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岫嫣好端端地走在后头,因跟得太紧,当那人忽地停住时便差点来了个急刹车。
他转过身道:“在下不喜受人恩惠,您不妨将话说开,大动干戈地计划这样一场好戏,是想在下为您做什么吗。”
她凝固站定在原处,神情呆呆,好似颇为怔然,吹弹可破的洁白额头上还逐渐泛起了一个红印,模样瞧着竟的确有几分滑稽可爱,教人很难不为之动容。
可惜慕思朝素来不吃这套。
“什么做什么呀。”
姜岫嫣将眉头都皱成了一团:“我最是讨厌背后嚼舌根的人。”慢吞吞地道,“别人这样欺负你,我着实讨厌得紧嘛,就报复回去了呗。”
“……欺负我?”
“对呀,因为我知道,你肯定是全凭自己本事才受到皇帝叔叔赏识的,怎么能让别人平白无故地诽谤呢。”
她向来重义气,就算被诽谤对象换作是阿秋和橘春,她也会挺身而出先揍那几人一顿的。
因而如实说:“况且先前你也帮助过我不是吗?不是有个成语叫做……叫做礼尚往来。”
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慕思朝眸底的冰霜却仍未化开:“郡主身份特殊,在下出手相助是分内的事。但您却委实无需为在下抱不平,省得将来后患无穷。”
口吻疏离且淡漠:“况且,在下是不会因此而感激您的。”
丢下这么一句后他略感疲惫,便打算兀自走进寝屋去歇息。
她却提着裙摆小步追了过来。
四周很安静,少女的绣花鞋踩过木制地面,发出微不可闻的嗒嗒声响。
一边追一边道:“能有什么后患?本来就是他们以下犯上有错在先,有我出面,皇帝叔叔不会责怪什么的。”继而乐呵呵地笑起来:“况且,才不会抓错人呢。贵妃婶婶之前和我说过。对了,她有说过的,说她家小五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仅此而已?
还以为她悟出了什么大道理,果然还是熟悉的对牛弹琴。
慕思朝淡淡道:“哦。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她没品出他的话中有话,只点点头,自顾自继续说下去:“你既聪明,生来是读书的料,又能说会道。这一点可比我厉害多了。”
听着前一句,慕思朝尚且还算飘飘然有所赞成,可没想到还有后一句。
为什么要拿他和自己作比较?
他对此略感难以镇定:“郡主,您这个比方打得不妥。”
姜岫嫣迷茫地睁大了眼:“有何不妥?”
慕思朝语塞片刻,悄然转移了话题说道:“总之,郡主以后不要再为在下做这种冒险的事了,可以吗。”
她却咬住了点儿薄唇:“可我就是想帮着你。”
他默了一默。
姜岫嫣又大抵是回想起周良等人辣眼睛的表现,蓦地认真道:“区区手下败将罢了,要我说呀,那几个人哪怕是再去深造个十年,也是及不慕五郎上你的!你说是不是?”
她是个头脑空空的人,一直以来没记着多少成语,这下却把所有能记住的不管合不合适,皆通通倒了出来。且说话语调分外严肃,就好似亲自参与了同一场会考般正与他人感同身受。
见过说好话的,没见过这样沉浸式说好话的。
不过一码归一码,这番话听着还蛮舒服,一时揪不出什么错误来。
慕思朝沉默半晌,不由自主地道:“…真巧,在下也这么觉得。”
见他心情好一些了,她也开心,便不禁想凑近过去再说上几句。
“对了郡主。”
慕思朝及时后退一步:“为保险起见,记得以后与在下随时保持五尺以上的距离。”
他知其高贵无比的出身是自己远不能衡量的。
而越是和这样的人走得近,越是会遭人非议,这次周良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不愿再去徒惹这等没有意义的祸端,因而委婉地说。
可这小姑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洋溢的光彩为此瞬间消失了。
时光仿佛静止了许久,慕思朝从那双清澈而又无辜至极的明眸中,渐渐望见自己的倒影。
“唔。”
“会有什么危险呀,本郡主又不会吞了你。”
红衣少女盯着自个儿的脚尖出神:“和我在一块,没人敢欺负你的。你也瞧见了,他们都怕我。”
听得这句,慕思朝刚想开口解释,却偏偏及时沉吟住。
“……”
他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需要被她保护了!
其实想说的是,我就是不喜和你靠得太近。
可又不好驳了郡主的颜面,便只能顺着表面意思道下去:“在下…在下生来对女子的脂粉有些过敏,还望郡主见谅。”
原来如此。姜岫嫣缓缓点了点头。
慕五郎真可怜。
便轻抿唇道:“嗯,我晓得了。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先走啦。”
她这个语气不会是在难过吧。
可是有什么好难过的。
慕思朝稍拧起眉默默看向窗外,平静地岔开话题:“咳,听闻郡主在宫中时常觉得无趣,若不嫌弃,在下倒是可以把月饼……交给郡主养一段时间。”
少女欣然呼喊出声:“肥大橘?真的吗?”
“是月饼,不是肥大橘。”
他仍是不忘先帮她纠正,后又道:“一会郡主走的时候,记得去找重然,他会把月饼抱过来的。”
许久没有见到那只大橘了,还真甚是想念,姜岫嫣开心坏了:“好耶!”
道了声谢谢,她正转身就走,脚下却因一时心切,华丽丽地给扭了。
准确点来说也不是寻常的扭伤,而是自己将叶季秋的叮嘱抛在了云宵云外——不仅大肆抓人来兴师问罪,期间还拳打脚踢的,于是原本脚踝处磕破的位置好像坚持到了极限,终于在这个时候猛然作痛起来。
毕竟还在自己屋子里,见姜岫嫣这个客人莫名其妙的愣愣坐在地上,慕思朝只得疑惑上前询问情况。
她可怜巴巴道:“五郎,我脚疼。”
五……慕思朝的太阳穴跳了跳,淡淡道:“您的脚怎么了?”
小姑娘便老老实实地,开始撩起了裙摆。
他顿时有被惊到,慌忙不去看她,“郡主倒也不必。在下直接去给您喊郎中就是。”
可被她慢慢地卷起些儿的罗裙下摆,刚好是脚踝处的一截竟被擦破了的鞋袜,从破洞处露出道里头皮开肉绽的伤口。
看起来已经不是无关紧要的皮外伤了。
她吞吞吐吐道:“婶婶派来的侍卫还在外头候着呢,你这样出去了,定是会被他们知道。然后他们回去就告状说我又冒冒失失的,我不想让婶婶担心……”
既怕慕思婉会不开心,却依旧是我行我素,甚至还在冲动之下把周良他们拎了过来,不知道这脚上有伤的一路上是怎么坚持的。
慕思朝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只好从怀中拿出枚小药瓶:“郡主,在下这儿唯有一丁点的云南白药了,您且先用着。到时候在下出去,就跟您的侍卫说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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