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定凶手近日会返回华山派后,姜玄离与楚留香便决意按兵不动,先留在华山派观察几日。
而那元凶也没让他们多等,留在华山派的第二天便露出了踪迹。
是夜。
明月高悬,丹桂飘香,树影憧憧,无边静谧。
一队巡守的华山派弟子照常在宗门内巡视,许是更深露重,寒意上身,有个弟子忽然打了个寒颤,随即他又嗅了嗅鼻子,问身边的同修,“唉,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儿?”
“什么香味儿?”同修的弟子先是扬起胳膊问了问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味道,随后又用鼻子吸了吸空气,“这不是桂花香嘛。”
他指了指四周种的树,“我记得前掌门在这附近种过几棵丹桂,开花了有香味儿不是很正常吗?”
那弟子滚了滚喉咙又搓了搓手,他神秘兮兮的低声道,“不是那种味儿!”
他嘿嘿笑着撞了撞身边同修的肩膀,说道,“你没逛过窑子吗?就跟那里的姑娘涂的胭脂味儿一样。”
同修的弟子斜嘴笑他,言辞间略带鄙夷,“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现在宗里哪来的姑娘。”
他心中嗤笑,要不是此前宗内弟子折损过度,掌门急于招收弟子填补空缺,哪里轮得到这种半路出家的货色跟他做同修?
想罢,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心中嫌弃更甚。
就是说,掌门是不是有点太过饥不择食了啊?
那弟子看出他的不屑,满不在乎的“嘁”了一声,“真以为自己多高贵啊,谁知道你们前掌门怎么死的?死之前还笑那么淫/荡,恐怕是早就把龌蹉事做遍了吧!”
“你……!”同修的弟子听他出言侮辱,心中一恼,怒意上头就要扬拳打他。
两人之间的动静越闹越大,终于引起了领头弟子的注意,他皱眉走过来,“干什么呢!都在干什么!好好的巡夜你俩吵什么吵?”
同修的弟子深吸了口气压下恼怒,“许师兄,这人下流卑鄙,竟然出言侮辱前掌门!”
领头弟子听完他的话,又转向出言不逊的那个弟子,问道,“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知那弟子竟然不理他,反而是又在空气中嗅了嗅,神色迷醉,“你们闻到了吗?好香的胭脂味儿啊,哈哈哈……”
同修的弟子怒上眉山,“简直无法无天,连许师兄也敢无视!”
领头弟子眉头愈紧,心中也有些被人扫了颜面的烦躁,“李有山?!”
被唤之人却依旧没有回应,反而着了魔似的在周围的空气中嗅来嗅去。
他行为诡异,嘴里不断发出的古怪笑声将一众弟子骇得呆立在原地。
队伍中忽然有弟子小声道,“他的表情好像跟之前死了的师兄弟们一样。”
冷风在众人中间穿隙而过,众弟子齐齐打了个寒颤。
领头弟子喝斥他,“乱说什么!分明就是这姓李的清修日子过不惯,想女人想疯了!”
说罢,他就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往已经离开队伍在四周嗅来嗅去的李有山走去,带着怒意的一掌拍在李有山肩膀上,“你发什么疯!”
原本还在乱走动的李有山忽然停下脚步,他回过头看了领头弟子一眼,面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几日前惨死弟子的面容与眼前之人的面容来回切换,竟似有一瞬间的重合,领头弟子心头一怵,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也就在他松开手的一瞬间,眼前之人的头颅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利刃无情切割,喷涌的血液溅了他满脸。
“呼……呼……”
他霎时手脚冰凉,下意识的呼出两口热气,心跳如鼓点般一下一下敲打在瞬间紧绷的神经上。
领头弟子用手指摸了一下脸上的温热,垂眼去看时目光却被地上微笑地望着他的人头夺取了注意力。
他骇得急退两步,心中慌乱如麻,下意识的想向后去看师兄弟们,以求些许精神支撑。
只是当他回过头去,却只看到五具呆立在原地的无头尸体,和五颗同样微笑着看向他的人头。
“咯吱——”
不等他反应,一声令人牙酸的、清脆的骨骼分离声后,黑暗再次将周遭的不平静尽数吞噬。
来不及的尖叫,来不及的呼救,一切的声音都在一阵颈骨被扭碎的天旋地转中彻底消散。
领头弟子看着四周又多出的一具无头尸体,阖眼时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是刀伤!
那不是刀伤!
