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期间,云遥不能下床,阿蛮、萧祈年和小六便每天都来陪她,四处搜罗各种有趣的小玩意儿,不知从哪弄来的一只会说话的鸟,天天在屋子里唱歌。
几个少年年龄相仿,很快就混熟了。阿蛮同萧祈年都是活泼的性子,大家待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整个房顶都快被吵翻。
云湛和闻姝也会时不时来看她,师姐笑眯眯提醒最好静养,才叫这些个小孩收敛一点。
听说那头重伤的海宁兽被“主人”丢在聚宝阁,阿蛮偷偷潜入欲将其带回,本以为要花费一番功夫,然而根本无人在意这头打了败仗的妖兽。
聚宝阁现下已经乱成一团了。
据闻,销金楼似乎不打算再同聚宝阁达成什么合作,说得好听是庙小容不下大佛,说得难听,那就是被赶出来了!
并且,整座城内,没有哪一块地像销金楼这样大到能够容得下它。
尽管聚宝阁天下闻名,很快就收到各种橄榄枝,不愁没地方去。但这城本就因它得名,如今聚宝阁搬出聚宝城,岂非闹个大笑话?
“肯定是表哥又抽风了。”萧祈年笃定道。
“他脾气这么怪吗?谁又惹他了?”
“谁知道......”
进出客栈的人纷纷攘攘,大多数吃了闭门羹。后来,阁主大人亲自大驾光临,两炷香后才离开。不多时,聚宝阁迁址的传闻渐歇,城中人都道,哦,误会一场。
半夜,有几人被秘密押送进了客栈。
当然这一切,萧祈年等人是不知晓的,旁的顶多当个乐子听一听,消遣罢了。
在闻姝照料下,云遥恢复很快,四日后,拆除了绷带木板,铜镜中一瞧,又是那个可以奔跑蹦跳,灵俏的小姑娘。
阿蛮也决定启程,虽然还是没能甩掉明廷,单方面大吵一架后,认命地跟他一起上路了。
云遥临时起意决定给明廷师兄一只纸雀,以免发生什么事情联系不上阿蛮。
她追出门去,刚跨过门槛,就见连廊上一道熟悉的侧影。
少年眉若墨画,一身玄色窄袖劲装,马尾高束,以银冠加佩。
他神情淡漠,抱胸正与身旁的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
听见开门声,他停住,遥遥瞥来一眼。
云遥撞进他的视线。
她有些时日没见过赫连铖了,他好像在忙些什么。阿西倒是带着许多灵药补品来瞧过一回,结果受了番阿蛮的冷嘲热讽,很有职业素养地没有翻脸。
云遥还记得先前,他厌恶旁人浪费他的时间,不知道这次耽搁这些日子,算不算又拖他后腿了。他送自己回来,又给灵药保命,她应该道谢,可哥哥才跟他打过一架。
云遥脑子里乱糟糟的,莫名有些尴尬,匆匆低下头,躲开他的注视。
见她一副鹌鹑样,赫连铖嗤一声,继续和阿西方才的话题。
没说两句,就听见后头的小跑声,以及急促的两声:“师兄!师兄!”
他身形一顿,手握拳至唇边轻咳一声,姿态骄矜,仿佛是意料之中,正欲转身听闻其详,却见她直接越过自己朝前去了。
......
云遥余光看见赫连铖停了下来,她也停下,回头讪笑道:“......那个,我找明师兄,哈哈......”
