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苏幸听到宫昕延的话,抬头向眼前的阁楼看去。
五层楼高,墙体用汉白玉石所制的砖块垒成。其上雕刻的五尾狐,或跑跳,或休憩,或端坐,或衔果而食……
每层延伸出的屋檐均用的黄金,在檐尖用红珊瑚包金丝勾出凤凰站立的姿态,昂首看向湛蓝天空。
白金配色为主体,绛色点缀其中。既彰显了宫家的富埒陶白,又体现了工匠的鬼斧神工。
苏幸看着眼前玉砌雕阑的藏书阁,神情复杂。
“你们宫家……”
“行,真行。”
黄金、玉石等不要钱似的用,不愧是世间鼎盛世家。
宫昕延没忍住笑出声来,又道。
“还好。”
“是要直接去顶楼还是一层层看看?”
“一层层看吧。不过……”
苏幸瞟了他一眼,“你们云天宗的功籍都放在里面,就这么让我看了,不怕哪天我给你泄出去?”
“不会的。”
宫昕延气定神闲,将那一眼看了回去,眼中笑意似一汪春水,温暖怡人。
“若是那么做了,就不是你了。”
他上前一步,将刻有满月的银制令牌贴在门上。玉门上阵法纹路模糊显现又隐去。
在宫昕延把令牌收回后,藏书阁的门也随之向里敞开。
“你倒是相信我。”
苏幸淡淡回了句,先行一步踏进藏书阁。
宫昕延看着他的背影,用陈述事实般的语气说道。
“我何时不信过你。”
苏幸闻言脚下步子一顿,又接着如常。口中说的话声音轻微,仿佛下一秒便会被风吹散。
“或许吧。”
藏书阁内里借阵法和灵石点亮,恰到好处的暖光带给人最为舒适的阅读环境。银制书架一直顶到天花板,框架上同样有着五尾狐浮雕,不同的是在这统一为假寐姿态。
书卷或竹简层层堆叠成三角,硕大的空间放眼望去满满都是。
这已经不是苏幸第一次见到五尾狐狸。
好像只要是与宫家有所牵扯的地方,这五尾狐便无处不在。
“你曾经说,到了时候会告诉我这五尾狐狸的含义。”
“不知这时候具体又是什么?”
苏幸回首看向宫昕延,眼里带着探究。
“你想知道?”
宫昕延一如既往的眉眼带笑。
翩翩公子、玉树临风,大概就是这般。
但他下一秒说的话却又极为冒犯。
“这样……”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苏幸一时无话可说,鄙夷地扫了他一眼后,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宫昕延这个性子他早已见怪不怪,每次都奔着恶心他去的。
口头上的无视就好,肢体上的能忍则忍,忍不了就打一架。
一层的功籍没有什么特别,多数为一些最为基础的练体术和剑式心法,或是与丹修所需的药材相关。
苏幸粗略看了看便向着二楼去,上楼需要传送阵和对应楼层的权限。他背向宫昕延伸手要那枚令牌,对方在他的左后方,所以伸的也是左手。
纤细白皙的五指摊开后不止有无名指指根的道侣契,还有位于掌心中央剑伤所致的粉色疤痕。
目光触及柔嫩掌腹上的伤疤,宛若在万金难求的,被誉为“纸中白璧”的澄心堂纸上,被人用最为廉价劣质的脂粉狠狠抹过一道。
扎眼至极。
宫昕延看着眼前的手,那粉色疤痕似钢针般直直刺入眼中,他的脑海里平白无故地多了股戾气。
他猛地握住那只手的腕间,所用的力道让苏幸不由皱了下眉。
宫昕延厉声质问道。
“这是怎么弄的!”
苏幸被这么一拽只得转过身来,看对方这反应觉得奇怪又好笑。他弯起眉眼,不顾腕骨被锢紧的痛楚将伤疤更为贴近宫昕延的眼前。
“怎么弄的,你还不清楚?”
说完他又笑出声,被自己的话逗笑了。
“也是。你怎么会清楚。”
这个疤痕,源于韫芈六年,他因伤势以致灵力被师父封禁。自噩梦中醒来后神智不清,为探寻灵力而用剑刺穿自己的掌心。
后来在师父的照料下伤养好了,只是留了疤。
那段时日若不是因伤势而昏迷,又怎会被梦魇所困?
他的梦魇,就是眼前在质问的人。
实在是过于可笑了。
苏幸带着笑看向宫昕延,微歪着头,眼里带着纯粹的困惑不解。
“我以前倒是没有发现,你竟然还有这么虚伪的一面?”
伤他最深的人,竟也会来关心他身上的疤痕。
“算了。”
苏幸面上恢复平静,用力挣开握住他的手,轻揉了揉已经发红的腕间。
“我也没看清过你。”
他淡淡开口。
“别浪费时间了。”
“令牌。”
“济郁。”
宫昕延冷静下来,方才看到的疤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又一次问道。
“怎么弄的,谁能伤到你?”
“谁能伤到我?”
苏幸听到这话笑弯了腰,好不容易停下后他用手拭去笑出的泪。
“你倒说说看,谁能伤到我。”
他笑颜下的冷意似海上冰山所显露的一角,在海面之下的是巨大的、存于世间上万年的冰体。
不待宫昕延说话,苏幸就将答案揭晓。他只是站在那,用最平和的语气道出口。
“最能伤到我的,不就是你吗?”
宫昕延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仅仅将令牌递了出去。
“臻瑞九年娉山,你口中的那位仇家,是你的手下吧。”
苏幸没接,将过往的种种陈述。
“他的剑刺在我胸口,离心脏就差几分距离。”
“后来,你用阵法困我,取我血四十七年。”
“韫芈六年元墒节芫青城,你用桂花酿给我下药,害我回去后硬生生又挨了次反噬的苦。”
宫昕延莫名觉得对方所说的话语刺耳极了,嗓音嘶哑。
“别说了……”
苏幸没搭理,继续道。
“再是现在,韫芈八年,你让我赴宴。宴席结束后你旧计重施,发现没法控下我,便用阴招迫使我与你结下道侣契。”
他念着昔日挚友的字,问出了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执献。”
“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你要我的血,四十七年还不够吗?”
宫昕延听见自己的字被对方念出口,只觉得胸口有些闷。
“济郁。”
他看着苏幸的眼睛,沉默片刻后,道。
“先前一切,是我欠你。”
“但成仙一事,我势在必得。”
苏幸闻言嗤笑一声。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了。”
他心里清楚再怎么说下去,结果都不会有所改变。将令牌接过后,便催动传送阵直接去到顶楼。
顶楼还是成堆的竹简和书卷,不过基本都看得出收录的东西有些年头了。
书卷的边边角角破旧,竹简有断裂后又被接上的竹片。更有甚者,书卷直接没了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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