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时夏倒霉兮兮的被扔回了杂物间。
她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揉了揉刺痛的额头,揉了揉结痂的后脑勺。
“真是倒霉。”崔时夏忍不住嘟囔着。
先前被冷水浇透的衣裳,好半天也干不了,让她冷得直打喷嚏。
良久,屋门被轻轻扣响,来者怪有礼貌的敲了三下。
“崔时夏。”低沉的气压渗透而来,“你不举的哑巴丈夫带着孩子来看你了。”
贺翊元伫立在她身后,阴影将崔时夏蜷缩的身躯完全笼罩住。
崔时夏脑袋有些昏沉,仰头望他:“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当然是来看你死没死透。”
屋外看守的侍卫全都被药物迷倒,躺在地上昏睡过去。
贺翊元望着她略显朦胧的眼眸,心里烦躁地揪起褶皱。
“你在发烧。”他直接指出,“作为神通广大的姻缘神,你是怎么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的?”
崔时夏闯进他嫌弃的眼眸,下意识地转头回避。
她按照神识里对于治愈术的记忆,默念好几遍恢复的仙诀,依旧没有任何效果出现。
“真是倒霉透了……”
贺翊元眉心皱得更紧:“我比你更倒霉吧,实习期的考核竟然是辅助你完成实绩。”
“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崔时夏还想反驳,却又忍不住连环打了三个喷嚏。
贺翊元蹲下身来:“我说尊贵的神女殿下,你能先把自己弄干吗?”
“我要是有能力,会让自己保持湿透吗?”崔时夏理直气壮,“我又没有特殊的癖好。”
贺翊元不欲再同她争吵,轻轻握着崔时夏的肩膀,视线高度与她完全齐平。
等到除湿诀完毕,她衣裳头发全都被烘得暖暖的。
贺翊元认真地凝视着崔时夏额角的划痕。
“说实话,你真是活该。”他嘴唇像是粘了毒药,“满身的伤就是打我那巴掌的报应。”
崔时夏被烘得暖洋洋的,发烧的脑袋也清醒许多。
她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嘲讽道:“贺翊元,你吃饭的时候舔舔嘴唇,不会把自己毒死吗?”
“蠢的要命。”
贺翊元指腹贴上她的伤处,温热触感穿透破皮出血的肌肤,朝内部源源不断地输送灵气。
“我早已修成辟谷之术,才不会被饭菜毒死。”
治愈的灵气将血肉滋养,须臾,她的额头便恢复如初。
崔时夏下意识的伸手去抚摸,没想到却碰到贺翊元尚未收回的指尖。
她微微抿唇,心绪出乎意料的复杂。
贺翊元倒没有多想,伸出手掌轻贴着崔时夏被棍棒敲击过的后脑勺。
这样的姿势,使得两人靠得格外的近。
崔时夏可谓是直接被拥进他怀里。
贺翊元轻微的呼吸声,同昨夜月光里的背靠重叠。
她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局促。
熬过坐立不安的时间,后脑勺的血痂终于也全然消失殆尽。
“你的傻-鸟就不会帮你疗伤吗?”
贺翊元稍稍推开些许距离,一只手还依旧握着崔时夏的肩膀,抬眸猝然对视上她晦涩的眼眸。
他也莫名其妙的,感觉有些局促。
小缘闻言颇为不满:“明明是你在抢先。”
能言善辩,且小嘴抹毒的贺仙君噤声不语了。
他掩饰性的咳嗽两声,散落的碎发垂落,遮挡住脸颊浮现的微红。
“总而言之,你迟早会被自己蠢死的。”
崔时夏不置可否,轻轻摸摸红鸟安抚:“别理他。”
她想站起身来,但跪地蜷缩的时间太久,膝盖酸麻得有些使不上力。
崔时夏趔趄失重,贺翊元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因为心存感激,所以故意对我投怀送抱?”
隐约的暧昧一扫而空,崔时夏无语地笑了两声:“你的想象力还是一如既往的丰富。”
言归正传,贺翊元收起嬉皮笑脸的态度,讲述起短时间内收集到的信息。
孙家祖上乃贵族出身,后来从政难走转向经商,说是长安顶级富贵之一也不为过。
贺翊元翻动手腕,掌心显现出一根流光溢彩的金色羽毛。
他握住金羽挥舞,就像是握住墨笔挥毫。
半空之中,当即展现出一张栩栩如生的画像。
这画像就是孙老爷画卷的复刻,甚至不仅仅限于复刻,画像之人还能说会笑的宛若活人一般。
这就是李忆柳的夫君,段郎。
崔时夏叹为观止:“你竟还有这样的能力。”
她盯着段郎研究半天,绞尽脑汁,也没能从记忆里搜寻出任何相关的信息。
“既然是书生打扮……”贺翊元若有所思地开口,“不妨干脆去书院打探一二。”
崔时夏点头赞许,两人一拍即合,骑着鲲鹏版的小缘飞驰而去。
他们前往的长安书院,是除却官办学府外最知名的私塾,也是两人结契的源头。
先前金羽笔隔空绘出的画像,已经正式落实成纸质版,卷起来握在崔时夏手里。
五年时光飞逝,昔日同窗好友,大多通过科举走上仕途,亦或是继承家业娶妻生子。
贺翊元寻觅多时,才终于见到一位熟悉的面孔。
玉冠高竖,青竹外衫,高轩脸颊溢满粲然的笑容。
“多年不见,你瞧着倒是一点没变啊。”
高轩颇为唏嘘地怀念起来,“想当初我们结伴交友,载酒折桂,岂不快意?可惜时光匆匆,一去不复返。”
凡人百年寿命,对于天界也不过瞬间。
虾蟆陵夜以继日的辛劳,在崔时夏记忆里逐渐模糊,只剩鲜艳的瞬间依旧反复闪现。
李阿姐曾为她鬓边簪花,共游上元灯市。
崔时夏怔怔然地盯着冒烟的茶壶,鲜艳的簪花化作飞溅的鲜血,破败的月老庙定格住李阿姐生命的尽头。
“崔……时夏?时夏?”
贺翊元压制住亲密称呼的忸怩感,晃了晃她的肩膀:“那副画卷在何处,快快拿出来给高监丞过目。”
崔时夏回过神来,连忙将段郎的水墨画卷展开。
“诶?”高轩当即惊叹起来,“这不就是段荣吗!”
他望着贺翊元疑惑的表情,笑着合不拢嘴:“我们贺兄真是贵人多忘事,想当年山水偕游,段荣也参与其中呢!”
段荣出身并不显贵,但吟诗作对的天赋极高,颇有未来科举新贵的趋势,因而特招进书院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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