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娘完全就是一个样!”阿碗按捺住火气,将话重复了一遍,“都只按着自己的意愿行事,别人的想法,你们都是不在乎的。”
“我可没冤枉你们,”在等萧峘反驳之前,阿碗抢先道,“不管是你娘要替小鱼娶我还是你要替小鱼休弃我,你们事先有问过小鱼的意思吗?没有!你们就是这么想所以便这么做了,你表现得一副是为小鱼好的样子,但是你做的事跟你娘做的有什么分别呢?反正你们娘俩都不在乎小鱼的意愿,就不必在这里假惺惺地说是为小鱼好了。”
“你们娘俩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们呢,”阿碗冷哼了一声,“至少我就不会让小鱼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他不愿意看大夫,她不也没有逼着他……阿碗心虚地眨眨眼:事后叫许嬷嬷偷偷请大夫……不算。
阿碗平时并不愿意说话这般刻薄,虽然她常常跟梁霈方嬷嬷讨价还价,但大多数时候,她觉得自己讲话还是“迂回委婉”许多的
阿碗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儿起心中似乎一直憋着一团火,她也不知道这团火是什么时候起的也不清楚是因为什么而起的,但她总觉得心口闷得慌,却又不知道往哪儿发泄。
这团火在城外十里坡的时候,好像被压抑到了极致,在她心口横冲直撞,但是却又找不到一个出口。
因为不知道缘由,因为怕吓着萧屿,她才一直忍着的——但是萧峘偏偏一来便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样,本就让她有些不耐烦,如今他还刻意过来威胁她、鄙视她。
而今萧峘偏要凑上来,阿碗总算是找了一个由头发泄。
“我这个人的确是不怎样,这点我认,”阿碗神色坦荡,但是语气不善,“但你跟你娘又是什么好人?”
“是,我承认我当初答应你娘是别有所图,”阿碗仰起头,“但你娘就不是别有用心吗?要不是你娘先动了念头,又怎么会有后边的这些事——你也就只敢到我跟前说这些,有本事你去说你娘啊!”
“你们娘俩这样的人,我见得可多了,”阿碗垂眸,“明明自己做着最龌龊的事,偏偏还要装模作样指责别人。”
萧峘无言以对。
阿碗不肯罢休:“你先前说你过两年便能当家,这话是真的吗?”
萧峘依旧没有回应,阿碗却突然一叹:“两年啊……”
上辈子阿碗没有关注过萧家三兄弟的年纪,如今听萧峘提起“两年”,阿碗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上辈子她跟萧屿为什么要被人设计害死了……原来是因为萧峘成年了,梁霺要替他扫除前路的障碍。
上辈子他们的死表面上看起来跟萧峘无关——毕竟当时萧峘人并不在京城——但若说他全然无辜,那也不可能。
毕竟萧屿死了,最后的受益者仍旧是萧峘。
阿碗看向萧峘:“外边都说你们兄弟不合,你以后肯定是要跟小鱼争的——你也说了,你到时候会当家……所以他们说的没错,你的确是要争的?”
