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郢城通往远方的山间小路之上,一辆马车正在快速奔袭。
马车内,林醒致将头轻轻地靠在母亲的腿上,仍在睡梦之中。
宋云莲爱惜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喃喃道:“我说过,这场寿宴本可以不去,可你不肯,什么旧日情谊。倘若你哥哥真的念及骨肉亲情,又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当堂发难。”
她说着,一边看向林行远,接着道:“远儿受了伤,致儿手上的旧疾也被那林承嗣踩得伤口迸裂,就因为他是什么赤龙帮的帮主,便可以仗势欺人吗?男子汉大丈夫,你又为何不能站出来反抗?”
林风桥本来就心中烦闷,不愿言语,他也知妻子同自己一样,一肚子憋闷之气无处发泄,心道她说便说了,权当她在发泄罢了。可没想到,宋云莲说着说着,竟然将矛头指向了自己,他立刻坐不住了,急忙开口。
“我反抗,我们是客,此番前去贺寿,倘若寸步不让岂不成了他人笑柄。”
宋云莲冷冷一笑,反问道:“那我们现在便不是他人口中的笑柄了吗?”
林风桥还欲再反驳,可话堵在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致儿是我们的孩子,从小自我们身边长大,她是如何你最为清楚。你大哥一家借机会污蔑我女儿是小偷,你却强迫她低头认错。”宋云莲说着,语气变得急切甚至微微颤抖,眼中开始泛出泪光。
“致儿是个要强的孩子,上次我一气之下将她所有的信尽数销毁,看她痛苦的样子,我心中已是后悔万分,可却没有勇气向她道歉。”宋云莲自怀中取出手帕擦拭掉眼角的泪珠,“今天,明明致儿虽行事莽撞了些,但错不在她,你怎能顺了他们的意,让致儿当众出丑······”
宋云莲一边说着。眼角的泪花却已然止不住地流下,她手中的一方帕子未能接住接二连三落下的泪珠。
突然一滴泪竟直接滴在林醒致的脸颊之上,她眼珠微动,似是即将醒来。
“娘,你怎么哭了?”林醒致睁开眼睛,却看到眼前的母亲正在伤心地哭泣。
宋云莲猛然惊觉自己的失态,刚忙胡乱擦拭眼角的泪痕,清了清嗓子:“娘没事,把你吵醒了。”
林醒致摇了摇头,她缓缓直起身,靠在一角,轻声道:“没有,娘,我这一觉是不是睡了好久,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林风桥坐在一侧静静看着她们二人,方才宋云莲的一席话,他其实已经尽数听了进去。他心中又何尝不知这份冤屈,只是若不道歉,虽侥幸离开了林家,恐怕日后也不会有几天安分日子的。
可是在他眼中那钱袋丢便丢了,但林醒致却并不这么认为。她自小便目睹父母起早贪黑地为这客栈和酒肆忙前忙后,省吃俭用才能攒下积蓄。此番入郢城,这钱袋之中又几乎带上了半年的积蓄,她怎能错过一丝追回的机会。
只是不光是她,几乎任何人都想不到事情最终会发展成这般结果。
林醒致轻轻叹了一口气,掀起帘子的一角,向外望去。
林行远则似是想要打破这车厢内沉默的氛围,大声道:“爹,娘,我方才看到路过一个······一个类似大□□一样的山,是不是□□山啊。”
宋云莲破涕为笑,手指用力戳了林行远的额头:“你呀,那是卧佛山,那看到什么大□□的形状,实际上是大佛鼓起的肚子!”
林醒致听了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林行远就是这样,什么好东西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就变了味道。”
林行远见林醒致受了伤比自己还重,居然还有闲心情打趣自己,当即装出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但很快他便又摆了摆手,语气轻巧:“罢了罢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小丫头一般见识。”
林醒致的兴趣未过接着道:“哎呦,想不到我哥都会用‘大人有大量’了,不得了不得了。”
她此时嘴唇虽然依然苍白,但谈笑间已经恢复几分血色,话音刚落,她再次闭上眼睛。
但几乎同一时间,他们二人的肚子都一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林醒致一睁眼便和林行远对上了眼神,两人哈哈大笑。
他们一家便决定,在河边暂作歇息。
这河面已经冰封数层,灰蒙蒙的冰面之上覆盖着厚厚的尘土和枯枝烂叶。
林醒致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便独自走下马车,来到河边。
她伸手拂去落叶,露出如镜子一般的冰面,迎着月光,一张憔悴的面庞映在冰面之上。
她默默地瞧了一会儿,便转开了目光。
此时刚好,林风桥和林行远已将火堆扎起。
“致儿,快来暖和暖和吧!”宋云莲向女儿招手,示意她赶快过来烤一烤火。
但林醒致却立在原地丝毫未动,并非是她不想动,而是那火光虽小,但却让她难以靠近。今夜她才从火场中侥幸逃生,此刻再见火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上前去。
林醒致用力喊道:“娘,我累了,也怕了火,我还是回到马车上再歇一会儿吧。”
她说罢,便缓步回到车厢之内。
这时,只听得远处马蹄声不断,一行车队自山后奔来。原本打头的几匹马速度极快,但却在看到远处燃起火光之后,竟一同放慢了脚步。
那领头之人是个年轻女子,一张红色长巾将头和半张脸紧紧围住。她转身向后望去:“老大,我看前面正好有人歇息,要不我们也同歇歇脚?”
其身后的老大点了点头,便将车队停在左近。
这些人看打扮像是行商之人,有五六个人,就连骡马都驮着好几个货箱。
除去那老大是个中年男人,其余皆为年轻男女。寻常商队之中鲜有女子出现,而宋云莲年少之时也和他们一样,跟着商队一路风尘仆仆。所以她的眼睛不自觉地便落下几位女子身上,尤其是打头的年轻姑娘。一举一动,都让她回忆起自己当年独当一面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许怅然若失之感。
这车队为首的汉子是个四十来岁的管事,姓钱,叫明海,面相看上去倒是十分和善。
他刚一下马,便快步过来同林风桥拱手搭话,并示意手下给他们一家人都递过来几袋水酒。
“兄台,也是要往北边去?”
林风桥谢过,并点了点头:“没错,我们一家四口刚拜访完远亲,正要赶路归家。”
那钱掌事笑着招呼弟兄们将车队安置好,接着道:“什么远房亲戚,竟让你们一家连夜赶路。”他话一出口,顿觉是自己唐突。
林风桥虽然面色未改,但神情上还是有些许尴尬,他苦笑两声:“小女身体抱恙,不得已需要提前归家。”
那钱管事似乎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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