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悦客栈前。
“你鬼鬼祟祟跟了我们一路，求财？”
矮小男子跪在地上，故今抬腿压住他后背，一手拧着他胳膊：“是求财……哎哎哎女侠，女侠饶命，此求财非彼求财！我是牙行的，想让女侠租房子！”
“租房子，那你做贼干什么？”故今松开力道。
“现在生意本来就不好做，我又嘴笨，打算缠上一个就不放……这样早晚会租。”
故今嫌弃：“那就更没有人愿意做你生意。让你失望了，我们也不租。”
牙人傻了：“啊。”
“等等，我租！”
蛇玉和红棠远远过来，容磐一言不发走进内院。
故今道谢：“不用了，多谢美意，我还是……”
几日后，待故今取回轮椅，见蛇玉微微勾手就将非厌和轮椅送入屋内，果断决定和蛇玉一同租房。
开玩笑，有时候傍大腿才是最好的选择。
房子就是在那日那个缠郎租房法的牙人那里租的，是个超级大的院子，有十来个房间。院内奇花争相斗艳，红棠凑近啧啧称奇：“这些花真是好看，连装花的花盆都价值连城。单个自成一景，只是……”她把手中花盆放下，退后几步离远细细打量：“主人想来也是爱花之人，单个精心打理，可放在一起倒是十分杂乱。”
“破坏了这院内的韵味。”
故今不懂，捧着花盆看了又看：“多少钱？这个看着就贵。”
安顿妥当，非厌亦能自如使用轮椅，故今按了许多机关，不过自是没必要告诉非厌。
只是他外貌有异，不愿出门。自那日故今和否然商讨过非厌去留之后，再没听非厌讲过寻死。
对此，故今：“我就说要是他想寻死早就自尽了，还用等我们来。”
否然默默无言。
“嘿咻！”阿猫端起水盆：“走吧！”
窗户半开，非厌正望着窗外，黑白分明的眼睛冷淡一片。
身下是久违的干爽，空气也回归新鲜，耳边没有恼人的噪声，也没有读不尽的石壁顶。
许是那样的日子过久了，无论吃什么，他嘴里都泛着苦锈味，手抖的拿不起筷子，连转动轮椅都只是在轮子的横梁之上系了一道细线，借力运转。
他双手放轮子上，不断使劲，推着在屋里转了一圈后额头发晕，喘着气停下，没过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非厌，你醒着吗？我们来给你上药！”
非厌抬手：“？”
上药？之前大夫已说能治疗的都治疗了，还有哪里能上药。
非厌眼中一片晦暗，艰难开门。
故今进门的动作一顿，皱着眉：“你干什么了？出这么多汗？”
非厌：“……”
故今进来把东西放下：“大夫不是说你不能使劲吗，不然搞不好哪里就断了。推轮椅累成这样？猴毛都变成一缕一缕的了。”
非厌目光远望，胸膛微微起伏，闭眼深呼吸几息，再睁眼时一片平静：“伤都好了，没有需要上药的地方，麻烦几位了。”
“嗯？”故今突然笑开：“我们就是来给你增添新伤的啊。”
非厌：“……”
非厌：“？”
否然：“……”他睨一眼准备看好戏的故今：“并非是……”
“就是。”故今直接坐在椅子上翘起腿，非厌脸侧猴毛被她揪起一撮，鼓腮吹飞：“你这猴毛既然是和皮肉长死，必经历过毁皮之痛，想来扒皮之痛和毁皮也差不多……你痛不痛？”
非厌皱眉。
故今见他没反应，翘翘脚尖：“不说话，自然是不痛了，那就再来一回吧。阿猫，关门！”
否然：“……”
红棠出门看花，身后房内传来一声闷叫，她直接跳起：“故今姐姐，怎么了？出什么事情啦！”
房门打开，血腥之气扑面，故今端着木盆，躬身抬脚踢上：“没事没事，我们上药呢。不必惊慌。”
红棠探头一看，后退数步：“这么多血！”
故今把血水扬了，擦擦额头：“都是废血。”
屋内否然替非厌缠好绷带。
非厌睫毛低垂，眼神疲惫，顺着否然的动作，目光定在否然的脸上，一寸寸扫过：“你……如何同她认识？”
否然小脸上带了汗，疑惑：“？”
非厌同他对视：“那个女人。”
阿猫嘟囔：“不是那个女人，她是故今。”
非厌继续垂眸：“当日我的确却不想再活。这具身子于我不能自理，于他人则是惊吓。但碰见二位，年岁不大但却通透，劝诫我生命可贵，我亦同意，遂求生。”
“二位性格良善且不怕麻烦，对我一个生人且如此。”
“可……如何会跟她走至一处？”
否然动作放慢，抿紧唇。
非厌盯着否然的手，眼神微微一动：“我……非厌并非质问，只是好奇。”
阿猫：“自然是因为故今救了我呀！我们是朋友。”
非厌低着头：“原是非厌想左了……”
否然手上动作一顿，抬眸：“你想的是什么？”
“砰！”
换好水的木盆重重扣在桌上，故今撑着桌沿：“扒了猴皮，就得好好做人了。”她说着抱胸站直：“以后两日我们来换一次药。”
*
离了客栈，吃食自然没有准备，否然低头思考：“临近饭时，我和阿猫去嘉悦买饭便是。”
“那么麻烦做什么，院内不是有厨房吗？”
否然抬头：“可……”
“我会做饭。”故今扽扽手臂：“真是好久没做了，有什么想吃的吗？啊，蛋糕不行。”
否然：“……你竟会做饭？”
“我好歹比你虚张许多年岁，会的东西多着呢。”
“等着吧。”
蛇玉和容磐日日出门，不知忙些什么，红棠有时跟着有时留在院中，这一日她恰巧没去，在院子里小憩，鼻尖不断耸动，睁开眼：“什么东西，这么香！”
菜出锅，否然疑惑：“怎么都是肉？”
“你要长个，非厌要养身体，阿猫要长牙。当然都吃肉。”
否然：“……”
“我，我长得很高！”
故今挑了下眉。
否然：“……”他低着头闷声闷气：“我去给非厌送饭。”
故今动作一顿，眉头收紧：“我去送，你把菜端出去就行。”
飞鹤宫的药确实好用，至少否然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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