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内别有一番繁忙景象,配药看诊的郎中忙得顾不上门边站着的人。
苏清煕好奇了一会,环顾一圈,发现看诊于前厅就行,看完诊后郎中会给个单子给患者去后院抓药,弄明白后她喊住旁边负责杂役的药堂学徒。
“这位小兄弟,请问我想请个郎中随我去家里看诊可行?”
那学徒抬头打量了她一眼,衣裙简朴,浑身别无朱钗点缀,非穷即贫,白了一眼道:“去去去,没看着我忙着吗?”随即拿起扫帚不耐烦地扫了扫苏清煕站着的地方。
她只能抬脚让位,还没走两步呢,旁边来了一位膀大腰圆,浑身挂满金银珠宝的富家夫人,那学徒眼一尖,把扫帚往她怀里一丢,小跑着过去,立马换上另一幅面孔,“诶!这位夫人,您是看诊还是抓药呀?随我这边请!”
真是哪里都有看人下菜碟的,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
“随我来吧。”苏清煕还没从那学徒急速变脸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身后传来另一道略有些稚气的声音,她循声回望,是一个抱着药罐子的小药童。
她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我吗?”但是,她摇了摇摇头“不是我看诊,是我家中有人受伤了。”
“嗯,我家师伯是个游医,他医术可好了!我带你去见他。”见她犹豫,明了的点头,悄悄凑近对她说道:“不用担心,我家师伯不要钱,给些好吃的便是!”
她有些好笑,但现在前厅也没有空闲着的郎中,去见一见也无妨,她将怀里的扫帚靠墙放着后,比了个请的姿势,“那就有劳小郎中了!”
那小药童明显受用,走路都挺直了腰板。
小药童带着她穿过后院西厅,又绕过几个回廊,才在一偏僻之所停留下来,“等我去叫一叫师伯,他昨夜熬夜看了几个伤患,这会怕是在补觉。”
“有劳了。”苏清煕拱手。
她以为会等一段时间,却不想半炷香时间不到,就出来一邋遢老头,手中还抓着药箱,嘴里喊道:“走!是谁看诊?”
“师伯,等等,你鞋穿错了!”
要不是后头药童抓着鞋子过来,她以为眼前这人是哪来的乞丐呢。
“是你吧!小女娃,快带我去!说好的诊金是一道美味啊!”
“啊?我何时......”看见后面药童使的眼色,回过味来,“啊对!诊金是一顿好吃的!”
老头催促道:“那还等什么,快走吧,别耽误一会我享用美味!”
回去倒是比来时更快,穿过三条街再转个弯,走到头就是了。
“嘶--”
那邋遢老头带的行头倒是充足,只一会,床上之人就浑身插满银针,已是刺猬模样。
“怪哉怪哉!老夫行医多年确实没见着这么奇怪的毒,毒已深入肺腑,但却在筋脉中又蕴藏生机!”
苏清煕心虚,看来系统给的丹药真有用,她问道:“可有解?”
“莫慌,暂时还死不了,待我取点血回去找找,看能不能从书里找到线索。”
“这是何解?”
老头转悠悠比了个二,说道:“两顿美味!”
这是坐地起价?她看着眼前的老顽童,好笑道:“好说!”
“一般来说,中毒之人的血已是不纯,往往其味与所中之毒皆是同源。”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收回银针,又在腕侧取了血用药瓶装着,才继续道:“所以如果知道血的味道与何相似,那咱们就能定位毒药种类了!”
苏清煕回想起在棺中听到的,她脱口而出,“聚魂散!他中的聚魂散!”
“聚魂散?”老头抹了把胡子,思索道:“这名字一听就狠毒,莫不是...但症状又不太一样,不行老夫得查查!”
老头背起药箱,苏清煕这才意识到光顾着一个劲看病,还不知道人叫啥呢!她识时务的将人送至院外,拱手道:“多谢老郎中!不知,如何称呼?”
老头这会又变成一副慵懒样,摆摆手,“单姓药,你随便叫!”
“那我就称呼您药老了!”
“别忘了,两顿美味!”药老头比划手指,他就好这一口,可得提醒着点。
“行嘞!定不食言!”
送走药老,她低眉思索着这个看病做饭的钱是不是可以找公府报销,毕竟救的可是县尉。
突然踏进房门一瞬,房门无故自阖。
难道追杀谢珩蔺的杀手追杀到这,要准备将他们灭口了?
苏清煕心下暗道不好,但面上不动声色向床榻看去,空无一人!
“遭了!”
岂料下一秒,一掌拳风擦肩而来,她堪堪避过,不待她喘息,身后又是一脚横风袭来,她来不及思索,只能凭借本能避开。
就地一滚,她半跪寻找机会,来人招式不致命,一招一式倒像是在试探她,“何方异士,何不现身一叙。”
半响,似松针落地。
“在下青云县县尉谢珩蔺,自幼爱好醒后活动筋骨,没有打搅到...苏姑娘吧?”他落地时衣角纹丝未动,官服随负手动作被绷出锋利棱角,腰间坠着的鱼符玄绦紧贴胯骨,胫衣下小腿肌理隔着锦纹若隐若现。
苏清煕看着本应在床上躺着的人此时就站在眼前,咬着牙起身:“县尉真是好雅兴!”
谢珩蔺眉头一挑,细看之下才发现他有着一双狐狸眼,眉目挑动间似寒冰破刃,但说出的话却字字珠玑:“我怎不知姑娘有了如此好身手?”
她早想过身边若有人提及她身手之事,她就将被埋棺中,生死一线受到刺激,高人上身的说法说出去。
如此,她将早已想好的措辞说出,“县尉大人,你之前昏迷有所不知,城中有歹人行活埋之事,小女就是被埋之人!”说着,她也生出些后怕,万一那时候被追兵发现,她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隔着氤氲水汽望过来时,瞳孔成了蒙雾的琉璃珠,睫羽垂帘间,碎琼流转。
谢珩蔺心头不可抑地猛一跳,还未思考自己是怎么回事,就见苏清煕粉唇亲启。
继续说道,“但是,在生死之际,似有高人上身,指点小女逃出生天!还一并救回当时还在昏迷的你!”
谢珩蔺指节微动,他克制住自己想要点哑穴的手,天人之说他向来是不信的,但是老天爷都能再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她难道也有一番际遇?
苏清煕想到还欠着的两顿美味,嗫语道:“为了给你请郎中,还欠了郎中两顿饭,这笔钱是不是得公廨出?”她扒着手指比划着,殊不知错过了谢珩蔺眼中的深意。
他收起刚才试探之心,双手抱拳,正经神色道:“多谢姑娘相救,实不相瞒,在下就是在查漕帮失火一案遭了歹人之手,现有你说的活埋一事,我会派人追查,后续有线索会告知姑娘!”
“再会!”话音未落,苏清煕眼见他衣袂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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