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宫中,慕贵妃懒散地倚靠在紫檀软榻上,手中团扇轻摇,含笑吟吟地对着下座沉默不语的青年说道:“嫣儿本就是你堂内的学生,你这个当先生的多照顾些也没什么,对吧。”
她早便听说永康郡主这回开了窍,却是不知为何突然想出人头地、和班舍中的同窗争个高低。
而衡王那个做亲舅舅的自然是帮衬着家里人,难得一次上朝,就是顺带将永康郡主送入慕家学习一事说与了圣上听,可圣上竟还真爽快地应允了。
以一个月的时间为期,这不,明日太学府散课后,姜岫嫣便要收拾东西从皇宫暂且搬到慕家住了。
见人还是板着张脸,慕思婉顿时忍不住想笑,轻咳了两声缓缓道:“可据我了解,衡王也不是那种爱强买强卖的人,你既向来不爱多管闲事,昨天又是为何松口答应了?”
慕思朝倒是口吻淡淡:“如非不是特为过分的事,我在朝中不过是一个人微言轻的文官,如何敢得罪姜家一脉。”
思索半晌,方平静地说:“衡王殿下虽视我为友,待我宽厚,但我却也再明白不过万事皆不可逾矩这个道理。若我就为这么件小事端架子说不是,来日方长难免会有流言蜚语。”
话虽如此,但要不是看在衡王的面子上,慕思朝的确是懒得去搭理这种事。
单是平日里见到姜岫嫣便足以让自己头疼好一阵子了,更别提日后府中教习时免不得朝夕相见。且上一回还勉强是误打误撞食物过敏,下一回指不定要怎么变着法子让他送命都不为过。
最重要的是,他对姜岫嫣能否在下月的会考中杀出重围这一事并未抱有任何希望。
被宠溺着长大的温室花朵,平日里连做人处事都稀里糊涂的,此次亦多半是一时兴起罢了。
可没什么办法,如若得罪了那永康郡主,只会让自家得不偿失。他打自幼读书起便深谙君臣之礼,因此对于姜岫嫣这种手握大权的皇亲贵戚,虽不愿去故意讨好奉承,却也无意去躲避冒犯。
慕思婉赞许道:“五郎,你能为咱们慕家这般深谋远虑,长姐很是欣慰呢。”
似是回想起感怀心事,慕思婉轻叹口气,略虚弱地从一旁捧起盅茶盏,“咳…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虽嘴上没说什么,但我也看得出,二房三房他们一代比一代没有出息,而我即使位及贵妃,却也迟早人老色衰,如今与将来…可全都得靠着五郎你独自步步为营,这才有望在圣上跟前挣得一席之地。”
慕思朝俯首答道:“我明白的。”
慕思婉满意地颔颔首:“叫老吴他们在府中好生为嫣儿腾块体面的地儿住,虽说就只有短短一个月,但你可千万别委屈了她。”
玉手纤纤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茶盖,在温热雾气中蓦地出声道:“说来,你与嫣儿有缘相逢一场,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觉得嫣儿如何呀?”
青年嘴角一抽:“……长姐为何忽然问这些。”
可却不好对慕思婉的堪堪询问熟视无睹,只得斟酌着道:“郡主虽乃金枝玉叶,但不失活泼直率,自然是帝京中品性拔尖的女子。”
实则是想说,姜岫嫣虽乃金枝玉叶,但既呆笨又任性,更是和品性拔尖这一词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哦。慕思婉轻挑眉,又问:“那这些日子,嫣儿待你如何?”
“不知道。”
他眸光一冷,说得却也是实话:“我不甚留意过这等无关紧要的事。”
目光微微躲闪,可见是说得不净不实。
太了解自家这个弟弟了。慕思婉一时无奈,干脆反手将团扇砸在了青年身上:“榆木脑袋!”
自从就连整天身初后院的自己,都能从姜岫嫣的一言一行中看出几许端倪来——那小姑娘每每看向自家五郎的眼神,委实算不上是平静泰然。
绣着芙蓉花图案的团扇“啪嗒”一声,从玉立长身上滑落在地,一袭青衣的男子却依旧沉静如潭。
慕思婉干着急道:“你就当真没有察觉?嫣儿她…嫣儿她兴许对你有意呀!”
这么一说,慕思朝这才微拧起了眉。
适才稍用了点力,导致自己不免觉得气短胸闷。只好扶额叹道:“得了,那我便直接和你说罢。是前些日子母亲从家中来信,说你年纪也老大不小,该给好好挑个姑娘家谈婚论嫁了。”
“可母亲也真是的,连区区督察院库史家的庶出竟也拿到跟前说笑了。虽好在还有那些个县令家、太尉府嫡女尚且还算过得去,但如何能与嫣儿相比?她可是当朝唯一的郡主、成国公府的独苗,日后是要继承姜氏虎符的,咱们慕家若能与姜家……”
话音未落,却被忽然冷冷打断:“长姐。”
慕思婉怔然放眼望来。
“此事,恕难从命。”
只听青年轻描淡写道:“季怀此生已发誓,只会娶自己钟爱的女子过门。别说什么低门庶女,哪怕她是山野村姑,季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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