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正院那边,灯火亮了一夜。
第二日,听说萧峘离家出走了。
听说梁霺气得摔了东西。
方嬷嬷倒是过来找了阿碗,面色不是很好,但没有发作,只是知会阿碗一声,说过几日有个宴,梁霺身子不适,让阿碗代她出席。
阿碗心下里奇怪,且不说梁霺这病是不是真的,毕竟她都还能摔东西呢……就算是真的,她怎么就知道过几天病还没好呢——怕不是就是不想去。
上辈子阿碗刚嫁进来的那会,的确很喜欢各种各样的宴会,虽然赏花踏青她没什么兴致,吟诗绘画她也没有天分,跟其他夫人小姐也说不上什么话,但毕竟有吃有喝,每次出门赴宴府上还会给她添置新衣和首饰——虽然她现在知道,那些东西被人克扣削减,相对来说其实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是当时的阿碗毕竟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还是挺喜欢这些以前没有见识过的新鲜事的。
只不过后来渐渐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些大宴小宴上供人逗趣解闷的新鲜玩意儿,阿碗便渐渐地不愿意参与这些事。
她现在也不太爱出门。
说起来也奇怪,上辈子她进门没多久,梁霺就很乐于让她出门参加各种各样的宴,这辈子许是因为新婚第二日就让梁霺稍稍丢了脸抑或着是阿碗平日里都忙着跟池青见面没空的缘故,她都嫁进来月余了,梁霺才想着让她出去见人。
阿碗觉得,可能还是跟萧峘有关。
怕不是梁霺觉得阿碗昨晚挑拨了他们母子关系,终于想起了当初替萧屿娶阿碗的初衷——是为了给萧屿丢脸的。
阿碗其实也不太懂梁霺,既要自己出去给萧屿丢脸,又怕别人说她虐待萧屿所以出门的时候还要给阿碗准备衣服首饰——也是矛盾得很。
阿碗不太想去,但是从方嬷嬷的表现来看,梁霺的态度是不容阿碗拒绝的,而且就算躲过了这一次,也还会有下一次等着她……就算她能一直躲着不见人,外边也只会说她见不得人,不管她去与不去,只要别人想,总能给她套上不好的说辞,然后牵扯到萧屿身上。
反正她就是去也不对不去也不对,里外都不是人。
阿碗心中苦恼,虽然知道问萧屿或许也没什么用,但还是问了问萧屿的意见。
萧屿只觉得她别有居心,明明很想去,偏偏还要装出一副苦恼样——他可是记得很清楚,阿碗向来是热衷于各种各样的热闹的,每每都打着要去赴宴的借口摆脱“小鱼”,即使后来她宴会参加得少了——想来是外边的人家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没什么人邀请她了——但她还是会经常出门,只不过是从见很多人变成了见某些人。
她一向是不安于室之人,萧屿很清楚,并不会因为这一个多月里阿碗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大多数时候跟在他身边他就会认为阿碗完全改了性子——这不,她不是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出去了吗?
他就知道阿碗根本不可能老老实实守着他,他就知道阿碗是装的,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终究还是露馅了。
萧屿当然想要阻止,就算他再不愿意承认阿碗是他的“妻子”,如今名义上阿碗就是他的“妻子”,没有哪一个“丈夫”是乐于见到自己的“妻子”出去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的。
可恶的是她还要装模作样来征求他的意见——说得好像他不愿意,她就不会出去给他惹麻烦似的。
萧屿沉默了一瞬,佯装不在意道:“你想去便去吧。”反正他早就看透了她,对于她能给自己捅出多大的娄子他心里也有数,由她去吧,反正她的心思又不在他身上,如果他不答应,只怕还会惹来阿碗的怀疑,还是算了吧——阿碗就是多此一问。
不过为了不让阿碗怀疑,萧屿还是按着“小鱼”的习惯,问了她一句:“你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他记得,上辈子“小鱼”每次这么问的时候,无一例外收到的都是阿碗的怒斥。
阿碗没有像上辈子那样骂他,但她有些迟疑,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是依着上辈子她去过的那些宴来看,好像没怎么看到什么男子,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带萧屿一起。
萧屿心下一哂,他不过是问问而已,他当然知道男女有别,他不可能跟阿碗一道去,但是他不能跟着去和阿碗不想他跟着去那可太不一样了。
阿碗见他不开心,自己心里也不太好受,埋头想了一会,也找不到解决的法子,只好跑去问许嬷嬷:“嬷嬷小鱼他能跟着我一道赴宴吗?”
许嬷嬷看了萧屿一眼,回答道:“去自然是能去的,不过男宾和女客通常不在一处。”
阿碗一听不能在一起,连连摇头——她实在是不放心萧屿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多人,担心他会被人欺负,若是他真被人欺负了,她不在身边,他指不定会吃亏,而且出去了他又不能跟在自己身边,到时候只怕不好哄。
许嬷嬷见阿碗愁眉苦脸,瞥了萧屿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复看向阿碗问道:“少夫人在担心什么?”
阿碗想到京中那些夫人小姐,几乎找不出几个看得上自己的——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又不是银子,不可能人人都喜欢,但还是忍不住叹气,有些心怯。
许嬷嬷沉思了一会,宽慰她道:“不必担心,左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宴席,有寒露霜降跟着呢。”重要的宴席,梁霺也不敢让阿碗出去替侯府得罪人。
阿碗有些惊异——所以是能带丫鬟出去的吗?上辈子梁霺她们都是放任她一个人出去的,至于院里的丫鬟……反正她也支使不动,也没人跟她说过,是可以带丫鬟出席的呀。
不过阿碗还是担忧,若是真遇到什么事,寒露霜降两个丫鬟能顶事吗?
许嬷嬷沉默了一瞬,看了萧屿一眼,试探着问阿碗:“少夫人若还是不放心,不如让奴婢也跟着?”
阿碗立刻应了:“好!”有许嬷嬷在,阿碗心里总算是多了点底气。
萧屿见状摇了摇头,心道许嬷嬷还是太心软、也不够了解阿碗。
虽然奇怪阿碗居然没有拒绝许嬷嬷跟着,不过有许嬷嬷替他看着阿碗,萧屿觉得阿碗应该有所收敛,因此倒也不至于多嘴让阿碗意识到其中的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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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屿虽然成亲,但是毕竟萧家没有分家,阿碗作为晚辈代替梁霺赴宴,代表的是府里的体面,因此一应东西是要走府里的公账的。
许嬷嬷走了一趟,从府里的公库领了要送的贺礼——阿碗这才确认了,自己上辈子果然是傻得可以。
不仅没有人跟她说明可以带丫鬟——当然就算她想带,估摸上辈子院里的那些丫鬟也没一个会理会她,就算带去了,只怕也是帮不上她什么忙的——甚至于送的礼物也是有门道的,上辈子送礼这事她根本就不知晓,府里应该是有准备贺礼,但是送什么好像跟她全无关系,阿碗不用想都能猜到,就像给她准备的衣衫首饰一样,肯定是有哪里短了或者缺了的。
但是上辈子不管是梁霺还是方嬷嬷抑或着是别的什么人,没有一个提醒她教她的。
他们就是任由她一个人懵懵懂懂出去处处碰壁,撞得头破血流,就等着她在外边出了丑,回头再找补一番,说是阿碗不懂事所以有失误……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阿碗的问题。
这还是她活了两辈子,有比较才发现的——这个认知让阿碗心情十分低落,直到出门的那一刻都还是没能缓过来。
梁霺正“病”着,又是长辈,自然不会过来给阿碗送行,方嬷嬷也没见人影。
白兰倒是替梁霺过来走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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