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营的成立，像一块投入水潭的巨石，打破了梁山原有力量的平衡。林冲以禁军教头的严苛，操练着这支前所未有的军队。校场上，口令声取代了呼喝，计算取代了蛮勇，硝烟味与钢铁的冰冷气息，逐渐成为这里的主流。
然而，变革总会伴随阵痛。
这日，齐墨与吴用一同巡视至神机营校场。只见一门火炮旁，林冲正脸色铁青，训斥着一名满脸煤灰、手足无措的炮手。
“《操典》明令，装药前需以探杖查验炮膛是否清膛！你为何省略？！”林冲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那炮手吓得噗通跪地：“教头恕罪！小的……小的是想快些，多练几次……”
“快？”林冲眼神锐利如刀，“战场上快这一瞬，炸了膛，害死的是你身边所有的弟兄！神机营第一条军规是什么？！”
“安……安全重于一切！规程高于经验！”炮手颤声回答。
“既知如此，明知故犯！罚饷一月，鞭二十！全军观看，以儆效尤！”林冲毫不留情。
鞭子抽在□□上的闷响和炮手压抑的痛哼，让整个校场鸦雀无声。所有炮手都凛然屏息，将“规程”二字死死刻入脑中。
吴用轻摇羽扇，低声道：“林教头治军，果然严苛。只是……是否过于不近人情？恐伤士卒之心。”
齐墨看着林冲冷硬的侧脸，以及那些虽然畏惧却更加专注的炮手，缓缓摇头：“火炮非刀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林教头如此，才是真正爱兵如子。神机营未来是梁山最锋利的剑，也是最容易伤及自身的双刃剑，容不得半分侥幸。”
她走上前，并未干涉林冲的处罚，而是对全体炮手道：“记住今日之痛！你们手中操控的，是能决定战场胜负，也能决定你们生死的伙伴！熟悉它，敬畏它，严格按照规程与它相处，它才会在关键时刻保护你们，碾碎敌人！”
她的声音清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炮手们齐声应诺，眼神中的迷茫与侥幸渐渐被一种沉重的责任感取代。
巡视完神机营，齐墨与吴用回到安抚司，却见裴宣与蒋敬面带忧色地等候着。
“都督，学究。”裴宣呈上一份文书，“这是根据扩军、扩产计划核算出的最新物资缺口。精铁、硝石、硫磺、桐油……各项缺口皆在三成以上，尤其是精铁，火炮与‘旋风砲’的持续制造，消耗远超预期，已开始影响农具与常规兵刃的更换补充。”
蒋敬补充道：“营造曹那边也传来消息，新建水寨、加固关隘所需的木材、石料，因人力大部分被调往军工坊和神机营营建，进度已落后计划。”
资源！还是资源！技术的飞跃式发展，带来了巨大的资源饥渴症。
吴用沉吟道：“看来，光靠缴获与泊内产出，已难以为继。必须开辟更稳定、更大规模的对外渠道。”
齐墨凝视着物资清单，手指在“精铁”和“硝石”两项上重重敲了敲：“我们的商路，目前主要集中在河北、山东。裴先生，加大与江南、乃至蜀中商队的接触，他们或许有我们急需的物资。可以尝试用玻璃器、高度酒、甚至……部分不涉及核心的优质兵刃作为交换。”
“不可！”吴用立刻反对，“优质兵刃外流，恐资敌手！”
齐墨目光冷静：“学究，我们要换的，是能打造更多、更利兵刃的资源。况且，我们淘汰下来的旧式兵刃，对周边官军而言，已是难得精品。以此换取我们急需的战略物资，值得。具体交易品类和数量，由裴宣先生严格把控。”
裴宣肃然领命：“属下明白，定会制定详细章程，确保核心技术不泄，亦能换回所需。”
就在这时，燕青快步而入，神色比往日更为凝重。
“先生，学究，北面紧急情报！”
他递上一封密信，信上带着特殊的火漆印记，显示情报等级极高。
齐墨展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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