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山,暮秋后山。
青天白日,戴着黑色面具的五蕴隐藏在树冠上。正在紧紧盯着大步流星而来的景玉。
就在刚刚,他偷摸着给景玉的茶水中下了自己从魔界中带来的最猛的迷药。迷药里因为一些特殊的药材,微微回甘。他怕景玉不口渴,只喝一两口。
谁知景玉将那一盏茶水全灌下肚去。还咂咂嘴说:“今日的山泉水格外得甜。”……很好。
他事先抓了个野兽困在后山中,让那野兽发出凄惨的喊叫声。
作为云水派的大师兄,三个掌门正肩负血咒考验,师父天天装高深窝在洞府里不出来,下面两个小师妹又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景玉义不容辞站出来,要去解决那孽畜。
计划完美无瑕。只差景玉倒下。倒下了,他就能去把装魔玉的红盒子给顺走。
五蕴屏息凝神,盯着哼着小歌的景玉从山坡上下来,靠近——他打哈欠了!
五蕴不敢呼吸,藏在树叶后面,心中默念,倒下去吧,倒下去吧……景玉慢悠悠扛着剑穿过羊肠小道,走出了他的视线,
“……靠!”
迷药不太有用啊!
【少主,速回!景玉要把那猛兽打死了,那迷药对他根本没用!】沈望筠慢悠悠回:【你直接去抢吧。】
五蕴眼珠子瞪出来,【那等下就是景玉把我打死了,我特么只是个还没到元婴的医修!!!】
沈望筠平静:【如果连这都做不到,你非要跟我来修仙界,做什么?】
五蕴含泪:【…我如果死了,可以把抚恤金给我妹吗呜呜呜】
沈望筠:【。】
五蕴收拾了一下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心情,反复劝说自己,少主让自己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静待解决猛兽的景玉返程。
景玉杀了那孽畜后,路上更困了,打个深深的哈欠,步子慢了很多,也没注意到路旁树叶的异动。
陡然,一阵凉风刮过。
风中藏着一把利刃割向景玉的腰间,那里挂着芥子袋。
景玉一时不查察,让芥子袋被那黑色面具人抢了去。他瞬间清醒过来,有歹人抢劫!
好哇好哇,真是新时代给的保护太多了,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遇上抢劫。新鲜,刺激。立刻,景玉兴奋起来,拔出剑就和那面具人相斗。
两人斗上十几招后,景玉发现此人虽然金丹,但是打斗技术娴熟狠辣,招招朝着致命处袭击。他的左肩被匕首狠狠刺中,血瞬间染红衣衫。
景玉忍痛几番躲避,又被对方洒落的白色粉末给迷了眼。等再定睛一看,黑色面具人已经脚踏青竹,翩翩离去。
景玉咬牙切齿:不服!
他拿出灵剑,刚想掏出麻绳准备来个御剑飞行,结果发现……麻绳在芥子里!
他在风中凌乱,下定了一个非常坚定的决心——以后一定要在身上多准备一根备用麻绳!
五蕴找到芥子中的红盒子,摧毁后将芥子随手丢到山林中,然后又去处理掉自己的面具与衣服。他兴高采烈:【少主,神了,你怎么知道景玉这个笨瓜不会追上来?】
沈望筠:【就算你跟他实打实对打,他也不是你的对手。】
在景玉补刀琴鱼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一点。
景玉虽有元婴修为,但招式过于善良,其实不像是在修仙界摸爬滚打了一千年的模样。更何况,景玉御剑飞行简直一塌糊涂。
【呜呜呜我还以为少主昨天生我的气,要让我送死呢!】沈望筠:【瞎说什么大实话。】
【呃——】
沈望筠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你那迷药迷不晕景玉,又怎么迷晕止渊呢?】
【止渊大乘期修士,所需迷药也非凡品,在幽州极北之地有一种焚灵菇,它会生出少量的焚灵粉,传间此粉便是天上神仙尝上一口,都要昏睡个三天三夜。焚灵菇极难采摘,我愿回幽州 趟,取来这
粉,迷晕止渊!取到他血!】
五蕴回去与沈望筠汇报具体细节。
捂着左肩伤口黑着脸的景玉踉踉跄跄回到洞府,啪一下推开沈望筠房间的门。屋内密谋的两人:"….…"
沈望筠掀眸,看到景玉受伤的左肩,猜到这估计是五蕴替他报仇。他眼底含着意外,“景兄,你怎么受伤了?”
