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涂音拎着几杯奶茶和零食回来的时候发现颜语凉和祝君忱正有来有回打得火热。
奇怪道：“刚不还抱着呢吗？这就打这么激烈？”
茅涂音欲站到他旁边观战，颜语凉打得非常认真，告诉他：“这关系到情感危机。”
茅涂音：？
颜语凉这一杆没进，他指了指他：“你站这影响我运势，你站祝君忱那去影响他去。”
颜语凉学东西很快，而且处于新手保护期，瞄得好一些就能进，甚至有时候不用瞄，大力也能出奇迹。
祝君忱运气似乎没那么好，颜语凉赢一把简直轻轻松松。
一个小时下来，几乎都是颜语凉赢。
终于，颜大爷打进了最后一个黑球，心满意足，体力不支，软绵绵瘫倒在沙发上，能量耗尽。
祝君忱走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他：“密码和你有关。”
颜语凉怏着眼皮接过：“怎么还有第二关啊。”
“很好猜。”祝君忱回给他一个笑，转身加入茅涂音和贺绵川。
颜语凉打起精神来，输入1020。
——密码错误。
可恶，居然不是他生日！
他转动脑筋，想到了一个日子，1103。
——手机被顺利解锁。
是他们在一起那天。
颜语凉盯着解锁的手机屏幕一顿，拿出自己的手机来。
他原来的密码是“8888”，意为发发发发，但凡被捡到几乎一猜就能解锁，安全性极低。
思忖片刻，他去设置里把密码改成了“1620”，祝君忱的生日在七月的16号，他生日在十月的20号，两个拼起来。
祝君忱的微信很干净，不像他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超市、面包店的群，置顶只有颜语凉一个，下边跟着的是最近联系的人，导师、项目的学弟、同学、表妹、家庭群、陆家一家亲……
他往下滑，心说跟贺绵川聊啥了得藏着掖着。
在找到贺绵川前，先看到了另外一个名字——饶漫临。
贺绵川在她的下面。
颜语凉食指微蜷，不由自主地抬眼去看祝君忱。
他半途替茅涂音上场和贺绵川打，已经将原本劣势的局面反转。
运气似乎要比和他打的时候好很多。
脑海中回想起国庆那个雨后，女孩望向祝君忱的目光含羞带怯，风起时长发如云，白裙若雾。
说不在意是假的。
颜语凉点开这个聊天框，发现饶漫临和祝君忱的聊天内容极少，上一回聊天还是在国庆那次。
【饶漫临】：你去知杳了？
【忱.】：嗯
【饶漫临】：过年那会借了你一本书，我现在过来送给你
【忱.】：不用，我看完了
【饶漫临】：我爸爸说得还的
【忱.】：行
好突兀、笨拙的借口。
颜语凉想。
他把嘴里那口瞎吃的醋咽下去，去看紧跟在饶漫临下边的贺绵川。
几个小时相处下来，颜语凉能感受到贺绵川也是个话不多的人，祝君忱和他在微信聊天像两个理科生在推公式，主打一个精简，不说废话。
但内容却让颜语凉瞪大了眼睛。
这段聊天记录大约是他们刚认识那会儿，祝君忱跟贺绵川分享了一个链接，是他们校区的论坛。
九月四日，晚。
【忱.】：[分享论坛链接：从今天开始追颜语凉……]
【忱.】：黑了它
【贺绵川】：已
【忱.】：谢谢。
九月五日，早。
【忱.】：[分享论坛链接：为什么把我追人帖删了？我……]
【忱.】：黑
【贺绵川】：已
【忱.】：谢谢
九月五日，晚。
【忱.】：[分享论坛链接：重发，一个月追颜语凉计……]
【忱.】：黑
【贺绵川】：烦。
【贺绵川】：把他账号和电话拉网站黑名单了
【忱.】：行，谢谢
九月七日，晚。
【忱.】：[分享论坛链接：换号重发，一觉醒来号登不上了……]
【贺绵川】：这人傻逼吧？
【贺绵川】：好了，现在除非他换ip，只要他在北京就下载不了论坛。
【忱.】：靠谱。
颜语凉一眼扫过去，不知该先笑还是先感动，他知道为什么祝君忱不想给他看和贺绵川的聊天记录了。
那个园什么人后来确实从论坛上离奇消失了，他关注得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邹煜安告诉他的。
之前颜语凉还想着可能是自己那天的实名警告起了作用，把人吓删帖了，亦或者是管理员看不下去下场删掉了，没想到竟然是祝君忱的功劳！
而且居然还是追踪式删帖。
贺绵川是学网络的吗？
同样涉及计算机的，邹煜安怎么只知道吃瓜！个麻瓜！！
*
几人玩累歇歇，玩到下午将近四点半。
楼下就有餐馆，他们顺便又一起吃了顿晚饭。
回去茅涂音和贺绵川没让祝君忱送，他们在餐馆门口分别。
天气转凉，秋味漫开，夜色渐拢。
颜语凉坐进祝君忱车里，才把对方一直放在他这里的手机还给他，在祝君忱要接过时手往后一抽，凑近他亲了一口，一触即离。
车里开了一盏弱光的顶灯，夜幕衬托下颜语凉一对瞳仁乌亮亮的，那么认真地望着对方。
刚才一直有外人在场没有机会问清楚，他的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思绪，他开口问：“祝君忱，你之前说的，喜欢喜欢了很久的男生是什么意思？”
祝君忱伸出手倾身为他系上安全带，声音像外边掠过枝梢的风：“就是字面意思。”
颜语凉直言疑惑：“在一起那天，在街角外边，你抱着我说‘喜欢我好久了’，这个好久和那个很久是同一个意思吗？”
祝君忱目光坠在他攥着手机的手上，颜语凉怀里有两部几近一模一样的手机，他的声音放得轻：“是一个意思。”
颜语凉没忍住皱了点眉把他的手机递过去：“可是那会儿我们才认识不过半个月，就算你从七夕那天开始喜欢我，半个月也不算久。”
祝君忱接过手机，攥紧车把：“半个月是不久。”
颜语凉看着祝君忱的拳头。
半个月是不算久。
如果、如果……
还有什么更早的、能让祝君忱喜欢上他的契机？
“那你到底喜欢我多久了？”颜语凉眼底浮现出几分较真，就像他几小时前莽着劲想赢对方那样。
“你忘了？”祝君忱提醒道，“我们其实高中就认识。”
那是颜语凉不敢想的如果。
但是这个如果非常荒谬。
如果祝君忱从高中便开始喜欢他的话，为什么明明他们在同一所学校，高中也是、大学也是，在今年八月之前却没有任何交集。
似是想驱散他脑中的阴霾，祝君忱轻飘飘地解释道：“高中见过你几次，印象很深，从来没在意过别人，但却记得你，那天小酒馆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哦，”颜语凉沉吟，“那天就认出来我，意识到喜欢我很久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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