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事不能怪刘医生怎么给忽视过去了,“花开了”这简单的三个字,如果从专业心理学的角度来解释,怎么想都应该是正向的寓意。
譬如可以象征一个人的内心从封闭到开放的过渡、情绪从被压抑到开始表达的过程、开始愿意主动建立信任他人的关系、象征新的开始等等等等。
就算不涉及此类相关的知识,正常人听到花开,无论多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大概率不会把它跟一些能从木头里钻出来爬进去的诡异生物挂上钩。
据刘医生所说,他确实对周钦用过几次临床催眠,是经慎重考虑后才决定的,每一次都确保了在他清醒的状态下开展。
过程中的程度和用词一旦把握不好,暗示性将会变得极强,容易导致病人记忆进一步错乱或者进入到解离状态中,所以通常无法用来确定精神分裂的根源,不过用于减轻病人焦虑压力是完全可行的。
绝大多数的催眠,被催眠者都能听得到外界的声音并做出反应,但声音一般都会变得更轻、更慢,带着一种恍惚间机械式回答的语调进行响应。
但周钦把这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口吻异常笃定,就像那朵花骤然开在了他的眼前一样。
关于其他的,刘医生就不想再多说了,岑楼也就一个念头间,便放弃了追问的打算。
原本开场时赌他也看到了“脱壁”的过程这句就是在用诈了,连带着“花”的关键字,也是从算来的卦辞中抠出来的字眼,拼拼凑凑,加上个人过硬的心理素质,套出来周钦似乎看到过“花开”这件事,岑楼觉得已经够本了。
关于画皮脱壁,她虽然目睹过,知道表面看上去是怎么一回事,可若要凭借此往深处去挖,用不了几句,刘医生就会发现自己只是在虚张声势。
不过,往好处想,不说也行,对于目前的局势而言,岑楼毫不夸张地说,还有绝大一部分都是处于被迷雾笼罩着的状态中的,知道的细枝末节越多,就越容易被分散注意力,反正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问到了,其余的,等真的有了涉及到的进展,再问,也更有可能撬出来真实的信息。
临走前,岑楼同刘医生在对方手机里互相存上了电话号码,省得出了什么样的状况时,还要特地回来找人,纯粹浪费时间。
她是有些着急,但急也没用,现在看来,只能查到这里了。
两人出了精神病疗养院的大门后分道扬镳,岑楼谢绝了葛桐要另外帮她安排住宿的好意,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了原本酒店的地址。
都走到二楼了,想起来随身的东西都在别墅里被搜身的时候收走了,当然也包括房卡,于是又折回去补办了一张,还额外交了五十块的换卡费。
卡上没有印酒店名字地址的字样,就是简简单单一张白色的四方形薄片,新卡一经办好,原先的便即刻被注销掉了,所以就算温雅他们用了些手段找到了当下的住址,也不用担心有被半夜开门而入的额外风险。
岑楼没准备在这里久留,周钦失踪这件事能尽快解决了最好,如果真的毫无头绪,按照梦中周钦的状态来看,也撑不了多久了。
说是冷血也好,无情也罢,岑楼都认,她从小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样的状况,总是能不受情绪的桎梏,干脆利索地跳脱出来思考眼下的后续打算安排。
她甚至觉得,如果是她即将要死,就算知道了具体的时间地点方式,大概也不会有多少奇怪的感觉。
人死不能复生,如果结局既定,兀自难过悲痛不会产生丝毫影响,那还多此一举做什么呢。
在入住的时候岑楼就向前台叮嘱了自己不需要进门清扫,也不需要更换毛巾床品,待走到对应楼层的时候,离得很远就看到了房间外把手上还留着她出门前挂上的免打扰的牌子,正被走廊中的暖风吹得一晃一晃的。
岑楼熟练刷卡进门,反锁后挂上门闩,一把将放在不远处的椅子拖了过来,用椅背倾斜着死死抵在了门把手下头。
闪身进来的时候,在门框上飘落下来了根两三厘米长、几乎接近于透明的细线,慢悠悠地往下荡着坠落,被岑楼在半空中接住,捏在了两指间。
是从她的衣服上扯下来的,出门前半垂着放在了门与门框之间地空隙里,足够轻地带上门后,就能做成个一次性检验是否有人闯入的装置。
房间内,锁死的行李箱还在原来的地方,拉链的角度和位置也没变,岑楼弯下身去查看,确认没有人为撬锁的迹象后,从箱子背面的缝隙里抽出来了一小截完整的自动铅芯。
没有人进来的痕迹,行李箱也没有被打开过的可能。
岑楼还是谨慎地环视了一圈屋内的其余布置,手里无意识绕着细线,一圈圈缠在了铅芯上打了个死结,确认没有别的异常之后,甩手将它们一同扔进了垃圾桶里,走回玄关处,脱下了外套。
她的体型偏瘦,外衣的版型又好,所以即便是口袋里塞了大堆的东西,从外面看时也仍然不明显。
现在被脱下来后挂在了墙上的钉钩上,更显得空空荡荡的,像什么都没装一样。
岑楼一件件地往外掏,她扯出了那节撬下来带疑似水滴状凹陷的木头、带着皮套的刀、塑料打火机,还有那种用塑封袋子装着,从床板底部抓痕中找到的黑色粉末。
末了,基于习惯,为了检查是不是还忘了什么没拿出来的时候,她下意识朝兜里又摸了一把。
手指触碰到底,岑楼短暂地呆愣了一下。
口袋很深,比起之前,似乎多出来了个东西,质地冰凉,边缘尖锐,形状是莫名的熟悉。
她慢慢地将手抽了出来。
微黄的灯光下,一枚残缺的铜片安静地躺在岑楼的手掌心中,从所处的角度看过去,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刚刚好照出来了自己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眼睛。
岑楼和映射出来的双眼沉默地对视,站在原地,什么都没做地待了会,直到玄关处自动感应的灯都熄灭了,她才抬起手来挥了挥,让灯再重新亮起来。
她抬脚往房间内走,转动密码锁将行李箱打开摊在地上,靠内层的口袋里装着个用纸巾粗略包裹的硬质物,被捏着摸了出来。
台灯被拧亮,岑楼将纸包和这一堆出门时收集到的东西一个个紧挨着排列了上去。
箱子里的东西放了有段时间了,纸巾的外层都被磨得起了细小的毛边,一碰还会轻微地掉屑,岑楼干脆从中间撕开,剖出了另一枚铜质的碎块。
她对于金属不是很了解,虽然查了些资料做过功课,还是远不如对木料的熟悉程度,仅从外观来分辨的话,面前摆放的两枚碎铜片,和梦中黑影身体里刺穿皮肉的扭曲镜骨的质地,应该是同一种。
用做镜子之途所使用的青铜含锡量会略高,只是可能年岁久远,镜面发生老化,表面上泛着一层灰白的雾光,给映出来的人影也蒙上层银质的光泽,反而显得柔和,深处有部分生了铜绿,锈迹像从内部生长出来的一样,离得远了看,有种“在扩散”的荒诞感。
岑楼不知道确信的感觉因何而起,也不记得到底是在哪里有过印象,反正能非常笃定的是,这种东西,被叫做反景。
可用作日光折照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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