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黑市那件事开始,顾时夜和顾夜白就接手了江知烨的事情,好在两人跟在江知烨身边也十多年了,处理一些小案件也是游刃有余,只是最近他们遇到了一点阻碍。
南清城的暑气将至。顾时夜捏着半片风干的海棠花瓣,指尖碾过花瓣上用朱砂勾勒的狐狸脸——这是第三十七次,苏珩在作案现场留下这种玩意儿。
"又在看?"顾夜白递过一壶凉茶,"当心看得生虫子。"
顾时夜没接话,只是将花瓣夹进案头的卷宗里。
那卷宗已经厚得像块转头,记录着从绸缎庄失窃的夜明珠到书院被盗的孤本,每一页都贴着苏珩留下的花瓣,颜色从粉红到绛紫,煞是好看。
"他今晚要偷城西当铺的玉扳指。"顾夜白展开一张匿名信,信纸带着淡淡的狐臊味,"落款是'你的狐友'。"
顾时夜"嗤"了声,拿起墙角的铁爪钩:"走,让这位'狐友'知道,乌鸦的爪子有多尖。"
城西当铺,顾时夜踩着顾夜白的肩膀翻上墙头,落地时听见衣袂破空声——苏珩斜倚在屋脊上,手里把玩着枚玉扳指,月光给他黑红相间的发丝镀上层银边。
"顾捕快,"他声音像含着蜜,"今晚的月亮真圆,适合偷点什么,也适合……"
顾时夜没等他说完,铁爪钩直取他手腕。苏珩轻飘飘躲开,玉扳指被他抛向空中,划出道银亮的弧线:"急什么?先接个东西。"
顾夜白从另一侧包抄,腰间的佩刀出鞘半截。苏珩却突然俯身,在顾时夜耳边吹了口气:"你弟弟的刀没我的爪子快哦。"
这口气带着甜腻的桂花味,让顾时夜脖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反手去抓,却只抓到片衣角。
"后会有期啦,"他晃了晃扳指,"下次给你带城东糖糕铺的桂花糕,你以前不是最爱吃吗?"
顾时夜的动作猛地一僵。他确实爱吃糖糕铺的桂花糕,可这个人怎么知道?
"哥,你没事吧?"顾夜白扶住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那狐狸又胡说什么?"
"没什么。"顾时夜收回铁爪钩,指尖冰凉,"追。"
可苏珩早已没了踪影,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桂花味,像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回到衙门时,天已微亮。顾夜白把玉扳指放在证物盒里,那扳指上刻着只栩栩如生的狐狸,眼睛是两颗红宝石,在晨光里滴溜溜转似的。
"他怎么知道你爱吃桂花糕?"顾夜白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还有上次,他说你在密林帮过受伤的他,是不是真的?"
顾时夜正在擦铁爪钩,动作顿了顿:"记不清了,都多少年了。"
"可他记得。"顾夜白走到顾时夜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对方的手背,"哥,这狐狸对你……"
"别说了。"顾时夜打断他,把铁爪钩挂回墙上,"他就是想扰乱我们心神,好方便他作案。"
顾夜白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兄长紧绷的后颈,眼底的阴鸷又深了几分。他知道顾时夜在撒谎,就像他知道苏珩每次看顾时夜的眼神,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那种兴趣让他浑身的乌鸦羽毛都快竖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苏珩没再作案,却每天都给顾时夜送东西。第一天是块绣着狐狸的帕子,第二天是罐桂花蜜,第三天是只活蹦乱跳的萤火虫,装在精致的琉璃瓶里。
"顾捕快,"送萤火虫的小厮是个松鼠兽人,尾巴蓬松得像团毛球,"我家公子说,这萤火虫叫'狐火',夜里会发出狐狸火的光。"
顾夜白一把抢过琉璃瓶,冷冷地说:"告诉你家公子,再敢骚扰我兄长,下次就不是送萤火虫,是送他自己进大牢。"
小厮吓得尾巴都夹起来了,连连点头跑掉。顾夜白把琉璃瓶扔在桌上,萤火虫在里面撞来撞去,发出幽蓝的光。
"哥,你看这光,像不像狐狸的眼睛?"
