注意到了一个重点,吉田川光并不是什么大人物,至少身份上不是,那么就是她手上的账本,或者说‘带着账本的人’这个身份比较重要了,无论如何那个账本的内容都不会简单。”
“账本的内容,难道除了数字和账目还能有什么其它东西吗?”犬山晓问道。
“虽然说是账本,但总不能真的是一本实体书什么的,多半是硬盘或者其它数字载体,载体本身很重要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但我更倾向于载体内还有其它重要内容。”启明星思索着说。
“这样一说我们要找的其实就是一个硬盘嘛,为什么偏要叫它账本呢。”犬山晓感觉很疑惑,在她看来这种称呼根本就无关紧要。
“…或许账本才能引起重视吧。”启明星喃喃自语,“这个账本到底是记录了什么秘密呢,真是好奇。”
“我也有点想知道,但是这种雇主的东西我们不能看的吧。”犬山晓犹豫地说。
“按理来说是不行的,但这一点也很奇怪。”启明星说,“犬山小姐觉得,如果您的秘密日记本丢了,那您会拜托别人去找吗?”
“不会吧,”犬山晓思索着说,“如果是我的话,我宁愿日记本真的丢了都不想让它被别人找到,不过只是对我来说而已哦。”
“其实大家都是这样的啦。”启明星笑了,“被谁找到之后,即使对方将其交还给您,您也会想着‘这个人莫非偷偷看过我的秘密了吗’这样的想法吧,秘密越大这样的想法就越有可能出现,不如说如果是我的话会委托‘找到叛徒’,但不会说‘找到叛徒和账本’呢。”
“确实是这样啊!”犬山晓恍然大悟,但随即疑惑就更多了,“那么那两位到底是为什么会那样说呢,太奇怪了吧。”
到底是因为对那两人还不够熟悉,还是这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呢?犬山晓的头因为想了太多东西隐隐有些晕。
“您不必思考这些哦,这是我的工作。”启明星从座位前的置物袋里取出了一粒柠檬糖递给犬山晓,“将一切可能性都找出来,在思考全部道路的同时得出唯一的答案,这就是侦探该做的事情。”
“谢谢。”犬山晓接过柠檬糖,撕开包装扔进嘴里,“侦探有什么思路了吗?”
“稍微有一点吧,”启明星眨了眨眼,“不过也得到了现场之后看看再说,现在请先休息一会吧。”
车辆经由繁华的市区驶入群山环抱,自然替代高楼遮挡视线,几经周转之后,一处隐藏在山间的建筑群出现在了犬山晓眼前,多个木质的小屋环山而立,彼此相连。木顶长门廊上攀了些绿藤,通往建筑群入口处,大门正对户外的停车场,但由于光线原因门内昏暗。
车辆停靠在入口前方,大门此时开着,但无人等候,三人下车,有侍者从屋内走出。
“欢迎光临青山汤泉旅馆,”侍者有礼地问好,“很抱歉我们近期不接待客人了,由于事发突然我们没能及时通知,若是打扰了各位的雅兴请容我代为道歉。”
“我们是一家族的委托负责人,来调查吉田川光失踪前出现过的现场。”启明星取出手机调取出邮件递给对方,那人肩膀一跳,小心翼翼地挽起袖子弯腰接过手机确认内容。
她看了看邮件,看了看启明星,看了看站在后方的犬山晓和六十七号,最后再次看向邮件后礼貌地捧着手机递给启明星。
“抱歉,我去请示青山老师接待各位,请先在这里歇息一会吧。”侍者面色为难地再次行礼,带着几人走到门前的等候处后进入了屋内。
“请便。”启明星点头。
“青山里的属于青山老师的青山旅馆。”六十七号说,特意押了韵脚。
“应该是故意的吧,很有记忆点,客人来了一次就都会记住名字的。”犬山晓觉得有点好笑。
“确实,不得不承认其高明之处呢。”启明星说着,观察停车场的环境,从这里往外看几乎可以说是一览无余,现在停车场没什么车,没有客人在这个时候光临。
不一会,侍者再次从内屋走出,其后方随之而来的是一位老者。
“久等了。”侍者的神情莫名紧张了很多,“这三位就是来调查现场的人,这位是启明星侦探。”
仓促之下她的语气都不似之前那般有礼了,启明星不明显地看了她一眼。
从屋内走出的老者从阴影中露出面容,年约五六十岁之间,眉目清明肃正,锐利的五官挑起些纹路,面颊肌肉流失不明显,她每一根灰色的发丝都备受关注地被梳在脑后。年龄没有阻碍她沉稳的脚步,进入三人视线中时那背挺得很直,如一颗青松。
在这温暖的天气里她依然穿着至少三层衣服,熨烫整齐的衬衫领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外是服帖的灰色西装马甲,再是灰绿色的羊绒长风衣,整体没有拖泥带水的部分。