五蕴也立马扬起一个担忧神色,凑到景玉身旁,“景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有歹人……”景玉欲言又止。
到底他还要点面子,没将歹人把自己芥子抢走的事情说出去,不然显得他很懦弱无用。景玉咬牙,"有歹人入侵云水派,进了护山大阵,恐对宗门不利!"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情!”沈望筠拍床而起。
五蕴也忙接:"这可如何是好?""小五,你可以带我和我一起去抓那歹人吗?"五蕴收到沈望筠的眼神,他立即点点头,跟着景玉出去。
两人在后山山林中逛了许久。没找到歹人身影,只找到景玉丢失的芥子。
“谢谢你小五,还好你眼神好,不然我都没注意到芥子落到这儿了。”景玉感激握住五蕴的手。
五蕴:“……不谢。”
纪媛熬制了
半个多时辰的汤药,给沈望筠送去。她师兄师姐因为不小心意外害了沈望筠,有点羞愧面对伤员。
竹漪整了满汉全席,让小师妹送去给伤员赔罪。结果五蕴怒极反笑:“给受伤的人吃这么油腻?”最后大餐全落到鱼精夫还有纪瑶肚子里了。
景玉则闲来无事对沈望筠嘘寒问暖。瞧着夜里冷,他大手一挥往沈望筠房间里搬炭盆。最后,沈望筠半夜醒来,迷迷糊糊靠着最后的理智打开窗户,差点以为自己中毒。
穿着中衣,被五蕴拍门声音吵醒的景玉瞧见气若游丝的沈望筠,直接一个无辜脸,戳手手。“私密马赛新掌门酱,忘记给你开窗了。”
……
此刻,沈望筠坐在床上,手里慵懒捏着本古籍,却出神地想着这两日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接二连三,离谱又倒霉。
他感觉云水派和自己八字相克,自己来到这里水逆了。
唯一让人觉得来到这儿不算太后悔的是——他抬头看向推门而入的少女。
暮秋晴光,沿着门框洒入她手中的药碗,棕色的药也荡漾出粼粼水波纹。
和她天青色裙摆上的点点银纹交相辉映,她莲步轻迈,银光就在屋内摇曳生姿,点亮了黯淡的房间。熏香幽幽,蝽首蛾眉,她歪着头。
“在看书啊?”纪媛轻微一笑,两眼弯弯。
沈望筠握着书的手指略微收拢,低声应了声。他敛了眼,长睫在黑曜石般的瞳底覆上一层淡灰色的阴影,也盖住了他独自一人时常常会流露出的那种清冷与上位者的疏离。
纪媛端着药靠近,他问道:“这是什么药?”
"哦,我找药不然给你新开的,他说你虚,所以先补补吧,这里面有——"
“他说我什么?!”沈望筠瞳孔地震,他虚?
纪媛忽然意识到自己嘴快了,男人最不能被说虚。她微微一笑,“他说你需要多喝点药,这样肩膀上的伤才能好得快。”
“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沈望筠眸色沉沉。
纪媛耐心哄伤员,“你一定是太虚啦听错了。”
咦,怎么又说他虚……
她面色一僵,装作没看到沈望筠五颜六色的脸色,继续微笑,坐到床边椅子上,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沈望筠嘴边。“啊——”
沈望筠赌气抿着唇,为了证明自己的强,伸手要去接,“我自己喝。”
纪媛拍了拍他绑了绷带的肩膀,"别乱动,好好养伤!"她着急剜了一眼他,眼波似水,直接将沈望筠心里看得软软的。
沈望筠不再争,顺从地轻启薄唇。
—碗汤药下肚,只觉得身体都暖了起来。
他正勾着微不可见的嘴角用余光看纪媛收拾案牍。下一秒,见纪摇神秘微笑,“如此良药,一定让你早日恢复成正常人。沈兄啊,你自己也要注意点儿,身体别用太猛。”
沈望筠:"….…"他这清汤寡水的日子,被造谣得风生水起。
不过,他没和纪瑶分辩。
他靠在床边,静静看着倚着窗牖的纪媛在抽他书架上的书。"你在看大师兄的剑诀啊。"
纪媛自顾自说着,双指比剑,随着剑诀上的招式比划。阳光在她的身上跳跃,抚去她洁白面颊上的暗色,将那细小的绒毛也照得一清二楚。
她是个爱学习的,在天赋不够好的时候,信奉题海战术。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练剑的老师,但她自己先慢慢摸索,先学个形会。
一旦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她就忘记了一切,忘记身处何处。当然,也有沈望筠连呼吸都放缓了的缘故。
等她回过神来,落日融金,照亮了她焦糖色的眼。“可惜啊,大师兄教不了我。”她叹口气。
还想多活两年呢。
沈望筠盯着手上的书,却一页也没翻过。他低声:“等我肩膀好些了,我教你?”
纪媛眼睛微亮,“真的吗?”
沈望筠颔首而笑。
“你真好!”纪媛扬起甜甜的笑来,旋转一圈将书放回书架上。裙摆滑过床边,沈望筠勾了唇角,眼底漫起笑意。
“哎,不过怎么没有看到小五啊?”纪媛忽然问。
刹那间,沈望筠脸上笑意如同冰块坠入火狱,溶解消散。他眼底冷了几分,声音依旧温和,“他和景玉出去了。”
又是小五。
她的眼里就只有小五吗?
连续两个晚上和小五一起熬药,言笑晏晏讨论着不让他知道的话题。视线总是落到小五身上,深情的,探究的,含笑的。
小五有什么好?
这副假的容颜比他好看一点?
性子比他活泼一点?
懂得医术会侃大山一点?
她主动凑过来给他送药,看顾他,该不会都是为了能和小五有更多的相处时间吧?
沈望筠呼吸一窒。
他犹疑地将这个念头藏在心里,却只觉得近日心中盘旋的那一点儿闷碰上了这念头,起了了不得的反应,变成滔天涌来的酸涩。所以,纪媛靠近他,是为了小五吗?
纪摇见他又有些恹恹模样,她贴心道:“我先不打扰你啦,你继续睡会儿。”
沈望筠瞧着她准备离去的身影,心中对
自己嗤笑一声。果然,小五不在这儿,她就要走了。
纪摇推开门,看到从外面回来的景玉和五蕴,她挥了挥手。“你们去做什么啦?师兄你肩膀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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