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颜语凉和奶奶一起去上海和颜青颜暖暖一块儿过年。
在知阳，颜语凉的作息和奶奶同步，每天七八点上床看会儿书便轻轻松松进入梦乡，醒来也是七八点，公鸡啼鸣，鸟雀叽咕，伸个懒腰感觉自己活得像个神仙。
去到上海就不一样了，城市的繁华使内心浮躁，街头的长灯久久不灭，导致颜语凉辗转反侧。
反正他就是这么文纠纠地跟祝君忱解释自己为什么三点还在和邹煜安互怼的。
是邹煜安先发的微信开的头，凌晨看小说不大清醒，具体在争什么也忘了，只知道最后邹煜安问了一嘴：“你怎么还不睡，小颜同学，我要告诉小艳。”
颜语凉当场举白旗投降，而刚刚和颜语凉互怼大赛大输特输的邹煜安终于找着了他的弱点，当场就把他偷偷熬大夜的消息告诉了祝君忱。
颜语凉用举着的白旗在脑海里把嚣张的邹煜安穿心扎死了，快准狠。
他最近每天在十二点跟祝君忱说睡了，实际上睡不着，就用小号看今辰好以前的文，现在被邹煜安捅破了，干脆切大号给他的书捉了好几个虫，还截了个九宫格。
【言不言（凌晨四点）：
某些人写小说是不是闭着眼睛写的，错别字一堆。
还不跪谢。
[捉虫图片x9]
】
[言爷新年快乐！]
[言爷你看今辰好小说看到四点？？？]
[散开散开散开，言不言大王嫁到，@今辰好 还不跪谢？]
[细节嫁到，kswl！！]
[啊啊啊言不言老师在看《落日鸟》吗，我觉得这是今辰好最好看的一本书了！！看完感觉人生充满了希望！！这么一看言爷是不是要看完了，下本打算看什么？]
[言不言 回复 @蒜鸟蒜鸟：打算翻他码字软件看看有没有废稿。]
祝君忱早晨先给颜语凉发了声早，然后看到了邹煜安的指控，再然后看见颜语凉破罐子破摔、先发制人的捉虫言论。
家人们围在一起吃早茶聊天，他一边应着亲戚朋友的问好，一边把那些错别字都改了。
好言难劝超话日益壮大，大过年闲得没事干的书粉在超话里同步今辰好的改文进度。
[这太爱了，看时间是一觉醒来就听老婆话改文去了]
[啊啊啊我不得劲，今辰好不怼言不言我不得劲啊啊啊啊]
[说不定暗地里怼了呢]
[不行啊啊啊，必须怼给我看，不然我就要找块豆腐撞死]
[（图片x18）没事啊今辰好老师，言不言从来不改读者捉虫的，真的懒蛋一个，我帮你找了一些出来，私下里安排他改了吧，太嚣张了]
颜语凉睡到快十一点，颜暖暖在家，知道他要睡懒觉，没来打搅。
他眯开眼意识回笼，摸到昨晚囫囵塞到枕头下的手机，看到祝君忱问他那么晚不睡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扯街市繁华，扯长灯不熄，没有心事。
刚扯完微信屏幕便弹出视频电话。
“唔，”颜语凉摁下接听，“早上好。”
“早上好。”祝君忱似乎在外边走，卷着北京的冬寒，围着一条墨蓝色格子围巾，下巴被遮住一半。
颜语凉盯着他翕张的唇，抬起手指戳了戳电子男友的额头。
“新年快乐，颜语凉。”祝君忱看着镜头里颜语凉刚睡醒乱糟糟的小卷毛忽然说。
“新年快乐，”颜语凉莫名，“前天不是说过了？今天都年初三了。”
“想说就说了。”
希望你新的一年快快乐乐的。
颜语凉在温暖的被窝里翻了个身，把手机放在枕头上，姿势就跟北京时趴在对方身上一样，愉悦道：“你是不是想我了，祝君忱？”
“才睡五个半小时，困不困？”对方却避而不答，关心道，“看你都憔悴了。”
“还好。”颜语凉戳戳摄像头，就像在戳他的脸，“快说呀，是不是想我了？”
“嗯，想你了。”手机里的祝君忱弯起眉眼凑近镜头。
“再说一遍。”颜语凉心口一甜，催促道。
“想你了，颜语凉，”电话对面的镜头微晃，露出覆着雪的大街，冬意蔓延，祝君忱又晃回屏幕里，笑意像外头漂浮的一颗薄雪，他说，“所以早点回来吧。”
话音刚落，那话语还在耳边转，手机屏幕骤的一黑。
。
该死，昨晚太困忘充电了。
颜语凉懊恼地爬起来给手机充上电。
他懒散半个多月，此刻想回北京的心思达到了顶峰。
