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策越过安王,带楼心婳去看他射中的野鹿。
走着走着,本以为只是马儿行走颠簸,但怀策发现,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楼心婳双肩颤抖,抖到最后头还往后仰,就这么靠在怀策身上。
怀策被楼心婳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僵,另只手却反射性地圈住她,才免得她动得太过,摔下马背。
然后,他听见楼心婳低低的闷笑声。
“哈……”
闷笑到最后,偶尔还有几声没忍住的笑声溢了出来,楼心婳旋又将嘴闭得更紧,瞧着忍得很是辛苦。
待到他们走远,怀策才问道:“公主莫不是不喜安王?”
楼心婳笑到没力,干脆整个人倚在怀策怀里。
听怀策这么说的当下,楼心婳当即坐正身子,正儿八经地回他,“大殿下在说什么傻话呢?”
方才憋笑憋得太过,楼心婳这话说着,气都略有不足。
她歇了会儿才接着说道:“那好歹也是本宫皇兄,哪有什么讨不讨厌的?”
但,一想到安王以为就要到手的猎物,被怀策不费吹灰之力抢走的表情,楼心婳捂住了嘴。
她又想笑了。
怀策看得无奈。
乐宁公主都笑成这样,还说不是讨厌?
从他这角度看去,隐约能见她侧颜。
楼心婳笑得眼里盈出水光,眼角都给笑得红了,就像轻轻扫上一抹胭脂。
哪怕是笑声稍停的现在,她的眉眼也都还带笑意,显得很是愉悦的样子。
怀策自己嘴角也跟着无意识往上勾了勾。
其实,乐宁公主若说讨厌安王,他也不会觉得意外。
一来乐宁公主与宁妃本就不对付,对宁妃所出的安王与三公主交情也就那样,且……
安王看乐宁公主的眼神,特别奇怪。
与三皇子纯粹的关心不同,安王的目光更像是在算计着什么,连他这旁人看着都觉不适,何况是乐宁公主本人?
陆续又猎了几只动物,楼心婳兴奋得太过,体力用罄,整个人软软歪在怀策怀里,腰都直不起来。
怀策单手圈着她,另手握着缰绳,就没多余的手再张弓搭箭。
“公主,这样危……”
话说到一半,怀策便主动住口。
因为他知道再继续说下去也没用。
──乐宁公主双眼紧闭,匀称的呼吸声传来,已是把他胸.膛当枕,睡了过去。
枝头上鸟儿轻啼,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还有身边马匹哒哒的马蹄。
声音这样多,又是在马背上,也真亏得楼心婳能睡得这样香甜。
小真子驱马向前,轻声问道:“大殿下,那咱们这是……继续吗?”
怀策摇头。
“回去吧。”
乐宁公主都这样了,也不好再继续狩猎。
只能说泰隆帝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大抵早就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否则乐宁公主若是一人单骑一骑,这会儿怕是已在马背上睡得东倒西歪,随时都能摔下。
寻常人或许不会发生这样令人错愕的事,但乐宁公主的身子……
想到她昏睡的那几日,怀策眸子沉了下来。
若没泰隆帝亲口证实,怀策大抵也不会知道,乐宁公主已是风中残烛。
鲜活的少女只是暂时性的假像,扒开那层外皮,里头早已残破不堪。
回到营地,怀策率先下马。
常喜见怀策把沉睡的乐宁公主给抱下马,动作小心谨慎,犹如像捧着什么珍贵瓷器。
他看过怀策各种神情,却从未见他这样郑重。
常喜面上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怀策自然也注意到他,眼神却仅是轻轻扫过,没有因常喜的表情有任何反应。
替楼心婳拉好被褥盖上,许是觉暖意,楼心婳睡梦中嘴角轻扬,在温暖处以自己的脸颊蹭了蹭。
──蹭的恰好就是怀策拉被子的手背。
小真子捂住眼睛,默默退了出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怀策则是被楼心婳蹭得手都僵住,没再继续动作。
她的脸庞很嫩很软,嫩得有如花瓣娇柔,光滑得在轻蹭时都毫无凝滞。
楼心婳不胖,身材娇小玲珑,姣好的身材被包覆在繁复的衣裙内,脸上瞧着并无多余赘肉,偏那张娇颜甚软,靠上怀策手背时,怀策只觉自己的手陷入一片温软当中。
他甚至都在想,自己的骨头会不会磕着了她?
然楼心婳蹭完也没换过姿势,就这么靠在怀策手上入睡,显然对他手上的温度很是满意。
怀策觉得,自己应当把手抽离。
适才常喜的眼神他看见了,怀策不是不清楚那其中涵义。
常喜一直都觉得自己对乐宁公主好得太过。
怀策将手轻轻挪开,才刚动了下,楼心婳便立即皱起眉头,脸颊像在找寻他似地追了过来,怀策只得静止不动,楼心婳眉间这才舒开。
他无声叹了口气。
怀策知道常喜在担忧什么。
可乐宁只是个生命将到尽头的小姑娘。
自从知晓这点后,怀策自己也明显感受到,他对乐宁公主的骄纵越发纵容。
以前或许会为了一己之利逢场作戏,心里实则厌烦得很。
而现在比起厌烦,怀策对楼心婳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包容。
毕竟谁也不会跟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人计较太多。
要怀策来说,常喜就是想太多。
他垂眼,看着因为枕着他的手,自己面颊都睡得歪了的楼心婳,又替她拉了拉滑下的被子。
傍晚。
楼心婳是被一阵烤肉香香醒的。
她眼睛都还未睁开,鼻子便先动了动,喃喃说了句:“好香啊……”
刚睡醒,声音都还带着懒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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