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郭大人初查李斐一案之时，想必已知道郭涵杀害李斐一事，他终究不放心，害怕玉莲会泄露此事，于是和郭涵合计要除去玉莲。”
玉莲看向郭涵，郭涵脑袋低得更低。
皇上：“可他们要杀的是玉莲，怎会杀了李淑呢？”
谢奕：“皇上，请听微臣推测。”
谢奕：“郭大人先是叫郭涵写了封邀约密信，密信藏在绸缎里，交给锦儿带回。锦儿本人并不知情，但只要玉莲收到绸缎，打开后便能找到密信。”
“但不巧锦儿回府时撞到了李淑，李淑将锦儿带回房间责罚打骂，绸缎里的密信就在那时不慎掉出来。后来李淑看见房间里落下的密信，不知情由，以为郭涵约了自己，当晚偷偷去了信上约好的地点，被人误杀。”
邱太傅捋着胡子，“杀害李淑的凶手难不成是郭家父子其中的一个。”
谢奕：“正是。”
温长业：“我问过此案相关，郭涵去了朋友家的寿宴，中途只离开一柱香的时间，不足以往返杀人。而郭大人当晚在大理寺处理公务到半夜，两人都无杀人的可能啊。”
谢奕：“他们二人都有出去过，出去的时间都在戌时前后，而李小姐也恰在那个时辰遇害，温大人不觉得太过凑巧。”
温长业僵住，闭嘴退后。
谢奕：“微臣查到从任府到水玉街还有一条小路……”
郭绶：“那条小路虽然近了些，除非壮汉拼力快跑，才能一柱香内往返。我儿文质彬彬，走路都比别人慢些，他如何来得及往返杀人。”
谢奕：“郭大人倒是对小路的距离了如指掌。”
郭绶一时噎住。
谢奕：“郭氏父子计划杀人，肯定要想个脱罪的法子。”
谢奕转身望向马常德，“马大人说过，郭大人在办公时曾出去两次，每次都离开一盏茶的时间，中间待了一盏茶的时间。”
马常德：“确实如此。”
谢奕：“下官去查看过，马大人坐在屏风下方的椅子上，根本看不见郭大人本人，只能看见他的影子。”
马常德：“是啊，有屏风挡着呢。”
谢奕：“所以即便是中途换了人，马大人也不会察觉了。”
马常德：“中途换人？”
谢奕：“郭大人第一次出去时就离开了大理寺，回来的人已经换成郭涵，杀害李淑的是郭大人。”
郭绶面色灰暗，听着谢奕讲下去。
谢奕：“一柱香约三盏茶的时间，郭涵从任府来到大理寺后院花费一盏茶的时间，假扮成郭大人在案桌前待了一盏茶的时间，然后又回到任府，如此便正好花了一炷香的时间。”
谢奕：“郭大人先行一步离开，等郭涵这个替身走后又回来，这中间留出了三盏茶的时间，从大理寺后门去水玉街正好也就是一柱香的时间。”
谢奕：“依照此法，郭公子只离开了一柱香，无法往返街口杀人，郭大人在外人看来也只是中途去了两次茅房，更无可能去杀人。”
皇上低头思索片刻，“如此说来，时间正好对上了。”
邱太傅也微微点头，“依照此法，果然可以掩人耳目。”
谢奕：“郭大人当日出去披了斗篷，一来免得路上碰见人认出，二来可以迷惑赴约而来的人。郭大人想必没有亲眼见过玉莲和李小姐的模样，只是听郭公子描述，玉莲外出时正是身着银红色斗篷，郭大人看见李淑的装扮，自然以为来人就是玉莲，岂料竟杀错了人。”
郭绶开口道：“我和我儿未曾做出此事，这一切只是你推断，并无证据。”
谢奕从袖中掏出一包方巾打开，拿起里面的红宝石戒指。
“这便是我在大理寺后院找到的证据。”
“这枚戒指原本是玉莲的，她那日正巧把戒指送给了李淑。李淑当晚戴着这枚红宝石戒指赴约，后来戒指却丢失了。想必是她遇害挣扎时戒指勾在了郭大人衣服上，被郭大人一路带到大理寺后院时不慎掉落，否则此物不可能会出现在大理寺。”
谢奕：“郭大人自己也是毫无察觉，百密一疏。”
郭绶看着红宝石戒指，冷汗流下，“不可能，这不可能！”
谢奕：“这戒指的确在大理寺后院发现的，有大理寺的官员可以作证，郭大人无需狡辩。诸位大人请看，这戒指花丝上夹着一缕红色断线，此乃三品大员官服专用的丝线，并非寻常丝线。”
侍卫上前检查郭绶的官服，郭绶自己也四处查看，果然在右边袖子里侧，发现一小道勾丝的痕迹。
谢奕：“郭大人还作何解释？”
郭绶心灰意冷，跪在地上。
玉莲看着郭涵问道：“你当真和你父亲串通了要杀我？”
郭涵缩着头不说话，玉莲气得拿袖子挥他的脸。
“你这个没种的男人、骗子、懦夫、你害得我好苦。当年你一边对我海誓山盟，一边又对父母唯唯诺诺，一时说可以为了我抛弃一切，一时又说父母恩重如山不能不孝。我为了你，私下和好几个常客断了来往，一心等你来赎我，客人埋怨我，妈妈骂我逼我，我没想到你到头来还是抛下了我！”
郭涵依旧低头沉默不语，郭绶却气上心头，“你这等女子想要嫁入郭家，简直是痴心妄想。”
玉莲：“若不是你儿子信誓旦旦做出承诺，我又怎会痴心妄想，他明明一开始就做不到，偏偏还要装作夹缝中为难，我也是过后才醒悟，似这般的男人根本靠不住，”
郭绶：“都是因为你，才连累我儿！”
玉莲杏目含恨，轮流盯着两父子，“这事能怨我？我嫁入李家之后，本想和从前切得一干二净，我好生生当着李府的二夫人，是郭涵还非要缠着我，他无意间知道瑞儿是他的孩子，还妄想认自己的亲儿子，约我一定去桃花林见面……”
玉莲突然哈哈大笑，“是他害了我，是他害了我！”
李太后皱起眉头，皇上命侍卫见疯疯癫癫的玉莲拖下去。
郭绶和郭涵伏在地上，“求圣上开恩。”
皇上：“郭氏父子，杀人证据确凿，押入牢中。”
侍卫将郭家父子二人拖下去。
璟王单腿支起，坐在回廊的红漆栏杆上，透过假山的空隙，看向对面花厅的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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