看着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犬山晓想起了自己的班主任。
“您就是启明星侦探,以及,两位助手。”青山老师上前一步,低下头看向启明星。
“正是,我受一家族的委托前来调查吉田川光的下落,这位是我的助手六十七号,以及同行者犬山小姐。”启明星笑着摘下手套伸出与对方问好,青山老师一顿,也脱下了手套,与启明星握手。
看着那两只手握在一起,犬山晓感受奇妙。
“旅馆现在处于完全歇业状态,无外客,各位可以自行调查任何区域,若是需要指引就请问她。带着各位前往死者房间。”青山老师脸略微朝侍者的方向偏了偏,眼睛继续看着启明星,那并不是在盯着她看,只是因为光是被那双眼睛扫过就会有种被凝视的感觉而已。
“有劳了。”启明星点头,杵着拐杖走进了屋内。
三人跨上台阶走进有些暗的屋内,配上隐约绕鼻的木香,这种恰到好处的昏暗会给客人放松的感觉,但现在犬山晓只担心启明星会因此而不小心被绊倒。
走过几间开放式的休息室和餐厅后,青山老师带着几人进入私人包厢区,这些就是刚才几人坐在车上时看见的那些环山小木屋。
一路上青山老师的脚步飞快,不匆忙但也不停下来向几人介绍旅馆设施,只是一味的带路。穿过几个缓拐角后她停在一间双开木门前,站定,回头看向其余四人。
“…您脚步真是稳健。”深呼吸平复心跳的启明星微笑着说。
犬山晓看向脚下的光洁木制地板,心想她们是不是应该在入口处换一下鞋才对。
“真是失礼了,没注意到您行动不便。”青山老师这样说着,“这间就是吉田川光登记的房间,单人登记,现金支付。”
很明显她并没有道歉的意思,这位老者习惯于走在前面并且走的很快。
“走廊里有监控摄像头吗?”启明星看向昏暗的走廊问道。
“啊,走廊里是有的,公共区域也有监控录像,当时的记录都有保存的。”回答的人是侍者,“但房间里和汤泉区域就没有了。”
“可以理解。”启明星点头,“请为我准备一下事发当天全天的监控录像吧,停车场的也需要,麻烦了。”
侍者看了看青山老师,随后才回应,“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时可以查阅。”
“吉田川光最后一次进入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监控画面下,录像显示最后一个进入房间的人是前天傍晚负责给她送餐的侍者小良,她已经接受过盘问了。她进入房间时吉田川光还在房间内,无异常状况,她放下餐盘并换过卫生用品后就离开了。”青山老师说着拉开了双拉门,绘制着典雅花草水墨画的木门在滑行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房间内是普通的大床房,比寻常高楼酒店房间宽敞些许,床不及膝盖高,布置和软装与旅馆风格统一。但最为惹眼的果然还是正对着双开门前方墙壁上的另一扇木门,此时开着一半,向几人展示一条山景和上升着袅袅热气的石头围起一圈的汤泉。
当然,汤泉区和外部有着木质围栏,若是坐在汤泉其中的话就得仰起头才能看见山林了。
“有警察来调查过吗?”启明星问。
“有简单调查过,现场还保持着原样。”青山老师说,启明星若有所思,开始调查。
床铺是乱的,被子被随意地掀起堆叠,部分衣物散落在脚凳上和两边,生前痕迹明显。衣橱里未挂衣物,本该在其中的浴衣和一件藏青色西装外套被扔在沙发上,办公区只有些垃圾和水壶,地上有一块显眼的区域被黄色警告牌标出隔开,内部有一块较为明显的发黑红色。
洗漱间内更是凌乱,浴巾随意地被抛弃在地上和置物架上,淋浴区和浴缸里都有水渍,一次性或非一次性洗漱用品随意地扔得到处都是。
启明星随意地看了眼地上的血迹,径直走向汤泉区,拉开了隔开水汽和卧室的木门。
木制围栏功能为隔断人与人与自然之间的距离,高约两米,表面光滑,维护状态良好。汤泉与隔断之间有约一米半的间距,步行区地面铺设石板,踩踏声发闷,表面有做防滑雕刻。
汤泉区有室内造景,热气之间,角落低矮木松一旁放有石灯笼,铺设小面积人造草地,上方摆设着小茶几和坐垫用于休息,现空置。
热流从脚下隔着鞋底上升,犬山晓忍不住四处走动维持局部体温,她看向穿着厚实的青山老师,心想老年人有这么怕冷吗?
