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姜玄离到底是不是个正经和尚不谈,他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有了想要普度众牲……咳,生的念头。
姜玄离道,“即便诸位不信贫僧所言,也该信眼前所见。”
楚留香走出人群,“楚某也觉得这当中应是有什么误会。”
姜玄离随手捡起一颗人头,“诸位且看,杀人者所用所致伤口看似平滑如同利刃切割,实际上却非是利器所为,反而是由绵密的内力所致。”
说罢,他将手中的人头面向众人展示。
众人:“……”
姜玄离看他们好似没什么反应,于是贴心的将死者眼睛手动瞑目。
嗯,这样应该就不吓人了。
众人中有弟子浑身一个激灵,即刻脱口而出,“呔!妖僧!”
姜玄离:“……”
楚留香:“……”
岳不群:“……”
一会儿说他不是正经和尚,一会儿说他是妖僧,这是要闹哪样?
姜玄离吸了口气:“阿弥陀佛。”
楚留香走到他身旁轻咳一声,用身子挡住姜玄离手中的人头,“诸位见谅,行黎大师多年潜心研究佛理,难免不通俗务。”
岳不群上前道,“香帅是明理之人,但一句‘不通俗务’却不能将此事就此轻飘飘的揭过去,那毕竟是我华山派的弟子。”
楚留香道,“这是自然,在下只是不想让岳掌门如此草率定论,这样反而放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非是岳某人草率,只是……”岳不群看向姜玄离,“依行黎大师之言,李琦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在短短几年内练就如此高深莫测的内力?江湖上甲子高手大有人在,但能将内力运用的如同刀剑般的高手却是少有听闻。不能怪岳某不信,实在是大师之言太过不切实际!”
“这……”楚留香正欲开口,便听姜玄离道,“岳掌门武功微浅,贫僧理解。”
如果没人在这里,楚留香的眉毛能突突跳到天上去。
‘大师啊大师,这个时候您就别在拱火了!’
一次两次楚留香还可以说他是不同俗务,可一而再再而三,那就只能证明他确实是故意的。
但是故意就故意,也不用这么明显吧。这个时候惹怒岳不群对他们没什么好处呀!
唉,没办法。
姜玄离也很无奈。
他实在怕暗讽他们听不懂,只能选择明嘲了。
毕竟他是“妖僧”,反正不是什么“正经和尚”。(摊手)
那方,“武功低微”的岳掌门也深吸了口气,他维持住一派掌门的气度,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听行黎大师之言,想来大师必是师出名门,武功登峰造极不同凡响之能人。”
姜玄离谦虚道,“岳掌门过誉,贫僧不过乡野寺僧,既非师出名门者,更非不同凡响之辈。”
“只是贫僧这等庸俗之人都能看出来的伤口,没道理岳掌门看不出来。”说罢,姜玄离就又将死者人头捧了出来,正好面对岳不群。
楚留香/岳不群:“……”
岳不群面色微冷,“这是自然,只是大师此举未免有辱逝者。”
“想来逝者也不愿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贫僧只是想为遇害的几位施主找出杀害他们的真凶,为他们讨回公道,想来几位施主也不会怪罪。”
岳不群支使几位弟子去收敛已死弟子的尸身,他转身拂袖道,“岳某也无意陷大师于不义,我华山派弟子的公道自然要由我华山派来讨回,在事情没去彻底查清之前,就请大师与香帅在我华山派多做客几日吧。”
姜玄离立掌道,“掌门盛情,却之不恭。”
岳不群离开的脚步踏的愈重,“盛情”两个字怎么写的你知道吗?就说“盛情难却”?
“请吧,大师、香帅。”留下的弟子为他们引路。
……
名为留客,实则是变相的软禁监视。
客房内。
一灯、一茶、两人,相对而坐。
姜玄离倒了两杯茶,“香帅有话要说?”
楚留香接过茶道了声谢,手中的折扇被他展开晃了两下,“大师早就知晓黄山世家是魔门遗脉?”
“不错。”姜玄离道。
楚留香盯着他看了片刻,“想来大师先前不告知在下应是另有考量。”
“香帅以为贫僧是何考量?”
“大师慈悲心肠,无论是什么考量在下都相信大师不会做罔顾人命之事。”
姜玄离笑了,“常言都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香帅又如何知晓贫僧心中是何想法?”
