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歆刚回到马车内,忙对红菱道,“你替我看看是否需要补妆。”
红菱依言仔细查看后,笑回,“陆侯放心,妆容依旧,您接下来还要访友吗?”
“山阴太守即将调任,我去府衙送送他”陆歆回。
山阴郡的太守是沈玉的大伯父,杨氏朝廷为拉拢沈氏,任命沈玉的大伯父为尚书省的左民尚书,不日将要离开山阴去建邺朝堂任职了。
从正五品升任正三品,是该祝贺一番的,陆歆难得从华亭出来,打算带着礼品去联络一下感情。
进太守府前,陆歆又让红菱仔细查看妆容,确定神采依旧后带上仆从下了马车。
沈氏和陆氏向来走得近,才听闻陆侯拜访,沈太守立马出门相迎,待见到仿佛返老还童的陆侯,心中的震惊与石封一样。
他边偷偷观察边将陆歆迎进太守府后,一起坐在书房的窗前品茗闲聊。
二人聊了大概两个时辰,他已确认过陆侯确实比之前几次相见神采更甚后,忍不住问起了魏皇帝送来江东的仙长。
陆歆丝毫不藏私,把仙长到华亭后的种种都告诉了沈太守,然后感叹,“可惜你问晚了,仙长如今被石封请走了。”
沈太守对陆侯有此等神遇心存怀疑,如今听闻仙长在石封府上,便笑回,“不晚,仙长既在会稽庄园,我改日亲自登门拜访就行。”
石封不愧是大魏首富,特别会来事,买下会稽庄园后,常带重礼登沈太守的门,一来二去的,如今二人也算熟稔。
陆歆见效果已达到,以还要赶回华亭为由行礼告辞了,临走时步伐轻快,哪里有半点这个年龄该有的老态。
这让站在门口相送的沈太守看得直咋舌,心底也对仙长更加好奇。
可他不知的是,陆歆才回到马车内,立时感叹,“岁月不饶人呀,假的终归是假的,就这半天功夫,老夫已经累得话都不想多说。”
红菱听后,笑回,“陆侯万不可轻易言老,娘娘还等着您给未出生的皇子取字呢。”
红菱当初受陆萸之命来华亭,一路上担心陆侯是个不好伺候的老头,谁知到了华亭才发现陆侯其实是个很慈祥的老头。
他常说,“见到你,就想起我那苦命的孙女。”
红菱问,“是先帝时受鞭刑的女公子吗?”
“怎么,连你都知道我那孙女?”
红菱点点头,“陆女公子不畏强权反抗卢公子,为天下女子除害的英勇事迹早就传遍大魏了。”
陆歆听后笑回,“她若知道自己被传的那般英勇,肯定很高兴。”
红菱只当陆侯感伤于女公子听不到身后事,出言安慰,“陆侯莫难过,陛下说人有轮回,想必女公子已转世在富贵人家。”
富贵人家吗?陆萸被谢洐夫妇救走,确实比在陆氏过得好,是真的富贵人家。
孙道长住到石封府上后,立即给石封把了脉,然后按症状给他定制了药浴,并提出药浴过程中他要给石封护理头皮。
在他帮助石封药浴期间,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他解释,“既是养生,自当从头至脚一处都不遗漏。”
石封听后,不疑有他,立马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打扰他养生。
石封亲眼看到陆歆的神迹,如今只盼着自己也能立马恢复当年风采,哪怕浴桶中的药汤一片漆黑且味道难闻,他也毫不犹豫坐了进去。
“一个时辰后,贫道要给石公疏通经络,届时你会神游太虚片刻,不过不用用担心,至多半个时辰就能醒来,醒来后就会神清气爽。”
石封忙点头,“仙长放心行事即可,我不担心。”
如此,孙道长也不再废话,见石封泡在汤药中昏昏欲睡之时,迅速在他的后脖颈处扎了一针。
石封只感觉到一阵酸麻,还未出声,就歪着头昏睡过去了。
确认石封不会醒来后,孙道长立马让徒儿端着一盆黑漆漆的汤药进来。
这汤药的方子是皇后的侍女给他的,对人没有伤害,纯属染发剂。
他如今要和徒弟联手快速替石封染发,俗称护理头皮。
二人动作麻利的染完头发后,徒弟迅速端着汤药退了出去,而孙道长则用一块深色的细布帕子给石封擦头发上的水汽。
不多时,石封终于醒来,在浴桶中舒展手脚后,果真如孙道长所言,他觉得一派神清气爽。
孙道长道,“石公既已醒来,今日的养生浴就可以停了,待三日后再重复即可。”
石封从浴桶中出来换好衣服后,迫不及待坐到铜镜前,只见当初夹杂在发间的银丝如今已变色,心底直呼神奇,对孙道长满意极了。
如此这般,连续药浴三次后,石封头顶的银丝竟已几乎不可见,而沈太守登门时,看到就是神采奕奕的石封。
石封这人一直有个毛病,就是爱显摆,一听说沈太守登门,立马让仆从给他换上了颜色显年轻的衣袍,还特意让儿子和自己一起去迎沈太守。
沈太守见父子俩有如兄弟一般,忍不住赞,“石公好风采!”