“围栏外面是什么?能通往哪里?”启明星问。
“外面就是山林区,开发痕迹少,下面有河,附近土质松软常人无法行走。”青山老师说,“这里的泉水是人工引流的天然泉水并加热的,有上山的路,但是连着的是接待室后门,不允许客人进入,从这里也看不见。”
“所以还是有可能从这里翻出去前往停车场的,这里到停车场大概多少路程?”启明星问道。
“不可能的,晚上外部没有人造光。”青山老师皱眉否定道,“而且吉田川光没有车辆记录,停车场有摄像头,没有记录到有陌生车辆出入。”
她的语气十分笃定,犬山晓知道启明星不喜欢被这样否认,所以哪怕对方说话语气实在是太像班主任了,她也想说些什么。
“那吉田川光总不能是从这里蒸发了吧,既然理论上可以做到那这样想也没关系吧。”犬山晓硬着头皮说。
“…随你们想。”青山老师看了一眼犬山晓,没有再争论。
“这话说的没错,吉田川光不可能人间蒸发,但她独自在日落之后翻墙跑走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她这样做的理由我也想不出来。”启明星思索着问,“就你们而言,她该如何从这个房间里逃走的呢?”
这话问的是六十七号与犬山晓。
“我认为,”六十七号举手,启明星点头了之后他开口说,“我认为她可能是跳进外面那条河里游走了,也有可能是漂流,或者说——”
“好了住嘴吧。”启明星说。
“很遗憾,她大概无法跳出这里,”启明星摇头,“木板很光滑,浴池区没有可以垫脚的东西给她用。”
“不是翻出去的话,”犬山晓想了想,“会不会是从别的地方逃走了呢?例如密道或者机关什么的,又或者说有隐藏的地下室?”说这里时她想的是神脉医院的地下区域。
“这倒是可能性很高哦,”启明星点头,“这家旅馆建造的时间很早,主人都换过三次了,若是早期留下了密道被吉田川光偶然发现并藏进去了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的话,”犬山晓有些被激励了,“那是不是说明她还活着并藏在附近呢呢?那两个人就是知道这件事才觉得我们找得到她的。”
“不可能的。”青山老师否定的声音如此冷酷无情。
“您又怎么能确定呢?”犬山晓忍不住问了,“您又不是这栋屋子的建造者,而且哪怕是建造者也不知道后期会不会新建一些新的密道什么的吧。”
就像是神脉医院的地下建筑,不同区域的地下部分很明显并不出自同一时期。
但犬山晓忽然想到,这样一来吉田川光的去处不就有了更多的可能性吗?本来她若是只是藏在附近的地下室还可能被找到,若是房间里有通往外界的密道,那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之后她就真的了无踪迹了。
“…虽然说建造者确实无法完全了解其造物,更别提拥有者。”青山老师皱眉,深刻的纹路让眼神显得更加锐利,“但我确实还算对建筑工程设计学有所了解,按照旅馆建筑结构和所处位置地理环境,这间屋子内不可能出现密道入口或者什么暗门,也没有密室那种东西。”
老者用词谦逊,但语气很好地弥补上了其中的否决含义。
“好吧,”犬山晓抿了抿嘴,“那会不会有机关什么的?”
“大型的机关不会有,但如果是钓鱼线或者从门缝里塞进来的纸片就不清楚了,这里该是侦探推演的部分吧?”青山老师看向启明星。
“感谢您的解说,这样一来很多可能性就被排除了呢。”启明星笑着看向青山老师,“顺带一提,那位侍者小良,以及其它侍者现在都在哪里呢?”
“小良她作为目击证人现在应该在警察局吧,其它侍者都放假休息了。”侍者回答说。
“这样。”启明星若有所思地问,“小良是专门负责这一间,或者说负责吉田川光的吗?”
“没错,”侍者点了点头,“我们都是专人负责的,无论是送餐还是换卫生用品,除了离开后的卫生清扫,其余全程都由一个人负责。”
“哎呀,那可真是令人感到安心。”启明星笑了笑,“屋里没有餐具什么的,是事后都被收走了吗?”