不远处的阿蛮见小魔头竟然也会吃瘪,憋笑得前仰后合。云遥不敢看他表情,只低头往前跑,觉得背后有两道似刀般的凌厉目光,杀气腾腾。
同日,令牌也做好了,萧祈年亲自送了过来。
从一开始,双方就默契地没有询问对方为何要入冥界,令牌既已到手,就该各走各的了。
王府那边行装都已收拾好,客栈后低调地停着两架精雅奢华的马车。
云遥等人也决定离开聚宝城前往酆都,临别前,她将做好的辟邪咒送给萧祈年:“殿下,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
从前在昆仑,很少有人愿意同轻如微末的她交朋友。萧祈年出身显贵,却从来没有看低过她。
云遥收到过的善意不多,所以每一份,都心存感激。
她口头除了谢谢,不知道还能怎么表达,也没有什么很好的东西可送,想着终归是要去冥府,便连夜认真地做了些辟邪咒,希望可以帮上一点小忙。
这真是萧祈年收到过最意外的礼物了。
金银珍宝、美酒字画,名剑马匹,他有太多这样的东西。而这几张薄薄的箓纸,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就连上面的咒文,都因太过认真显得生疏,还有些笨拙。
可他喜欢得不得了,甚至当场就要演示。
并指出符,自信满满。
符纸轰然一炬,差点烧到他的手指。
“丢丢丢——!”云遥赶紧拍掉。
她挠挠头,赧然:“啊,书上说是这么画的,我画错了吗......对不起啊,要不还是丢了吧。”
萧祈年道:“有吗?应该是我用错了。”
他依然将剩下的符箓小心收好,笑容灿烂:“阿遥——”
“喂,让一让。”
赫连铖抱胸从两人之间经过,阿西跟在后面,客气地对两人笑笑。
萧祈年皱眉:“那么大的路——”
他这样一打岔,云遥倒是注意到路口,哥哥同师姐已经等候在那了,不敢再耽搁,对萧祈年道:“殿下,那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飞快跑了过去。
从聚宝城往酆都,云遥随哥哥御剑,几人只花了一日有余,于黄昏抵达。
云遥跃下赤霄,腿都是软的,晃晃悠悠,一抬头,天边是艳丽的火烧云。
酆都城白日里是热闹的,什么都有得卖,包括能掩活人味的药水,就是味道不大好。
可到了午夜时分,活人销声匿迹,稍微懂点门路的,都不会这个时候出来乱晃。
若隐若现的钟声响起,青烟弥漫。
鬼门大开。
一群群或哭号、或丧气、或迷茫、或愤怒的鬼魂,从大街小巷中出来,涌进那道门中。
云遥一行人,混迹其中。
先前,她还担心要不要换一身衣服,如今看来是不用了。反正形形色色,各异有之,粗略看去,有衣衫褴褛的冻死鬼,也有仪表堂堂的病故鬼。
有鬼发现她偷瞄,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鬼啊!”
云遥一缩脖子。
云湛将她扯到身后。
有小手扯了扯她的裙摆,一只瘦小的幼童鬼仰脸问:“姐姐,你是什么鬼?”
这小姑娘不过四五岁,全身都湿答答的,皮肤肿胀,脸色惨白。
没等云遥说话,她突然捂住脖子,整个人拼命地挣扎:“爹、不要,不要,香儿会听话的,爹爹不要......”
云遥手足无措,一旁的妇人鬼将小姑娘抱起来,在怀里颠来颠去,她才渐渐平静下来。
妇人喃喃道:“可怜哟。天杀的没心肝的东西,连自己亲闺女都狠得下心溺死,迟早会有报应......”
小女孩蜷缩在妇人怀中,咬着手指,又扯了扯云遥:“姐姐,你是什么鬼?”
云遥道:“我......我是噎死鬼。”
有鬼听见,同情道:“噎死?这也太惨了。”
有鬼不服:“能有我惨?我他妈好好路上走着,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丢个花盆下来,给我砸死了!你说我冤不冤?!”
众鬼开始比拼谁死得最惨。
“我更惨!我踩到香蕉皮跌死的!!”
“我才最惨!我睡觉的时候,睡着睡着把自己憋死了!!!”
“......”
小姑娘又扯了扯她:“姐姐,你是被什么噎死的?”
云遥讷讷:“呃......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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