石封忙迎着沈太守进了庄园,并不断夸赞孙道长有仙人庇护,是仙人在凡间的弟子。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江东甚至整个大魏都知道天师教的名声。
石封因为孙道长瞬间成了江东各大世家追捧的对象,收礼收到手软。
而他也毫不吝啬,只要孙道长愿意,就可以去各大世家传道。
后来,为了让石封寻得仙术,孙道长给他配制了一种仙散,服用仙散后,可以暂时和仙人对话。
再后来,天师教的仙散在江东成了千金难求之物。
时光荏苒,魏兴安六年、隋元初三年,当江东世家忙着求仙问药之时,大魏朝廷去年的大考终于出结果,并于年初完成了人才任免。
兴安六年二月初七,魏皇宫昭阳殿中,谢皇后诞下皇子,大魏朝廷上下举国同庆。
陆萸看着襁褓中脸皱巴巴眼睛都睁不开的儿子,一时间无法适应已为人母的事实。
怔怔地看了须臾,她叹道,“他如此能吃能睡,应该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她自怀孕之初有灼华保驾护航,所以这次生产不算很费力,虽然也把曹壬吓得不轻,但比起那些疼几天几夜才生下孩子的产妇,她已算是顺利的。
“哪里听话懂事了?他让你疼了一个白天”曹壬不悦地回。
他如今想起依然后怕,当时的阿萸一直喊疼,浑身上下全是汗,力气即将耗尽孩子却迟迟没有生出来。
那般煎熬的几个时辰内,他诵遍了经文,又苦求佛祖用自己的寿命减轻她的疼痛,所以,如今儿子虽已出生,却对他半点都喜欢不起来。
“你以后万不可在他面前这样,孩子最是敏感,知你不喜,他会自卑的”陆萸道。
“我尽量克制”曹壬回。
陆萸心想孩子现在小,还不能与父母互动,想来以后父子俩多互动,他就会改观,所以未继续劝说,而是问起了孩子的名字。
二人在孩子未出生前就已想好几个名字,男女都有,如今选定一个昭告天下即可。
“他出生在早春,我觉得晖字很适合”曹壬答。
晖字代表光明、明亮和希望,春晖是春天的太阳,象征着温暖和生机勃勃的春天,寓意确实很好,陆萸也没有反对。
“晖字不算难写,就这个吧”想起练字的痛苦,陆萸补了一句。
闻言,曹壬忍不住笑出声,“他若写不好,还有我,再差的我也能教会。”
“所以,你是在拐弯抹角说我当年很差?”
见陆萸睁大眼瞪着自己,曹壬忙解释,“阿萸误会了,我是说我会严格要求他。”
见她还是一脸不悦,忙接着开口,“当年你写得不好,我也不忍责罚不是吗?”
提到当年教自己练字的时光,他确实对她无比有耐心,甚至比亲兄长还有耐心。
看着窗外暖暖的朝阳,想起与他在南安王府那段温馨时光,再看看睡得正香的儿子,陆萸的心底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忍不住伸手抱住曹壬,然后将头贴近他的胸前,“君期,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让曹壬愣了一瞬,他回抱住她笑问,“为何谢我?”
“我此刻觉得很幸福,无比幸福”陆萸自他怀中抬头看着他,双眸中的笑意如水,仿佛要溢出来了。
如此小女儿姿态的她已经许久未见,他心底一动,忍不住低头将吻落在她眉间,“我也要谢谢阿萸,因为我此刻如你一般幸福。”
幸福两个字并不难写,却一直是世人苦苦追寻的东西,在孩子没出生前,二人的幸福中只有彼此。
孩子出生后,随着小生命慢慢长大,二人的幸福是由一家三口的温馨时光组成的。
小生命第一次睁开眼,第一次认出父母,第一次坐起,第一次爬行,第一次牙牙学语,陆萸和曹壬都耐心参与其中,只因他们都是渴望父母之爱的大孩子。
去年底,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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