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还算和谐,不过包春莹遗憾大姑子与舒隐之间话不多。大姑子仿佛真的对婚姻之事没了盼头,而舒隐似乎也对她没感觉。
这时,楼下突然吵杂起来,隐约传来骂声。
包春莹不放心,要下楼看看。
“我与你一起去。”沈见熙紧跟而上。
结果,沈慕莲和舒隐也跟着下楼。
一楼吵吵嚷嚷,除了正在用膳的客人指指点点,门外还有一堆看热闹的。沈见熙为她拨开人群,护她到前头。
但见三名短揭装扮的莽夫正在骂一名小二,骂得他狗血淋头。
包春莹和月玲一瞥他们桌上的菜肴,不由得揪起心肝。
“在水一方”的鸡块之中多了一只扎眼的黑色虫子,她们顿时了然于心。
“要是你们的后厨干净,鸡块里面怎么会有虫子?老子还吃了几块,你们说怎么赔偿!”
小二点头哈腰:“赔,当然赔。这一顿免去你们结账怎么样?”
“只是免去结账?”其中一名大汉气得用力拍小二的脑袋,“娘匹希的,老子吃的是裹尸布,不再赔点银子就想打发我们?”
小二忍声吞气地低头,听着其他客人质疑的声音,孤独无助。
握紧玉拳的包春莹想上前声援店小二。她在后厨帮忙多年,从没发生菜肴混有虫子的情况。这三个大汉一脸凶相,她觉得来者不善。
忽而,一只手拦着她。
竟是沈见熙。
转眼间,他气定神闲地上前,高傲的目光掠过三个大汉与店小二,最后落在混有虫子的鸡块上。
“太可怕了吧,菜肴里面居然有虫子。”
他一言惊人,吓了包春莹和月玲一跳。
“姑娘,他怎么能……”
“先看情况。”
她不信他会在关键时刻无理取闹。
三个大汉听见有人附和,连忙数落明春楼:“就是嘛,堂堂一个名家,后厨居然这么脏,恐怕我们平日吃了不少虫卵。”
“不会吧?”
“太倒胃口了……”
周围的客人议论纷纷,包春莹很想堵住那三人的嘴。
沈见熙蹙眉注视鸡块中的虫子问:“这虫,是你们吃了几块才发现的?”
“对啊,很恶心对吧?”
一名大汉端详沈见熙华贵的衣饰,补充道:“公子,我劝你别再来这么脏的地方了。我们是粗人,吃坏肚子上个茅房就没事,可公子吃坏了,官府要来封店的。”
月玲越听越觉得他们无耻,悄声对包春莹说:“姑娘,他们越说越赶客,真的不要辩解吗?”
包春莹自然心焦不已,可是她选择相信他。
沈见熙则满脸疑惑地指着虫子。“真是奇了,如果虫子掉进鸡块里面没让你们第一时间发现,为什么虫壳没有沾上鸡油呢?”
闻言,三名大汉神色突变。
“管有没有沾鸡油,这虫子出现在鸡块里就证明后厨不干净!公子,本来与你无关,你别多管闲事!”一黑髯大汉极是不耐,面容开始狰狞。
“也对,确实不关我事。”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离开之际,他突然夹起虫子到半空。“那就报官吧。在场的客人都是人证,听见你们说吃了几块才发现虫子混在鸡块之中,让官府查清楚为什么虫壳没沾鸡油。对了,顺便让仵作验一验虫子是否被蒸熟。咦?”
他吃惊地指着虫子给大家看。
“奇了啊,虫子上有泥土,如果它爬过鸡块,怎么没留下泥土的痕迹?”
周遭的群众逐渐听明白怎么回事,看三个大汉的眼神变得鄙夷。
三个大汉的神色开始不自然。
一道傲然的女声附和沈见熙:“还是要报官,不过报官的原因是有人想讹钱!”
明艳动人的沈慕莲走出人群,倨傲地又说:“我们全部是人证。”
见势不妙,他们彼此使眼色。
“既然有人想报官,那就由本官审理此案。”
不知是谁高声喊一句,全场鸦雀无声。
包春莹觉得声音有点耳熟。
只见温润如玉的男子越过人群,不紧不慢地亮出代表身份的令牌。“本官乃江南道巡抚使。”
霎时,她和沈慕莲惊愕地注视舒隐。
等等,为什么巡抚会下厨?
包春莹的思绪乱糟糟。
“拜见巡抚大人。”
周围的人诚惶诚恐地拜见,连沈见熙也一甩衣摆向舒隐行拜礼。只有包春莹没反应过来,被月玲拉着行礼。
舒隐语气柔和:“无须多礼,本官恰好路过罢了。”
沈见熙打铁趁热,指着面无血色的三个大汉:“舒大人,是否要押他们去衙门?”
他们腿软了。“饶……饶命!大人饶命!是……是有人指使草民来捣乱的,草民以后都不敢了,求大人网开一面!”
其他客人悄悄地哗然。
“受何人指使?”
黑髯大汉咬牙合目,“醉……月楼……”
“竟然是醉月楼?”
“手段真无耻啊!”
“那个李掌柜就像是不择手段的人。”
周围一片声讨,却有人发出不同的声音:“舒大人,草民不打算报官。”
包春莹认得这声音,急忙往人群后方望去,果然望见儒雅的人影走到前头来。
“爹,为什么不报官?醉月楼罪有应得。”
包世鸿先是拜见舒隐,继而语重心长地解释:“今天有舒大人立威,醉月楼不敢再来捣乱。何况有百双眼睛目睹一切,醉月楼的口碑已经难以挽回,何必赶尽杀绝?”
她听明白了,爹是为了凌大哥。
醉月楼一倒,凌大哥便无处可去。
舒隐反倒和煦一笑。“包掌柜心胸豁达,本官有幸领教。本官可以保证醉月楼不敢再来,请包掌柜放心。”
包世鸿郑重其事地拱手,便吩咐店小二赶三个大汉出去,顺道驱散门外看热闹的人潮。
明春楼内恢复平静,一行人共聚于二楼的雅间。
“今天让几位贵客见笑了。”包世鸿苦笑。
“岳父大人,醉月楼不是第一次派人来捣乱吧?”
包世鸿惆怅地叹气。
“真的不是第一次?爹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呀,现在哪有空管明春楼的事宜?”
包春莹窘迫地颔首,像个认错的孩子。
“呵呵。”沈慕莲冷笑连连:“经过今天这一出,醉月楼的生意绝对一落千丈,他们很快便构不成威胁。”
包春莹仍然忧心,“他们会不会偷偷地派人来捣乱?捣乱后就溜,我们就没有证据了。”
舒隐同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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