顾时夜正在看卷宗,头也没抬:"无聊。"
但他心里清楚,这光确实像苏珩的眼睛,带着戏谑和……某种他读不懂的情绪。
他想起那年在密林深处,确实救过一个黑发红瞳的少年,对方腿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怀里还揣着半块啃剩的桂花糕,当时他给了对方伤药和干粮,难道真的是苏珩?
"哥,"顾夜白忽然凑近,气息喷在他耳廓,"今晚我值夜,你早点休息。"
顾时夜点点头,却在顾夜白转身时,看见他袖口露出的半截红绳——那是上次追捕苏珩时,从他身上扯下来的,顾夜白一直戴在手上。
夜深人静时,顾时夜被窗外的动静惊醒。他推开窗,看见院墙上坐着个人,手里晃着个琉璃瓶,正是那只"狐火"萤火虫。
"顾捕快,"苏珩的声音压低了些,却依旧清晰,"睡不着?"
顾时夜握紧了床头的铁爪钩:"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喊吧,"苏珩跳下来,落在窗前三步远的地方,"反正他们也抓不到我。"
月光下,他眼里的红光像燃烧的炭火:"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年林子里的事,我没忘。"
顾时夜的心猛地一跳:"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苏珩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就是想看看你。顺便……"
他忽然上前一步,塞给顾时夜一个油纸包:"城东糖糕铺的桂花糕,刚出炉的。"
顾时夜下意识接过,温热的触感透过油纸传来,带着熟悉的甜香。他想扔掉,手指却像被黏住了一样。
"你……"
"嘘——"苏珩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眼睛亮晶晶的,"你弟弟快回来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像片羽毛般翻上院墙,临走前还抛来个飞吻:"晚安,我的捕快大人。"
顾时夜站在窗前,手里握着温热的桂花糕,直到顾夜白的脚步声传来,才猛地回过神,把桂花糕塞进抽屉最深处。
"哥,你怎么还没睡?"顾夜白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他微乱的发丝,"是不是又有人来了?"
"没有。"顾时夜转过身,背对着他,"风太大,吹乱了头发。"
顾夜白没说话,只是走到他身后,轻轻帮他理顺头发,指尖划过他耳垂时,停留了片刻:"哥,别瞒着我。"
顾时夜的心一紧,刚想开口,顾夜白却已经转身:"时候不早了,睡吧。"
看着顾夜白的背影,顾时夜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他知道顾夜白在生气,生苏珩的气,也生他的气。
可他能说什么呢?说那个盗窃犯喜欢他,就因为几年前林子里的一次救助?
接下来的日子,苏珩的骚扰变本加厉。他会在顾时夜审案时,从房梁上丢下颗糖炒栗子;会在顾夜白巡逻时,往他靴子里塞只假老鼠;但更多的,是给顾时夜送东西,从胭脂水粉到书画卷轴,每次都附带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些似是而非的情话。
"顾捕头,你的眼睛比夜明珠还亮。"
"今天的月亮像你笑起来的弧度。"
"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摸摸你的乌鸦翅膀?"
这些纸条被顾夜白收起来,锁在抽屉里,每次看到,他眼底的阴鸷就深一分。顾时夜知道他在攒着劲,等着抓苏珩个现行,然后把他碎尸万段。
机会终于来了。城西的珠宝商报案,说他家传的"凤鸣珠"不见了,现场留下的不是花瓣,而是一撮黑红色的狐狸毛。
"他终于忍不住了。"顾夜白磨着刀,刀刃在烛光下闪着寒光,"这次看他往哪跑。"
顾时夜点点头,拿起铁爪钩:"走,去珠宝商家看看。"
珠宝商家的后院一片狼藉,墙角的狗洞被扩大了不少,洞口散落着几颗狐狸形状的糖果。顾时夜捡起一颗,放在鼻尖闻了闻,果然是桂花味。
"他是从这里出去的。"顾夜白指着地上的脚印,"往城东乱葬岗方向。"
两人一路追踪,来到乱葬岗时,天色已经全黑。这里荒草丛生,坟头林立,偶尔有猫头鹰的叫声传来,显得格外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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