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华将卫生巾锁进衣柜里，并郑重做了规划，从下个月开始她至少半年不用再为生理期这件事发愁。
剩下的则是买自行车。但自行车钱票缺一不可，工业票已经够了，需要考虑的则是钱的问题。
陈芳华有一个习惯，小钱随便花，大钱得计划。一辆自行车的价钱比她打的这一屋子家具还要贵，更得好好计划。
于是，她先把自己所有的身家彻底清点了一遍。
她的财产分为现金和汇款单两部分。现金是之前几篇短篇小说的稿费加上学校给的分红，扣除之前的各项开销，目前还剩四百六十三块一毛五。
汇款单则包括短篇《回城之后》的稿费二百三十元，以及长篇《失落三十年》每月连载的稿费三千三百元。截至六月底，她一共收到了五张汇款单，总计三千五百三十元。
这是一笔巨款！
陈芳华一直没去取用，特意以汇款单的形式保存着，本就是抱着攒钱的心思。她并不打算轻易动用这笔钱。
这次买自行车也一样，手上的现金绰绰有余，她便计划把这几张汇款单上的钱取出来，一起存进银行。
银行她也选好了。每次取钱的邮局旁边，就有一家人民银行。不管是存是取都方便，不用揣着大笔现金长时间在外奔波，风险也小。
陈芳华想好了就行动。她选择了一个工作日的早上，揣着汇款单先去邮局取钱，取完出来后直奔银行。
柜员听到她要存的数额时，脸色明显愣了一下，抬眼打量了她好几回。
陈芳华察觉到，心里不由一紧，连忙解释道：“这都是正当收入，有来源凭证的。”她以为像现代取钱那样，每笔钱都得说明用途。
柜员笑了笑：“您别紧张，只是来我们这儿办业务的，很少见到您这么年轻，存款数额又这么大。”
原来如此。陈芳华神色放松下来，随口接了一句：“这是家里的钱，大人上班忙，我来代办存款。”
柜员听了，点点头没再多问。
所有手续办完后，陈芳华拿到了一本灰色的存折。她办的是零存整取，存期一年，利率3.6。相比现代，这利率已经相当高了。
揣好存折，陈芳华没敢在外多逗留，直接坐上公共汽车回家。回去后，她把存折锁进衣柜的暗格里，这才觉得踏实了不少。
暗格是当初定制衣柜时，她特意让木匠打的，就是为了存放贵重物品。之前里面放的是汇款单，如今换成了一本存折和几百元现金。
一切都收拾妥当，陈芳华才感到饿意袭来。身上暑气未消，她懒得做饭，食堂又已过了饭点，于是决定出去吃碗面。
还没出门，就碰上了来找她的唐宁。
唐宁是来请她喝汽水的。她笑道：“你请我吃巧克力，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能请你的，干脆请你喝汽水好了。”
陈芳华一看到她，脸上也带上了笑容：“我要去吃面，正好一起。”又问她，“你下午有事没有？”
听唐宁说没事，陈芳华便说：“我打算买自行车，你要有空，帮我参谋参谋？”
“买自行车？”唐宁吃了一惊，音量差点没压住，“乖乖，别人都说你家有钱，我本来还不信，现在可真是信了。”
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好奇：“你父母是不是干部？能让你这么花钱？”
唐宁不是爱打听的人，否则也不会憋到现在才问。今天她是真被惊着了，毕竟前两天陈芳华刚在友谊商店花了一大笔，现在居然又要买自行车。
陈芳华语气平常：“不是父母给的，都是我自己挣的。”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我偶尔会做点小生意。”
文字交易也是生意。何况如今政策逐渐放开，光是这半年，街面上就冒出了不少个体店，她说起来也没什么顾虑。
唐宁立刻想起之前她和学校合作的事，顿时深信不疑，心里只剩佩服：“芳华，你也太厉害了！”
陪陈芳华吃完面，两人结伴去了离纺织城最近的一家五金交电门市部。
这年头买自行车，一般有三个地方，百货大楼、五金交电门市部，还有这两年才兴起的个体车行。陈芳华打算买口碑好的老牌子，不怕质量和价格出问题，手里又有票，便直接选了最近的一家。
门市部开在十字路口，除了卖车，也兼修车。
营业员起初没注意这两个年轻姑娘，直到陈芳华问起有没有永久牌自行车，她才抬眼看了看她们。
“有，在那边。有女士和男士两种。”
营业员简单介绍了下，陈芳华和唐宁对视一眼，齐齐走向营业员指着的那个方向。
陈芳华仔细看了看，男士自行车和女士的有两个区别，一是前者是28英寸，后者26英寸，两下一比较，后者就显得小巧的多。二是前者有横梁，也就是俗称的“二八大杠”，女士的则是斜梁设计，为的就是穿裙子上下车方便。
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可挑的，因为颜色一水儿的黑色。
陈芳华问女士款的价钱，营业员道：“单车一百四十元，车锁七元，一共一百四十七元。”
陈芳华只稍考虑了一下，便干脆点头：“行，就要这辆。”
营业员还没遇到过这么爽快的客人，又确认了两遍：“钱和票都不能少，您确定现在付？”
陈芳华掏出票给她看，“当然。”
“那请您这边结账。”
不到半小时，陈芳华就从店里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出来了。临走时，营业员还不忘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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