“是的,将餐盘或其它垃圾放在门口的话打扫卫生的人会带走。”侍者回答。
“不是一个人啊。”启明星若有所思,“餐盘和小良带走的卫生用品都有检查过吗?”
“检查过了,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也没有有用的东西。”青山老师说。
“让我猜猜看,”启明星笑着说,“你们侍者使用的推车是普通酒店常用的那种,上下两层,下面盖着布放卫生用品的推车吧。”
“没错,就是那种。”侍者点头。
“你是想说推进这个房间里的推车藏了人吗?”青山老师皱眉问,“小良已经接受过盘问了,没有这么一回事。”
“接受办案警察的笔录询问吗?”启明星问。
“…自然。”青山老师说。
“在那之前呢?”启明星问。
“什么?”青山老师问。
“在笔录之前,盘问侍者小良的是谁?”启明星歪了歪头,直视青山老师的眼睛,“是你们的人吗?”
空间安静了下来,水声夹杂树枝摇曳的声响透了些气,青山老师低头看着启明星,嘴角扯了扯,似乎是想笑,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不愧是启明星侦探,您无愧于您的名声。”青山老师说。
“什么?怎么回事?”犬山晓一点没明白为什么话题变成了这个。
一旁的侍者身体颤抖了起来,青山老师摆了摆手,她就逃也似的站到了房间门外。
“来让我介绍一下吧。”启明星看着青山老师,身体偏向犬山晓,“这位是北野家族的首领,北野春,就和一二三四一样哦。”
“哦哦。”犬山晓愣了愣,她没什么实感,或者说对于这个位置没什么概念。
“别把我和她的名字放在一起。”北野春没什么表现,“我就不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了,如何,现在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吗?”
“首先,我默认各位,也就是您的势力加上警官们在此前的约24小时内有对这里进行完整的调查,就当我相信有各位能替我完成前置工作的能力吧,以此为前提,再加上您的证词,剩下还需要的证词就不算多了。”启明星也没什么意外的表现,“不过我姑且还处于被雇佣状态,请容我替我的雇主询问一下您的调查目的吧?为了避险。”
并不是个人,而是以背后的势力为基础问话,这样的情况下得到真正答案的可能性才高一些,启明星并不认为对方有必要回答自己一介私人侦探的问题,虽然说她现在勉强还算是对方的租户吧。
北野家族管理的鲸岛集团控制下的建筑公司数不胜数,但大多数人不知道其家族式管理下的集团总公司总裁同时也负责管理其家族,说的很绕口,但简单来讲就是北野春大权在握多年。
“我们对于一家族的财务状况不感兴趣。”北野春说,“我只是希望确认这件事的结果,仅此而已。”
“您最近没这么闲吧?”启明星摇了摇头,“这件事的原因事关我的推理过程,若是您也在意我的结论的就请说清楚一些吧。”
“你用什么保证答案的正确,侦探?”北野春看着启明星的视线里有着审视,或许是年龄不同,比起一二三四那过于有攻击性的语气相反,北野春说话并不难听,甚至相比之下可以说是温和的。
但她的语句同样容不下被质疑的余地,她说出口的话大多肯定的像是那些在世间流传已久的真理。即使她没有带任何护卫在身边,只有她一个人站在那里,也足够有分量。
这是一个久居高位的上位者,虽然不知为何跑来山里假扮旅馆老板,但无论如何,这不是可以随意敷衍了事的对象。而且她假扮的原因还有待商榷,启明星心里将近期的一切联系起来,觉得自己的推理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可是启明星。”她说,“现在这个理由还无法说服您吧,那这样如何?”
“门外的侍者,能进来一下吗?”启明星呼唤道,那侍者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随后缓慢地走了进来。
“我,我在。”她依旧尽量保持礼貌。
“汤泉的池水多久换一次?”启明星问道。
“我们的泉水是循环溢流的,不需要抽干换水,这也是我们的特色。”侍者介绍说。
“这就是所谓的奔流不息吧,那浑浊的水里可都是矿物质啊。”启明星说,“水池可以抽干吗?”
“啊,之前警察用密网捞过很多次了,所以。”侍者为难地说。
“所谓的漏洞就是从网里漏出去的呀,”启明星叹了口气,“这样执着于一点非鄙人所愿,但现在可能性的泉水即将枯竭,在露出丑陋的河床之前,请让鄙人再取一瓢饮吧?”