萧峘再度沉默,瞥了萧屿一眼:“若是以前……大哥他如今这样的情况……由不得我不争,我若不争的话……大哥手上的现有的……也很难保住。”
“想争便争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阿碗轻嗤了一声,“最讨厌这种明明自己想要却又说是自己不得已的作态了。”
“你说你要争,那你打算怎么争呢?”见萧峘又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阿碗却不肯放过他,“总不能就是老老实实等两年,等到你那什么冠礼的时候,就自然而然是你的吧?”若真的那么简单,那前些日子萧屿还刚好过了二十的生辰呢……当然,如果真的那么简单……所以萧家到底还是因为萧屿如今的情况而彻底放弃他了。
若真是那样的话……阿碗瞥了萧屿一眼,有点替他难过,虽然她也知道,萧屿这样的情况……的确是不适合当家。
“当然不是!”萧峘立即否认,“中秋之后我便离开京城去往云州,在军中历练一番,最终要从父亲手中赢得兵符——”
萧峘顿了顿,又瞥了萧屿一眼,声音放低:“这原本是祖父给大哥制订的。”
他俩虽然避开他说话,但耳力甚好的萧屿还是听到了他们说的话,闻言不由得有些怔忪。
是啊,萧埮之所以被陛下信重、萧屿之所以能成为三皇子伴读,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萧家手中,是有兵权的。
一般而言,有爵位的人家想要立世子或者继承人,多是在子嗣成年之后,当年萧埮求旨立世子时,陛下才即位不久,而上皇仍在——未尝没有替当今收买人心的缘故。
萧屿他们兄弟的祖父,镇守云州多年,素有威望,几个伯父自小跟着祖父征战,也算小有名声。
但是萧埮……不受萧家祖父待见,因为他自小便不爱舞枪弄剑,只爱吟诗作对玩弄风雅,他喜欢的这些,与萧家格格不入,所以萧家祖父早早便放弃了他。
谁能想到世事无常,萧屿的几个伯父战死且没能留下子嗣,最终无奈,由萧埮当了家。
萧祖父不觉得萧埮能够撑起门楣,早早便准备培养萧屿接任,为萧屿规划好的未来是——萧屿十八岁之后前往云州历练,等成年之后,从萧埮手中赢得兵符。
只可惜,这一切都止于一场以外,萧屿坠马受伤,之后便一直浑浑噩噩的,没能按计划行事。
萧埮或许曾经的确有过那么一段时日,是真心疼爱过萧屿的,但随着梁霈的死、以及萧家祖父后来对萧屿的培养,意识到自己只是萧家祖父与萧屿之间的一个过渡,意识到“儿子”不仅仅只是自己的儿子,更是自己的竞争者、是自己父亲亲自培养出来的取代自己的人、自己注定要成为儿子的踏脚石的时候,所谓的父爱其实便也剩不了几分。
即使萧埮一开始只是被赶鸭子上架,但是这个位置坐久了,就不太愿意下来了。
只是,所有人都只当他是一个过客,他不是萧家祖父选定且认可的继承人,萧屿才是。
萧屿出事之后,想来萧埮反而觉得轻松吧?
萧屿眸色幽深,有时候会忍不住怀疑,上辈子自己最后的死,有没有萧埮有意纵容的原因。
-
阿碗只是看着萧峘,不再言语。
萧峘却蓦地心虚了一般:“是,我知道我有些想当然,大哥自小便是跟着祖父,即使祖父过世,也依旧有祖父安排的人悉心教导,而我不一样——我自小便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擅长什么,文不成武不就的,现在立誓开始学起的确是有些晚了,也许要花费更多的时日……也许要三五年甚至十年或者十几二十年才能做到,但——”
“哪里需要那般久,”阿碗嗤笑,“只要你想,自然有人替你铺路。”就算两年后他达不到继承人的资格,但只要萧屿死了萧岓废了,萧峘自然是唯一的继承人。
阿碗皱眉:萧岓跟那么一群“朋友”厮混在一起——应该算是“废”了吧?
但是,萧岓为什么有那么多工夫跟这些人厮混?就像萧屿之前随口问的那样——萧岓不用参加各种各样的试吗?
萧峘见她处处明示暗示说梁霺会为了他做出什么事来,有心想要反驳,但是想想萧屿成亲这事……又无可辩驳,嚅嚅了许久,才挤出一句:“我会劝她的。”
阿碗挑眉看了他一眼,不是看不起萧峘,而是作为一个上辈子可能就死在梁霺的算计里的人……不管萧峘有没有参与其中,反正萧峘做不了梁霺的主。
“你说你最近才做的打算,那你以前的那些年里都在做什么?”阿碗皱眉,想起方嬷嬷说过萧岓萧峘都在书院,“你以前也是在书院读书的,那你什么可有功名?萧岓说他是秀才,那你也是?”
萧峘顿时有些不自在,辩解道:“又不是所有进了书院的人就一定能拿到功名……否则这世间秀才举子进士不得比比皆是?”
“我早说了,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