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周文远：“你身为李府的管家，月钱定不会少，为何还要贪冯吉辛苦挣来的二十两银子？”
李虎：“小人经常在外赌钱，那阵子输多赢少，手头实在缺钱……”
周文远的眼神变得冰冷瘆人，“继续说下去。”
李虎：“那日傍晚，冯吉跑来找我要工钱，正巧老爷带着客人回府。冯吉大声吆喝起来，老爷在客人面前丢了面子，回头骂了我，还说了句气话，说怎么还不把人打死拖走，小人当时也恼怒，命人暴打冯吉，结果打的重了，竟真把他打死了。”
窦氏听到此处，忍不住又哭出声。
李虎：“后来……后来等到半夜，我就带人把尸体抬出去埋了。”
周文远又问出几个打杀人的仆役的名字，以便之后去李府一并抓来。
周文远吩咐旁边的书吏，“叫他画押。”
李虎画押后忘了屁股上的疼，鼻子哼了哼，咬着后槽牙说道：“等我家老爷回府，他会来救我的，到时候你就有麻烦了。”
周文远：“你家老爷不一定顾得上你。”
李虎被拖下去关入大牢，周文员将窦氏送出去，从怀中拿出一包银子递给她。
窦氏摇着头不愿收，“万万不可，大人帮我抓了杀害丈夫的凶手，已是大恩大德，我怎么能再要钱呢。”
周文远：“收下吧，这本就是你丈夫应得的工钱，我只是暂时垫上，之后还得让李虎吐出这钱。拿这钱把你丈夫好好收敛，好好抚养孩子。”
窦氏接过银子，流泪跪谢。
周文远目送窦氏离开，微昂起头，看向远处的皇宫。
日头初现，金丝笼里的蓝鸟张嘴叫了几声，又掩头梳理翅膀。
江小鲤来到紫纱帐花架床边，小声喊道：“王爷，王爷？该起床了。”
如雾般的纱帐轻微晃动，璟王的身子却转进里侧，“怎么这么早？”
江小鲤：“今日是李斐一案结案的日子，王爷之前不是说想要去皇宫，偷偷看热闹么。”
璟王突然清醒了，起床更衣。
紫锦翠玉的马车驶到皇宫西侧门门前，把守的卫兵拦路，江小鲤亮出御赐金牌，卫兵连忙退下，马车直接驶入皇宫。
皇上将众人召到他日常办公的花厅，李太后也赶来此处，一同听审。
李家一案事关皇家颜面，皇上不想有太多人知情，召来的官员还如上次一般，只有太傅邱延和，大理寺正卿郭绶和刑部尚书温长业。
谢奕带着玉莲进宫，马常德抓了郭涵紧随其后，一干人等都已到齐。
李国舅看见跪下的玉莲，面色大变，转头问道：“你们怎么把她抓来了？”
他看着跪在旁边的郭涵，更是疑惑不解。
皇上：“谢卿，朕命你查出杀害李斐李淑兄妹二人的凶手，下面跪着的两人难道就是凶手？”
谢奕：“启禀皇上，此二人便是杀害李斐的真凶，那杀害李淑的凶手，也正在此处。”
郭绶先转过身，看着谢奕，“谢京县，不知你是如何查的案，竟然诬赖我儿是杀人凶手。”
谢奕：“郭大人，当日你先去桃花溪上游勘探，恐怕是拾得郭涵的玉佩信物之类的东西，你一眼认出，偷偷藏起来。”
郭绶：“你休得胡言。”
谢奕：“这是马大人亲眼所见之事，并非胡言。”
马常德：“对，我亲眼看见你捡起东西藏起来了。”
谢奕：“查案缉凶当然要有真凭实据，郭大人请放心，下官不会诬赖无辜之人。”
郭绶：“我儿在三月三日那天醉酒到晚上，后被仆人接回家，有酒店老板作证。”
谢奕：“下官已去问过酒馆老板，他忽而说郭公子是自己离开，忽而又说自己记不清，下官怀疑有人逼他做伪证，酒馆老板的话不足以作证。”
郭绶一时沉默。
谢奕：“三月三日那天，李斐为见璟王一面上山，璟王未在桃花林处久待，很快便下山。李斐被抛下后应当跟在后面，来到桃花林附近，桃花林处少有人去，而当日傍晚去过桃花林那片地方的人，便是杀害李斐的凶手。”
郭涵嘴唇微微哆嗦，张口狡辩道：“我们没去过桃花林。”
谢奕上前抓住郭涵的左手，拉下袖子。
只见郭涵腕侧有处淡紫色瘀痕，中间还有两个并排的黑点。
郭涵面色发白，想要缩手，但一时挣脱不开。
谢奕举着他的手问道：“郭公子这手腕上的伤痕是从何而来？我问过和你喝酒的朋友，上午你们一起喝酒时还没有这伤痕，李斐死后我曾去郭家，那时郭公子手上已经有了紫斑。”
郭涵嘴唇抖得更厉害。
谢奕松开郭涵的手，对皇上和诸位旁听的人解释道：“郭涵手上这处是蛇伤，且就是那日傍晚去桃花林被咬伤的。”
谢奕命跟随来的衙役拿出死蛇尸。
“下官从捕蛇人那儿打听过，他说这花斑蛇只在玉华山处有，被此蛇咬过后，伤口会肿胀发紫，紫斑一个月都消不掉。下官在桃花林中寻得这花斑死蛇，郭涵若是没去过桃花林附近，又怎会被林中的毒蛇咬伤？”
郭涵垂下眼睛，不敢看自己的父亲，额间冒出冷汗。
郭绶瞪眼看着郭涵，眼神仿佛在责怪郭涵居然瞒了这么重要的事。
谢奕：“郭公子当日傍晚定是去过桃花林，而且是为了见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玉莲。”
此言一出，周围人面色都变得微妙，皇上和李太后也对视一眼，预感接下来会是件丑闻。
谢奕缓缓道来。
“此事要从几年前说起，玉莲的来历众位也都知道，玉莲在云翠楼时曾有一位心仪的公子，两人情投意合，私定终身，而后珠胎暗结。但因种种原因，两人没能在一起，玉莲不愿打胎，转头便嫁入李府做妾。”
谢奕看了眼玉莲和郭涵，“小公子李瑞的生父，便是郭公子郭涵。”
玉莲忍耐不住，怒呵道：“你胡说什么，瑞儿是老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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