“啊?”侍者没听懂。
“去放水。”北野春吩咐道。
“啊,可是我们这里私人汤池是自动续水的,除非把上流堵住,不然水池是没办法放空的。”侍者紧张地比划道。
“这里就能看出助手存在的必要了。”启明星说,“六十七号。”
“为您服务?”六十七迅速回应。
“去跟着这位侍者前往上流,找点什么东西把水流暂时堵住。”启明星看向侍者,“麻烦您带路了。”
“好,好吧。”侍者有些犹豫,但还是动身了,“这位先生请跟我来。”
二人离开了房间内,启明星蹲下身查看地上的血渍。
“这里有人取样过了吗?”她问道。
“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血迹确实属于吉田川光。”北野春说。
之前启明星还以要等实验报告等缘由延长提交结果的时间,犬山晓心想这雇主和侦探之间的关系性真是复杂。
“这里的木质地板全都有做防滑处理,浴池区到室内有单独的吸水垫,她因滑倒而受伤的可能性不高,更大概率是遇袭。”启明星说。
北野春没有说话,她看向室外的枫树,在想些什么。
“那按照您之前的想法,果然是有谁躲在侍者小良的手推车下层进入了房间,与吉田川光进行了打斗吧,然后那个人想办法从室内将其带走了。”犬山晓尝试分析道。
“这个想法的逻辑是通顺的,撇开动机不谈,剩下的疑点就是侍者小良为何表现得没有说她有看到异常现象,以及那人是如何带走吉田川光的。”启明星说着,看向了北野春。
“侍者小良在你们盘问她的时候表现出了十足的恐惧,对吧?”启明星问道。
“记录确实如此。”北野春点头。
“这是因为她提前知晓了自己的遭遇,会有除警察之外的人前来问话,而那人的身份是□□成员。”启明星笃定地说,“而同样,告诉她这件事的人大概率也是□□成员,这人提前威胁过这位胆子不算大的侍者,告诉她‘不要参与进□□事务中,这不关你的事’这样的想法。”
“你是说那个袭击吉田川光的人让侍者不要乱说话,她就真的一个字也不说,甚至是面对警察时也没有透露出自己的遭遇吗?”北野春厉声质问。
通常一个人在遭遇了□□威胁之后都会因威胁者的身份而产生恐惧心理,比起‘报复’或者‘彻底解决这件事’,将自己撇出相关人士之外才是最保险的做法。但在有值得信任的存在保护的情况下,哪怕是为了家人考虑,受害者也会与警察交流以达成让威胁者尽快失去威胁。
“说实话比起你们,公共安全机关的可信度反而没那么高。”启明星摆了摆手,“但无论如何现实并不是侦探小说,刚才的也不过是推论,是抵达真相的道路的可能性之一。”
“真希望你一直能有这样的退路。”北野春说。
“不存在退路,只有另择它路,这又不是什么可以推翻后重新推理的案件游戏,犯案者没有遮掩行踪的想法。鄙人的目的是找到目标,推理真相不过是业余爱好。”启明星坦然道。
“你让助手去堵住上游是认为你要找的东西在水池里面?”北野春皱眉,本就锋利的眉眼有如刀片一般骇人。
“您明察。”启明星点头。
“若是那其中不存在你要找的东西,你又该如何?”北野春问道。
犬山晓觉得有些奇怪,为何这个人如此执着于启明星的调查结果呢?现在她说的话仿佛启明星必须就在现在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一样。若是无法做到,以她的身份而言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启明星事务所的招牌被砸也是简单的事。
“那个,”犬山晓问启明星,“我们在明天中午前找到东西和人就行了,不是这样吗?”
随后她又看向北野春,“您想要知道的真相是吉田川光去哪里了,是这样没错吧,我们也在找她,着急反而会出错的,请不要把话说的这么死。”
北野春凝眉看向犬山晓,不置一词。这并非是在无视犬山晓的问题,而是她的问题还没得到一个答复。
“那您也来为鄙人的推理结果感到期待吧。”启明星笑了,并没有紧张。
“…你听清我在说什么了吧。”北野春反问。
“当然,十分百分千分万分清楚,清楚到再清晰不过了,所以才这样说的。”启明星点头看向犬山晓,“犬山小姐说的没错,我们在明天中午之前上交答卷即可,但您就没那么闲了不是吗?在这里与我们相遇已经是难得的巧合了,不如珍惜一番如何?”
启明星的言下之意犬山晓隐约明白了,这位气质很像她班主任的人似乎并不是有意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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