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赤霄?”
云遥彷徨,四下张望呼喊。
赤霄没料到会这样伤了她,早吓得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云遥放轻声音:“赤霄,已经用过药,没事了,我不告诉哥哥,你出来吧。”
竹林间静悄悄。
云遥转了转眼珠,佯装生气:“你再不出来,我一定会告诉哥哥的。”
下一秒,剑光大盛。
赤霄闪现,却不靠近,躲在离云遥十步远的一棵竹子后,小心翼翼探头探脑。
云遥无奈:“赤霄,你——”
她看得出来,哥哥的佩剑不大喜欢自己。
其实她完全能理解,那样一把赫赫有名的神剑,合该握在云湛那样天资卓绝者手中,而不是踩在自己脚下。
赤霄感到憋屈,是情有可原。
她没有往前迈步,站在原地诚恳道:“赤霄,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哥哥,只是请你帮帮忙,陪我练练可以吗?”
云遥连声保证,“我不会一直麻烦你的,我......我会找到自己的佩剑的。”
她垂下眼睫,微不可闻地小声重复了遍:“嗯,我一定会有自己的佩剑的。”
她哄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赤霄哄出来。
这回,它老实多了,老实得甚至有点垂头丧气。云遥又夸了好久,它总算高兴一些,虽然还是略微不情愿,但至少不乱来了。
直到日暮西垂,云遥才回到晶宫,厚着脸皮去找闻师姐讨药。闻姝检查她手心深长的裂口,仍残有剑气,皱了眉心:“是赤霄?”
云遥眼神飘忽支支吾吾,说是自己练剑时不小心伤着的,央求她不要跟云湛提起,闻姝轻叹气,重新给她调了一味药膏,疗效更快。
她千恩万谢离开,闻姝方要合门,海生长老款步前来:“闻姑娘。”
他作了一揖,照例询问是否还习惯,有没有招待不周之处。
闻姝循声回头,脸上浮着柔和的笑。
她倚在门扇旁,一身远山紫绸缎长裙,身段纤弱,半挽墨发,不知是不是不施粉黛的缘故,面容稍许苍白。
她摇摇头,表示一切都很好,也感谢他们的款待。正巧,她也有事想请海生长老帮忙,欲要开口,视线落于他手中的松木方盒,顿了顿,似乎有所预感。
而下一秒,海生慈笑着端至她面前。
“这是云公子嘱咐的,或许闻姑娘会用得到。”
盒盖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株赤兰草。
闻姝微怔。
海生道:“实在抱歉,其实云公子早些天就说过了,不过库房堆积的杂物太多,清理许久才找出这一颗,就是年头久远,不知道能不能帮上闻姑娘的忙。”
心好似一瞬间濡湿,海生喊了好几遍,闻姝回神,颔首接过,嘴角不觉荡起一抹柔软的笑意:“能的,多谢。”
美人展颜,总是赏心悦目。
海生目光祥和:“闻姑娘千万不要客气,都是蛮蛮的师兄姐,在这里就当在自家一样,若有什么需要,可随时与我提。”
闻姝恍惚着点点头。
在家一样。
那是什么感觉。
太久了,久到她几乎快要忘记了。
*
几日间,云遥的御剑之术小有长进,从一开始的离地三尺,到逐渐能接近竹顶了。
云湛曾回来过一次,幸而云遥手掌已经好全,也信守承诺一字未提。她得到了哥哥的表扬,瞬间满血复活,赤霄也顺带被夸了半句,高兴得不行,围着云湛频频打圈。
除了学习御剑,云遥也长夜秉烛,将自己埋在书堆里,可惜始终未得解红线之法,只能延后再说。
同样焦头烂额的还有阿蛮,除了应付各个海域来访的使者,她还要想法子寻回那一纸失踪的封印符。
每头海宁兽身上的封印法咒都是由东、南、西、北四方海域联合设下的,若能找到,就可以知道到底是哪一方海域的封印出了问题。
且各海封印秘术不同,东海域中仅有她父母知晓。可他们离去得突然,还没来得及教会她。
为今之计,只有找回来旧的封印符,残缺的也罢,至少能有印迹可循,好让她想办法,再将海宁兽重新封印回去。
然而,所有的虾兵蟹将都出动了,在海底展开地毯式的搜寻,也没摸到一丁点踪迹。
阿蛮原想找明廷让他帮着一起,可明廷好几天都没有回晶宫,去请大师兄,他也不在,闻师姐闷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监视浮影殿的眼线来报,赫连铖也是行踪诡秘。
阿蛮心底的不安愈加强烈,想到这些时日都是海生在招待他们,走得较近,便去找海生打探消息,可就连海生都有大半的时间不在晶宫内。
一连几日,阿蛮心急如焚,再也等不下去时,海生传信回来了。
*
海域西南一角,有一道极深的海沟。
海沟底,透不进光,也没有声音,更没有任何生物存活,死寂一片,只有水波沉闷的涌动,阴森诡谲。
海生带来一颗夜明珠,在其照映下,众人凝望着陡峭的外壁上,一条半人宽的裂隙,皆沉默不语。
半晌后,阿蛮愣愣开口:“这,这是——”
联想到东海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她猛然噤声,脑中隐隐生出一个不妙的猜想。
云遥站在她身边,目光不受控地盯住这条扭曲的裂缝,神不附体,仿佛要被吸进去。
裂隙背后,那涌动着的,比黑暗更幽邃的东西。
是虚无。
云遥心跳剧烈,额头冒起细密的汗珠,猝然头眩耳鸣,低下头捂住耳朵。
有指尖抵住她的额心,注入阵阵清流,缓和她的不适,云遥抬眸,看了看云湛,又再次望向那处,嘴唇蠕动:“神器......”
神器在里面,她感应到了。
海生也像是被那道裂隙吸引住了,低低怔喃:“原来,是这样......”
众人持续无言,阿蛮肩膀僵直,冷不丁出声:“是虚妄海。”她看向三叔伯,“这是通往虚妄海的裂道,是吗?”
没有再继续瞒下去的必要了,海生点头,目光似有叹息。
果然。
阿蛮脸色发白,内心恐惧如坠冰窖,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云遥拉住她冰凉的手,默默看向站在角落里的人,他一袭玄衣,融入黑暗之中。
他同样不轻松,盯着裂隙神情晦暗,眉头紧促,仿佛笼罩着一层挥不去的寒霜。
“是不是你搞的鬼?”
阿蛮陡然向这个自己最怀疑的人发难。
赫连铖眼神和语气都是漠然的:“我有没有搞鬼,你的眼线没告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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