本来计划多和妈妈、妹妹待几天，年初十再回去，就因为祝君忱那句早点回来，他也不想在高铁上耗时间，直接买了年初五回北京的机票。
奶奶在上海这边也有两个朋友，还不舍得走，颜青知道颜语凉急切想回北京是为什么，笑而不语帮他理着行李，塞新衣服和小红包，最后叮嘱：“小颜呀，这个红包是祝小小的，你别私吞了哦！”
“哦！”颜语凉应着，脸上露出打小算盘，打算采取意见的表情。
颜青看他这样子一时失笑，拍他一下：“乖！”
颜语凉身形一歪，踉跄着笑开。
*
北京的气温比上海低。
颜语凉一出机场就被冻得结实，一见到祝君忱就迫不及待地冲过去给他一个裹着冬意的拥抱。
祝君忱往他手里塞暖手宝，说：“北京今年确实很冷。”
颜语凉攥着暖手宝撇撇嘴扔回他口袋里，拍开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转而和他十指相扣：“不要这个，我有专属暖手宝。”
口袋被暖手宝捂得发烫，祝君忱带着他的手一块揣进去，暖融融的。
一上车，颜语凉便自觉地坐到副驾驶，绑上安全带：“走吧！回家！”
祝君忱把车门锁了，却没启动，偏头看他。
颜语凉：？
“咋了？”他往窗外看，“前面没人挡着啊。”
这下男朋友把车窗也锁死了。
“？”瘫在座位上的颜语凉坐起来一些，靠近祝君忱，眼底闪过一丝暧昧，“你想干坏事么？”
祝君忱抬手搂住他的后脑，吻过去，却在颜语凉舐他唇角的时候退开，语调里情动还未散尽：“言不言老师没有什么要跟我交代的么？”
“什么？”许久未亲昵，像渴久了的旅人终于讨到了水，颜语凉不想知道自己应该交代什么，只知道自己应该得到更多更多的亲吻。
祝君忱问：“昨晚几点睡的？前天几点睡的？大前天几点睡的？”
在分开前，祝君忱曾叮嘱他一定要早睡早起，别太折腾自己，注意身体，颜语凉当时觉得自己最近自制力足以轻松做到这些，满口答应。可就在初三那天熬夜被发现也没挨骂后，他更是瞒都不瞒了，每天两点准时活跃在今辰好评论区发文评。
粉丝们现在天天都在捉他。
“言不言老师骗我。”祝君忱抵住他的额。
糟了！是秋后算账！
颜语凉理亏，抬手按住他的唇，哄道：“是今辰好老师写的小说太好看了。”
祝君忱骤然退开，从格子里拿出手机，点开行车记录仪的软件播放——“今辰好老师写的小说太好看了。”
字字清晰。
可恶！被抓住把柄了！
颜语凉昨天也睡得很晚，今天飞机上兴奋地没睡着，下午四点钟又泛起困意来。
祝君忱看他往桌子上趴，扫了眼钟表，这个点睡的话，晚上就不用睡了。
他想给他把作息调正，遂一边开电脑一边牵住他的手问：“看不看《落日鸟》的废稿？其实我有个番外没写完。”
颜语凉困倦的眼神亮起来：“看！”
下午不睡的话晚上应该容易睡着了吧。
祝君忱这样想。
大错特错。
颜语凉的作息非常顽固。
十点祝君忱就把颜语凉拽上床了，小男朋友睁着清明的眼睛，抱着他说：“我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吧。”
舌头不带停地讲了半小时，言不言老师极有专业素养，每一个无聊的故事都能听得津津有味且能在最后给出一个中规中矩的评价。
“睡觉吧。”祝君忱讲完第四个故事，把他摁进被窝里。
颜语凉还要挣扎，祝君忱抱住他唤道：“宝宝。”
怀里的人终于平静下来。
夜色如布，通过窗帘缝隙能看到外头正在飘雪。
颜语凉呼吸平稳，就在祝君忱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忽然说：“我现在文思泉涌。”
“那是一个关于冬天的故事。”
“我要爬起来，记下来。”
颜语凉要掀被子，被祝君忱摁住：“你讲给我听，我替你记着，我记性很好。”
“不行，我得拿笔写。”
祝君忱把手伸过去：“写我手心吧。”
颜语凉还要说不行，被祝君忱堵住嘴摁在身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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