是无可匹敌的内力,如同利刃一般硬生生的将人头撕下,撕的平滑无褶,犹如刀割剑切。
静谧、无声地静谧。
凉风吹动桂花枝叶,芬芳中夹杂着腥甜的血气。
冷月。
桂香。
红血。
凄凉妖异。
迟来的片刻,转眼即是几条活生生的性命魂逝当场。
姜玄离赶来时恰逢最后一个弟子人头落地,看着眼前骇人心神的一幕他怔愣片刻,随即看向四周,却没发现什么踪迹。
只是周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香味,他第一眼看向的也是种在一旁的桂花树,但一瞬间又将其否定。
混杂在桂花香中的还有另一种香气,似女子的脂粉气,却又不全然是。
姜玄离收回浮动的心绪,他走到那几个弟子的尸身旁道了句佛号。随即叹息一声,“李夫人,仇债已报,何必多造杀孽。”
回应他的,只有黑暗中无尽的宁静。
姜玄离也不在意,他自顾自的道,“夫人既想见贫僧,如今贫僧来了,夫人却又不出面相见,这是何意?”
“你就这么断定,我要见你?”一道妩媚婉转的女声传来。
姜玄离循声往去。
却见月下丹桂之上,不止何时多了道斜倚在树干上的曼妙人影。
姜玄离收回目光:“夫人这不就出面相见了嘛。”
“哦?”李琦微微眯眼,语调有一瞬的危险。
姜玄离后知后觉道,“贫僧没有戏弄夫人之意。”
他继续道,“知晓夫人身份来历之人除了好友,便只剩下贫僧了。夫人又知好友生前曾与贫僧去信,又怎会不等待时机取贫僧性命以绝后患?
夫人虽不会好友之刀,却仍以刀行凶,在不知夫人有没有其他目的的情况下,那便不能排除夫人是否有引贫僧前来的这个目的。”
至于他之前跟楚留香说的话,那当然是用来忽悠他的,毕竟不是每个杀人凶手都喜欢返回案发现场。
李琦轻笑一声,“你觉得你值得我亲自出手?”
“不是贫僧觉得如何,端看夫人心中贫僧价值几何。”姜玄离将用布条绑在背后的刀取下来,“贫僧此来与夫人相见只为送刀。”
“一把废刀,何用之有。”李琦道。
“夫人言之有误。”姜玄离将刀从刀鞘中拔出一部分,数日来不见天光,这把本就有损的刀显得更加暗沉破旧,他继续道,“这非是一把废刀,它只是一把生锈了的刀。”
“锈刀更无用。”
“刀心虽锈,人心如一。”
李琦转了转眸子,便明白了这送刀的和尚恐怕不止想送刀,她单手一勾,那把刀便从姜玄离的手中飞到她的掌心,李琦将刀从刀鞘中抽出。
随即便是“锵啷”几声。
黑沉的刀鞘被她随手丢在地上,刀身则被一折为二与刀鞘一般下场。
她勾唇一笑,“我说过了,已废之刀,留之无用。人心,只会比刀更无用。”
姜玄离看着被她丢下来的刀,沉默片刻,“如果夫人此言只在贫僧面前讲过,贫僧会感到庆幸。”
李琦笑道,“那你可知天枫十四郎为何心灰意冷,决意与那两个秃驴乞丐比斗。”
‘还能是什么?不过是早就心存死意罢了。’
姜玄离无奈的摇了摇头,天枫十四郎终究是没能放下,他道,“此乃好友私事,贫僧无意探知,既然夫人不收此刀,那日后贫僧会将这把刀埋在他的墓前,让这把刀继续伴他。”
言罢,他袖手一翻,那把断刃即刻被收入鞘中,系在背后的布条随之而出,宛若一条游蛇将刀鞘重新缠好缚在背后。
李琦却是冷笑,“你以为自己还离开得了吗?!”
“阿弥陀佛。”姜玄离立掌道,“夫人若执意留贫僧,贫僧自当奉陪。”
他抬眸与李琦相对,清浅的瞳孔里正倒映出树上的那抹暗影。
气氛倏然紧张。
无声的压迫感弥漫四周,冷风吹寒,天地寂寥。
“哈!”
李琦蓦地轻笑,她道,“我忽然改变注意了。”
“留你一命也未尝不可,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有没有本事活下来了,万望大师慈悲为怀啊。”
话音甫落,周遭火光瞬起。
‘这是……’
姜玄离注意到四周不断围过来的华山派弟子,他又向方才的桂树望去,却早已不见什么人影。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华山派的弟子已经将姜玄离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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