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松山上有一座古庙,常年受匪患侵扰,如今已成为一片土匪驻扎地。
古庙常年被山雾笼罩,长此以往,土匪们也受不住带有毒性的雾气侵蚀。
此山位居尊州西部,隔山遥望东部大海,海港船只络绎不绝,其间自然鱼龙混杂。
这里有着整个大邺朝最大的官盐井,所以尊州也被成为尊州盐井。
尊州刺史夫人是个心善之人,最爱上香礼佛,前两年因身体不适,总是怀不上孩子,上隐松山古庙中拜了拜大士,大士感念其诚心,让她怀上了孩子。
自那以后,她便没有再上山去古庙敬香。
孩子长到两岁,母子身体皆康复较好,这才携下人抱着两岁大的孩子上隐松山还愿。
哪成想这古庙竟早已落入山匪之手,甫一去,就遭山匪劫持,纷纷丢入柴房关了起来。
恰巧山匪头子早就准备带着兄弟们杀下山去,得知劫持的这位是尊州刺史夫人,众人心下觉得机会来了。
在尊州刺史被土匪掌控快一年时,京都才发现端倪,也亏尊州刺史机智,在官盐上动了手脚。
官盐乃是整个大邺朝的经济命脉,尊州又是最大的盐井地区,于是上面派了户部尚书微服前往调查。
前世此时户部尚书已然独自回到京都,尊州刺史全家丧生火海。
一把火烧净了官盐所有不合理之处,以及所有土匪的罪责,死人没有嘴,所有罪名由户部尚书一纸回帖尽数堆于尊州刺史一人身上。
莫允修曾与户部尚书彻夜长谈,每年各省财政核对账目之时,都另备一份,那些原本的账目,都藏于布政使家中。
户部尚书曾与莫允修有过争执,为何要将把柄送与他人拿捏,莫允修只是斥他一声果真是干不成大事的老顽固。
尊州刺史已经两年未到户部核对账目,户部尚书回京后,带来的不仅仅是公事完全解决的消息,更是他们一群人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沈意之时常跪在祠堂,总给自己找着各种错处。
沈灼庭去看她,沈意之就与沈灼庭“预测”未来。
对付山匪,沈灼庭一介文人没什么办法。
沈意之回想当年莫允修曾说过的话,深夜里的秘密交谈,率先让父亲给尊州刺史去了封信,邀他做一场戏。
山匪得知京都派了个文官下来,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但尊州刺史将信“不小心”泄露,被山匪看见,才得知这个文官竟被朝廷派了禁军随行保护,这才慌了神,派了人去蹲守,果真发现有军队。
山匪觉得自己恐走投无路,当即就想破罐子破摔,将尊州刺史优先送入地府。
然尊州刺史已想好退路,在沈灼庭的安排下,他趁山匪们聚众商讨之时,带出妻儿,一叶扁舟,就这么北漂上岸。
山匪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发现尊州刺史不见时,便立即商议出了第二套方案,那就是去摘了户部尚书的脑袋。
这一世,尚书大人还未到尊州,就早早遇害。
山匪本想就此跑路,又觉得尚书大人死在尊州过于明显,他们几人的样貌在尊州早已被百姓熟知,为保稳妥,几人将梆硬的尚书大人丢远了些。
谁知这一远,竟远到了京都,天子的脚下。
沈意之吃着饭,觉得王府的吃食比沈府的好不到哪去,萧勿这样的人,怕是对食物也并不上心,自己或许可以去外面请个厨子。
屋外火光漫天,沈意之感觉不是很冷了,五月十六的这个夜晚,沈意之总算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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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勿当然是抓到了那些山匪,他们对杀害户部尚书这件事情供认不讳。
却丝毫说不出尊州刺史去了哪里。
如今尊州丢了刺史,死了将去查案的京都大官,本应是乱作一团。
但尊州那边竟一切如常,似有能人坐镇,派人去问,得知是一个叫做赖川的年轻人在管理,此人是刺史身边的师爷。
赖是彼时大邺朝江南的大姓,一时半刻不太好查到此人背景,却有人来报,此人年初曾在京都出现过,在夜间与一女子相会。
夜黑风高,来报之人说女子穿着打扮看上去不似平常人家,像是官宦子女,只是步态怪异,年轻的上报之人看不懂,以为或许是怀孕女子,也或许是有腿疾。
于是萧勿全城搜寻在当时的怀孕女子和有腿疾的女子。
沈意之长叹一声,向来大而圆的眼睛,此时映在火光下,显得隐隐狡黠,按捺住心中激动,等待着萧勿,今夜圆房怕是不成了,只求能拖一日是一日。
她还不知道后背的旧伤在萧勿眼里能否全然被新伤糊弄过去。
毕竟她还是受了些苦,那时沈意之后背还伤着,腿上动作不能过大,会牵扯到背部伤口,但常年的端庄礼数,使她习惯性端正走路。
于是在端庄又不能幅度过大的尴尬表现下,才会让人看上去觉得姿态怪异。
现在仍能体会到那时疼痛的滋味。
莫允修在得知尚书大人出事后,似乎没什么动作,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每日照常去工作,照常提出增加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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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火,不是在王府内着的。
火的源头实是王府后门对街的一个小宅院,小宅院荒废数年,里面只有枯叶和一棵顽强生长的茂密榕树,榕树枝丫繁盛,隔着一条小道,已经伸到了王府的院墙边。
这个院墙边原本是什么也没有的,今日不知怎的,多出来一堆杂物。
问过下人,说是为王妃准备房间,没有来得及处理的旧家具就先暂时堆在了这里。
都是些易燃干木,在这初夏的季节,对门的火苗就顺着风,燃到了这里。
这个着火的小院,距离沈意之的新院子一南一北,中间隔了个热闹的前厅。
一道黑色的娇小身影趁乱避开耳目,鬼鬼祟祟闯入了沈意之的婚房。
萧勿隔着人群,一眼就望见了那一抹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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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之餍足,这两日以来总算吃饱了,用茶水清了清扣,有用帕子擦了嘴,这才缓步走向窗边坐着。
外面火被水扑灭,但烟雾却传了过来,房子里有些呛人,沈意之盖好盖头,闭着眼小憩。
“笃笃笃”三声敲门后,是萧勿的声音:“夫人,为夫可进来了?”
沈意之连忙喊了声,“云霜,去给姑爷开门。”
云霜轻快道:“是,小姐……呸,现在该叫夫人了。”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掩盖在说话声中,“夫人怕姑爷在门外等得急,奴婢却要好好给夫人补个妆,让姑爷看见一个最美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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