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安德鲁站在西城门的箭楼上,望着城下如蚁的敌军阵列,南清城的百姓已经被疏散逃走了,他们是最后的希望。
“安大人,前锋营的狼族弩手只剩三成了!”江知烨冲上箭楼,刀鞘上还滴着血,“那帮兔崽子学精了,拿盾牌阵压过来,咱们的弩箭不够用!”
从辰时杀到酉时,西城门的护城河已被血水染成暗褐,城下堆积的尸体几乎填平了壕沟。停云的兵力远超预料,更要命的是那些从黑市雇来的刀客,个个身手狠辣,专往守军的薄弱处钻。
“让狼族退到第二道防线,”安德鲁的声音被雨声吞没,他不得不提高音量,“让虎族士兵顶上去,用巨斧劈他们的盾牌!”
“顶个屁!”江知烨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血污,“虎族勇士昨天夜里就被停云的毒烟撂倒一半,剩下的连刀都握不稳!”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安德鲁,咱们快撑不住了。再打下去,别说跑了,连渣都剩不下!”
箭楼下方突然传来惨叫,一支羽箭擦着安德鲁耳畔飞过,钉进身后的木柱。
方妙从楼梯口探出头:“安德鲁!柳漠澜让我来告诉你,东城门也告急了,停云的人在用冲车撞门!”
安德鲁的心猛地一沉。东西城门同时受攻,显然是停云的计策,要将他们困死在城里。他转身看向方妙,雨水打湿了她的鬓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却掩不住眼底的倔强。
“妙儿,你先去军械库,”安德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漠澜,把备用的硫磺火油搬到西城头,准备火攻。”
“我不去!”方妙跺脚,短铳差点掉在地上,“你看看外面!再放火攻咱们自己都得呛死!安德鲁,咱们该走了!”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箭楼突然剧烈晃动——是停云的投石机开始攻城了。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砸在城墙外侧,碎石飞溅,差点砸中箭楼的横梁。
停云明显是不管不顾了,哪怕是毁了南清也要他们死。
“走?往哪走?”江知烨将獬豸刀剁在地上,“南城门外全是臻枭的杀手,北城被停云那个疯子的水师堵住了!”
雨越下越大,天色渐渐暗下来。城外的敌军点燃了火把,无数火点在雨幕中晃动,安德鲁摸了摸腰间的信号弹——那是顾时夜特制的,只要点燃,青色的烟柱能穿透雨幕,通知埋伏在各处的退路小队。
可他能点燃吗?
一旦发出信号,就意味着放弃南清,意味着承认失败,意味着……当逃兵。他作为都察院的统领,作为这群人的主心骨,怎么能带头逃跑?
可是停云那个疯子已经把他们逼的退不可退了。
“安大人!”柳漠澜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西城墙南段失守了!停云的刀客已经爬上来了!”
安德鲁猛地抬头,只见箭楼下方的城墙上,几道黑影如壁虎般攀爬——是停云的“夜蝠”刀客,最擅长夜战和攀爬。
“知烨!带妙儿去军械库!”安德鲁拔出腰间短刃,“漠澜,你去北城头,告诉顾时夜准备断后!”
“我不走!”江知烨上前几步,“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方妙也举起短铳,对准攀爬的黑影:“安德鲁,你再不下命令,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雨幕中,刀客们已经跃上城头,发出低沉的嘶吼。为首的刀客戴着青铜鬼面,手里的环首刀劈断了一名守军的长枪。
“放信号弹!”安德鲁终于吼出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知烨,你带妙儿走东街密道!漠澜跟我走西街!顾时夜他们断后!快!”
他话音未落,已将信号弹掏出,用燧石点燃引线。青色的烟柱“嗤”地一声窜上夜空,在雨幕中格外醒目。
“走!”江知烨一把拽住方妙的手腕,獬豸刀舞出一片刀花,将扑来的刀客逼退,“妙儿,跟着我!”
方妙回头看了眼安德鲁,见他正与柳漠澜背靠背,迎向更多的刀客。
“快走!”安德鲁冲她大喊,雨水模糊了他的脸。
方妙咬咬牙,跟着江知烨冲进雨幕。东街的密道口在一家绸缎庄的后院,江知烨熟门熟路地踢开后门,用獬豸刀撬开地窖的石板。
“下去!”他将方妙推下地窖,自己则守在洞口,警惕地望着追兵。
方妙落在潮湿的地窖里,呛人的霉味扑面而来。她抬头看向洞口,江知烨的身影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他正挥舞着獬豸刀,与几名追来的刀客缠斗。
“知烨!快走!”方妙急得大喊。
“慌什么!”江知烨抽空回头咧嘴一笑,脸上全是血污,“老子还没杀够呢!”他猛地将獬豸刀掷出,钉死一名刀客,然后纵身跳下地窖,顺手拉过旁边的木柜堵住洞口。
“轰隆”一声,上面传来撞门的声音。江知烨喘着粗气,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燃墙上的油灯:“这密道能通到北港宅子的后山,不过得先穿过两条街。”
方妙看着他胳膊上的新伤口,赶紧从袖中掏出金疮药:“先上药!”
“没时间了!”江知烨推开她的手,抓起地窖角落的一根撬棍,“停云的人肯定知道密道,咱们得快点!”
与此同时,西街的雨巷里,安德鲁和柳漠澜正被一群刀客围攻。柳漠澜的银簪已经折断,改用随身携带的细针,刺向刀客的穴位。安德鲁的短刃也卷了刃,只能靠着灵活的身法躲避。
“安大人,这边!”柳漠澜忽然拽住他,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巷子深处有扇不起眼的木门,是安德鲁提前布置的退路点。
安德鲁撞开木门,里面是个堆满杂物的小院。院角有口枯井,井口盖着石板。他刚要去搬石板,身后的刀客已经追了上来。
“我断后,你先走!”柳漠澜将安德鲁推向枯井,自己则转身迎向刀客,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淬毒的匕首——那是他防身用的最后手段。
“漠澜!”安德鲁低吼,却被柳漠澜用眼神制止。
“知烨还在等我,”柳漠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安大人,快走吧。去北港等我们。”
“保重!”安德鲁猛地搬开石板,跳进枯井。井壁上有预先凿好的脚窝,他顺着脚窝快速向下滑去。井底是条狭窄的水道,直通城外的护城壕。
上方传来柳漠澜的闷哼,安德鲁的心猛地一揪,却不敢停留。他知道,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机会救他们。
而在城中心的钟鼓楼上,顾时夜、顾夜白和白鸽正俯瞰着全城的火光。顾夜白手里攥着一把信号弹,急得直跺脚:“哥!安大人的信号弹都放了,咱们怎么还不动?”
顾时夜举着望远镜,镜片上蒙着雨雾:“再等等,停云的主力还在追安大人他们。白鸽,把‘雷火’准备好。”
白鸽默默点头,从背后解下一个巨大的竹筒,里面装满了顾时夜研制的火药弹。他的手指在竹筒上轻轻摩挲,像是在安抚什么。
“哥,你看!”顾夜白突然指着西街的方向,“是阿澜哥!他把刀客引到城隍庙去了!”
顾时夜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柳漠澜的身影在城隍庙的飞檐间闪现,身后跟着数十名刀客。
“好机会!”顾时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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