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人是我杀的,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希岄面色认真。
魏砚凊想阻拦又不知如何开口,但是再耽搁可能要来不及了,只能应下。
“不过待会出了城门你不要抬头。”
“为什么?”
魏砚凊卡了一下,一脸严肃地说:“太守的亲信这会子都在外城,他们可能认识你。”
希岄脸微紧:“那我一定不抬头。”
城西一路基本没什么人,离城门越近希岄越紧张,心脏狂空乱炸,她都快吐了。
“魏公子,你说我们会不会被抓到?”
话音刚落,魏砚凊立即提醒她:“别抬头,有人过来了。”
聂庆和冯景已在城门等候多时。
冯景正要上前拱手,得亏聂庆眼疾手快拉住,两人没出声,装作路人走过。
等魏砚凊两人走远了,冯景才出声:“主子他这是?”
他俩负责把城守搞定,在这里等魏砚凊送来太守,之后就顺理成章让太守死于兵匪恶战。
聂庆望向魏砚凊,“主子做事一向有他的打算,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进行。”
视线移到魏砚凊身边低头埋首的希岄,他想了想,突然拍冯景,“快去通知底下弟兄,让他们有空的都来认认脸。”
冯景没懂:“认谁?”
“希姑娘。”
聂庆看他还是没明白,继续道:“廖大人的脚怎么伤的你忘了?”
冯景立即想起廖怀达,以及他那两个稀里糊涂把希岄给抓去地洞,之后被活活折磨死的手下。
“对,你说的对,是得让他们来认认脸。”
这边希岄忍着身上的痛,跟魏砚凊走出了城,她没敢抬头,只知道走过了好几拨人,有官兵,也有传闻中的鬼策军。
她安安静静地跟在魏砚凊身侧,头不敢抬,话不敢说,紧张得连前胸后背的鞭伤都感觉不到了。
走了好一阵,刀剑交击的声音越来越大,希岄忍不住看了眼魏砚凊,原以为他会跟自己一样忐忑慌张,但他没有。
他异常的冷静,冷静到有些可怕。
“魏……”希岄刚张口,身子便被魏砚凊带到怀里。
一支箭从她刚才站的地方飞过,她惊恐地看向魏砚凊,魏砚凊鹰一般的眼灵动地扫看四周,同时拉着她到躲到树干后。
希岄的心砰砰乱跳。
她能感受他手掌的温度,和他身上那股奇特的药草冷香。
“应该是射偏的乱箭。”魏砚凊压低声,眼睛细密精敏地警惕四面八方,确认没事后才转头看向希岄。
她娇小的身子正被他护在怀里,洁白的细颈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捏碎。
“魏公子,你可以松开我了。”怀中人动了动,挣开他不自觉收紧的手。
魏砚凊立即松手,低低道了声歉,随后说回正事:“此处距交战处很近,我去把人扔得再往里些,你在这里等我。”
他说完拔起地上刚才那只箭,扛起尸体就要往林深处走,希岄拉住他。
“说好的,一起去。”
魏砚凊微愣了下,他看上的人果真不似寻常女子那般胆小怯弱。
“好,一起。”他欣声说。
不过希岄话虽这么说,但看到睁着痛苦惊恐的双眼死瞪她的何汝城,她的手甚至腿都开始控制不住地打颤。
反观魏砚凊,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平静。
他面不改色,淡定拔出插在胸上的匕首,又拿箭对准冒血的伤口插进去,过血带肉穿筋骨,可魏砚凊却神色淡淡,不慌也不惊,完事后还不忘把匕首处理掉。
“这把匕首万不能被人发现。”说完开始挖土埋刀。
此刻的魏砚凊,给她一种既安全可靠又危险冷漠的感觉。
倏然,起风了。
在兵匪交战的响夜,魏砚凊漆黑的眼平静如谭,希岄莫名地打了个冷颤。
“那些人是你杀的吧。”希岄冷不丁出声问道。
魏砚凊手一顿:“哪些?”
希岄盯着他手背上拔刀时留下的残血,“就那晚你去找刀疤要回钱袋在河边聚赌的人。”
“而且,”她继续道,“我看见那里面有之前对我动手动脚的那几个铁斧会人。”
魏砚凊停下挖土的动作,片刻后点头“嗯”了一声,看向她,面色认真且沉:“伤害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心跳似乎漏了几拍。
希岄看着魏砚凊手背上的血,随着他埋刀的动作没入土中,一下一下地,她咽了咽喉,“着火那天,”又咽一下,“你的脚为什么是湿的,你去河边了吗?”
她声音发颤带着股谨慎的试探。
这个问题,她心中也许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无比希望他能坦诚再坦诚一点。
魏砚凊沉默着。
他知道她在问什么。
但他不确定罗小虎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
他不能冒然回答。
得想一个不会万无一失的说辞。
半响,两人之间只有埋土藏刀的声音。
以及风。
风中带着雨味。
“快下雨了。”把土踩实后,魏砚凊看了眼乌压压的天说。
希岄没搭话,似在固执地等待他的回答。
魏砚凊捏了捏指,看她一眼,张口道:“我那天——”希岄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魏砚凊眸色微颤,临到嘴边改口说了实话。
“那天我确实去了河边。”
希岄咬唇思索,还没继续往下问,魏砚凊又道:“罗小虎也是我杀的,他那般对你,我定然不会放过他!”
语气陡然冷厉,随后又温和起来,“我不想你受了这等委屈,却只能把自己锁在屋里一遍又一遍地洗,该洗的人是他不是你。”
希岄看着魏砚凊,心中某处没触碰过的弦忽然被拨了一下,弦音触心头,她的眼眶不由发酸发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哭。
她隐隐有所觉,这种酸涩的感受来自过去的自己。
她垂下眼眸,眼泪应地掉落几颗。
“那、那也不用挖眼断指,还把他……那个那个了啊。”她揉着眼,低低抽泣了一声。
眼泪其实无关罗小虎,也无关魏砚凊。
她只是心中温暖,想哭。
仅此而已。
但可惜人的情感并不相通,即使两人面对面地站着。
魏砚凊一动不动,既不想出言安慰,也不想辩言,心中又恼又愤。
他现在连碰她一下都要斟酌半天,亲了她那天,她生气成那样,这罗小虎都对她霸王硬上弓了,她竟还为他哭!
凭什么?!
魏砚凊眸中戾气难掩,耳根扯得好疼,脑中在叫嚣,他的手好痒,他想杀人,想喝血,想捏死些什么。
他眼一紧,直勾勾地看向希岄鞭伤处的细颈。
突然,远山响了一道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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