楚留香亦笑,“既然大师这般说,那在下必然是一眼便知大师定是高风亮节渊渟岳峙的君子。”
虽然还未完全了解楚留香这个人,但姜玄离已经开始喜欢楚留香的嘴舌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光明正大的夸他是个品德高尚的好人。
有眼光。
十分有百分的有眼光。
姜玄离道:“敢问香帅,魔门在香帅眼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楚留香思考片刻:“上威朝堂,下害江湖,中亦祸及无辜百姓,乱世起时更不乏有通敌叛国者,不过虽然魔门中人并非全为恶人,但心有良知者终究少数。”
姜玄离道:“那香帅眼中的正道又是如何?”
楚留香道:“正道既称正道,自当为民请愿,匡扶正义,行侠者之侠举。但正道中却也不乏作奸犯科,残害无辜之辈。正道与魔门皆不能一概而论。”
楚留香思及这数年来江湖正道虽然如日中天,但八大派之间摩.擦不断,相互倾轧的时候也不在少数,这正道江湖竟不知何时也开始变得乌烟瘴气了。
姜玄离道:“那香帅可知十数年前的黄山世家是如何?”
楚留香此前去黄山有刻意打听过:“据当地人说,十数年前的黄山世家在当地颇有名望,虽是世家大族却也深得当地民心。”
姜玄离道:“十数年前,华山剑派以黄山世家藏有魔门心法《天魔策》为由灭其满门。
香帅以为,如今何为正何为魔?”
“这……”楚留香默然,他也没想到这内中还有这么一番纠葛。
不禁心中默问自己,为何会有正道不正,魔门不魔?
姜玄离似是看出他的想法,“并非正道不正,魔门不魔,其实不过人性使然。”
他继续道,“香帅怎能凭一件事便断定华山剑派乃不正派门?又怎能肯定黄山世家虽为魔门遗脉却真如传言中的那般德高望重?”
默然无言。
楚留香道,“大师既知这些,又为何不拦阻李琦?”
姜玄离:“……”
不碰见你我都不知道李琦杀人了,怎么阻止?从关外瞬移过来吗?
话说完了,楚留香好像才想起来此事,他带歉意的拱了拱手,“大师见谅,是在下失礼了。”
“无妨。”姜玄离摇了摇头,“若贫僧在场,固然可以劝李夫人放下仇恨,但她若不放下,贫僧又当如何?古圣人有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因果业报,不外如是。
毕竟黄山世家非贫僧亲友宗族,贫僧自然不能与李夫人感同身受,既然处于不同的立场,贫僧又该用什么立场去劝她放下?”
楚留香道,“在下却不认同大师此言。大师既然讲求因果,那李琦屠杀华山剑派既是前果又是后因,若如今的华山派寻到她,那岂不又是一场杀祸,如此恩恩怨怨,何时可了?况且大师又怎知李琦不会就此堕入魔道早就新的业障,这就是大师讲求的因果吗?”
姜玄离道:“香帅难道不觉得李夫人未对华山派赶尽杀绝不正是她能放下的表现吗?”
楚留香道:“那今晚被她杀的那几个弟子呢?”
姜玄离道:“这正是华山派不会与李夫人再现昔日恩怨的重要证明。”
楚留香一愣:“大师此言何意?”
他脑中闪过千百种念头,只是还未来得及细思便又转瞬即逝。
“只是此事亦可见李夫人杀心仍在,贫僧会阻止她再造杀孽。”姜玄离没有回答他的话,只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色,“夜已深,香帅还是尽早休息吧,明日恐怕还有事情需要我们处理。”
楚留香还在想他方才的那句话,见他有送客之意,便也不好多留,便拱了拱手,“那在下便告辞了,大师好生休息。”
寂静的夜中,客房的门扉转动一下,便又迅速阖上,犹可从这一瞬的门扉开合间看到守在院外的华山派弟子正目带审视的看向这里。
待楚留香离开不过的半盏茶的时间,姜玄离屋中的火光便熄了。
守在院外的两个弟子对视一眼,轻手轻脚的往院中的两间客房走去。
他们趴在纸窗边听了一会儿才退回去。
一个弟子道:“你那里听到什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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